“果然是纸上谈兵的废物！”
燕倾城看着秦括的大纛已经逃过秦河，忍不住骂了一声。
“撤吧，带着马过河，尽量保存实力。”
燕倾城轻叹一声，直接牵着马朝河边走去。
很快。
骁骑营全数安全度过秦河。
秦河，并不深，也不湍急。
也正因如此，韩师道才重筑秦州城。
秦州城，就像一颗钉子，死死的钉在秦河南岸。
只要不拔出这颗钉子，党项人就不敢南下而牧马。
“秦州城是守不住的，咱们现在何去何从？”
卫婴、卢魁、曹三几人都看向燕倾城。
现在就算他们想进秦州城，估计也进不去。
那秦括逃到了秦州城，肯定会龟缩起来，不会轻易放人进去，万一进去的是党项奸细，那秦州城将成为他的坟墓。
“指挥使大人，教头不是给你留下了三个锦囊吗？要不打开一个看看？”
卫婴突然响起赵玄交给他带给燕倾城的锦囊。
“嗯，难道他还能提前预知咱们的情况？”
燕倾城闻言，微微一愣。
但还是听劝的，从怀里掏出锦囊，打开一只。
三只锦囊，是套在一起的。
打开第一只锦囊，才能看到第二只。
第一只锦囊里除了有第二只锦囊外，还有一张小纸条，上面写着“南岭卧云谷”五个字。
“卧云谷，韩帅当初率军进入秦州，就是驻扎在卧云谷，卧云谷三面环山，纵深极大，谷内可藏数万兵马。”
曹三是跟随韩师道征战的老兵，是知道卧云谷的。
“哦，那当初为何韩帅不在卧云谷筑城？”
卢魁有些不解的问。
“老卢，卧云谷太小了，而且距离秦河太远，如果将秦州城建在卧云谷，是守不住这半壁秦州的。”
卫婴虽然不清楚卧云谷的具体情况，但听曹三这么一说，也有了些许猜测。
“卧云谷，确实是一处非常好的藏身之地。”
燕倾城也点了点头，她自然也是不知道卧云谷的，因为她也是去年才参的军。
但这卧云谷是当初韩师道藏兵之地，自然是个好去处。
只是这卧云谷，没有退路。
要是被敌人堵住出口，粮草一断，那就完了。
不过现在，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去处。
秦州城是绝地，匣龙关更不能去，他们骁骑营这一战并没有什么损失，要是回匣龙关，说不定会被当成逃兵。
赵玄垭口草场上住了一晚，次日一早也带着周良等人前往卧云谷。
卧云谷。
谷内面积非常大，站在山上看，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鹅颈瓶，入口小，腹内呈现椭圆形，面积非常大。
谷内的草并没有被上次的大火烧毁，因为谷口有一条小溪，溪水挡住了大火，至于烧上山的火，也没翻过山峰，或许是被雨水浇灭。
有点地方就没那么幸运，大火一直烧到南岭之中，许多山峰都一片焦糊。
“这山谷中的草，足以养马万匹。”
周良对这山谷极为了解。
赵玄之所以知道卧云谷，也正是得到周良的提点。
“快看，燕校尉他们来了！”
而王豹眼尖，已经看到远处地平线上的滚滚烟尘。
“这么快，禁军就败了？”
赵玄有些不可思议的道，要知道，大雪刚刚融化没几天。
“禁军再加上秦括，不败都没有天理。”
周良嘿嘿笑道。
“老周，你对这天下局势，天下格局，怎么如此了解？”
赵玄诧异的看向周良，周良在这之前也只是屯田堡的一个小小主簿而已。
“我在秦州这些年，可不是白混的，我的俸禄可都投进了酒楼里。”
周良笑道。
秦州城人口并不多，能进酒楼喝酒的，几乎都是有点身份的人。
戍边的士卒和屯田的百姓，哪里舍得钱去酒楼里花？
“你那点俸禄，也进得去酒楼？”
程知虎嘿嘿一笑，插了一句嘴。
这短时间，大家也混熟了，说话也无需顾忌对方感受。
“我有点私房钱不行啊？”
周良瞪了程知虎一眼。
“也是，老周做贼那么多年，有点积蓄也不奇怪。”
王豹嘿嘿怪笑两声。
“我说你这黑脸货，会不会说话？”
周良恼羞成怒，他那是做贼吗？他只是为了活着而已。
“咱们下去看看！”
赵玄虽然视力好，但这距离几十公里，他也认不出那到底是不是骁骑营。
不过从人数上看，应该是骁骑营无疑。
下山路十分陡峭、狭窄，也不敢骑马，只能牵着马走。
走了半个时辰，才到山脚。
从谷内骑马又骑了一个时辰，才到谷口。
“这山谷，为什么没有老秦人占据？”
赵玄好奇的问周良，这可是一块宝地啊。
“这山谷虽好，但没有退路，如果将这里作为老窝，官军一旦来剿，山路那么陡峭，根本跑不了。”
人一旦居住下来，就会有许多难以带走的辎重。
除非什么都丢下，只跑人。
“曾经也有一批老秦人居住在此，但被党项人发现，堵住了山口和入口，直接被瓮中捉鳖，山谷被攻破后，高过车轮的男人全部被杀死，女儿和孩子全被虐走……”
周良沉默一会儿，又说起这段往事。
“嗯，这地方是好地方，但也得命硬才行。”
赵玄点了点头道。
不过骁骑营在这山谷内短暂的驻扎，应该不是问题。
“其实，咱们也可以把这山谷当成根据地，只要在那边的垭口处建造一座石堡，将入口处的城墙垒起来……”
“我看，山上的路也要拓宽，至少要能跑马，这样咱们就能和黑风寨连成一片。”
赵玄跟周良便走便规划。
当他们走出谷口，远处那队骑兵也出现在视野之中。
“我的马快，我上前去看看，你们留下！”
赵玄拍了拍黑蛋，拿着弓，直接朝着那队骑兵奔去。
另一边，燕倾城也挥了挥手，勒住了缰绳。
“谷口有人，你们原地待命。”
说着，燕倾城直接骑着白马上前。
当两人距离一里左右时，都认出了对方，不由得都加快马速。
两人。
一人黑马，一人白马。
也不知道是马儿兴奋，还是人兴奋，当走到一起时，两马都发出欢快的嘶鸣，互相绕着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