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是生擒了西夏太尉拓跋恭这一项,就足以让大宋满朝文武自惭形秽。
虽然后面韩师道也不知道赵玄到底去了何处,但相比是杀入了西夏大后方。
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,别说做,就算是想,也没人敢想。
“那家伙,不会真要造反吧?”
韩文君其实心里也很担忧赵玄谋逆。
要知道,她现在跟赵玄合伙做生意,一但赵玄谋反,他们韩家也会被株连。
“你胡说什么,他是大宋皇子,怎么可能谋反?”
姜红玉没好气的瞪了女儿一眼。
这孩子,真是口无遮拦。
幸好是在家里,要是在外面,让人听见了,那还得了?
“不过,你那些生意现在越做越大,你父亲又被罢免,你以后得小心些。”
姜红玉想了想,又提醒女儿。
韩师道还在朝堂之上,上上下下的官员、商贾自然是让着韩文君的。
但现在韩师道被罢免,那什么牛鬼蛇神都会跳出来为难他们的。
“我知道,不过我的生意,都是独一无二的,暂时还没有人能取代我。”
对于肥皂、香皂、精盐等生意,暂时还没有人能模仿。
保密,从来都是她最上心的一件事。
还有,赵玄所说的玻璃、水泥,她最近让工匠们尝试,也有些一些进展。
“汉州,距离秦州,也就隔着一个南岭,等到了汉州,我说不定可以派人前去联系他们。”
韩文君打算将自己在洛州和京城的资产、工厂、工匠都带到汉州去。
汉州腹地的繁华,并不在洛州和京城之下,到了汉州,还可以拓宽市场。
相比起洛州,汉州的水路运输还更加的便捷。
……
匣龙关外。
拓跋纯看着北边的伏龙河,眼中闪过一抹冷意。
水淹匣龙关,应该会很壮观吧!
虽然伏龙河的河水并不能漫过匣龙关的城墙,但匣龙关在伏龙河的冲击下,又能坚持多久?
就算河水冲不垮匣龙关的城墙,只要水位上升,那西夏大军就可以乘船攻城。
“陛下,你真打算水淹匣龙关?”
“为什么不,这可是张复给朕出的主意,张复一个夏人都敢这么做,朕为什么要有那么多顾虑?”
拓跋纯淡淡的笑道。
河堤上。
密密麻麻,成千上万的士卒正在掘土,虽然很慢,但迟早能挖穿伏龙河。
伏龙河的河床,早已经高于匣龙关,因为泥沙堆积的缘故,只要挖出一个缺口,河水就会倾泻而来,至少能淹到匣龙关城墙三分之二。
“陛下,一但伏龙河河水冲入关内,可能会造成数百万人流离失所,这对咱们今后统一天下很不利啊,水淹匣龙关事小,可水淹关内百姓,会将百姓完全推向咱们的对立面,秦人就是前车之鉴啊。
“咱们想要一统天下,就必须善待百姓,只要百姓臣服于咱们,这个天下才有意义。江山重要,但江山里有百姓更重要啊……”
一位夏人大臣站了出来,苦口婆心的劝说。
他到底还是夏人,不像张复那般很毒。
虽然他支持西夏统一天下,但并不支持这种无辜的杀戮。
谁也不能保证,匣龙关的城墙能挡住伏龙河的河水。
特别是这冬天,河面多是浮冰,在这些冰块的撞击下,匣龙关的城墙能不能撑住,那是个未知数。
一但匣龙关的城墙倒塌,或者城门被河水冲倒,那河水漫灌进去,能淹没上千里的土地。
“哈哈哈,朕当然知道,但若是不水淹匣龙关,咱们谈何一统天下?不水淹匣龙关,咱们怎么能让大宋低头,怎么能争来国运?”
道理谁都懂,但现实往往是不讲道理的。
拓跋纯何尝不想讨好夏人,让夏人都做他的子民,拥戴他,为他卖命。
但问题是,西夏现在小国寡民,国力单薄,如果这一次不一鼓作气,拿下匣龙关,扼住大宋咽喉,让大宋俯首称臣,又怎么具备一统天下的实力?
“伏龙河,真是一条好河!”
拓跋纯看着那逐渐被挖深的河堤,眸中野心不断膨胀。
伏龙河可以不挖开,但必须得挖。
得让赵天圣和大宋的文武群臣感受到绝望。
只有这样,西夏才能获得足够多的好处,才能回血。
这一次,他倾举国之力南征,对国力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,没有十来年,西夏根本恢复不过来。
别的不提,光是那一百多万只羊,没有十来年的繁衍生息,根本就拿不出来。
……
秦蒿刚赶到匣龙关,就看见党项人在挖掘伏龙河河堤。
“秦相,党项人是想要水淹咱们啊,这如何是好?”
黄炳忠此时身体忍不住的发抖。
匣龙关的城墙好几年都没加固了,因为韩师道收复了秦州半壁江山,这匣龙关已经渐渐被人遗忘,这伏龙河要是决堤,说不定能冲垮这匣龙关的城墙。
要是伏龙河水真冲垮这匣龙关城墙,那关内数百万人都将死于洪水,他就算能侥幸活下来,也会被朝廷问罪,谁让他是监军?
他现在都有点羡慕韩师道,能提前退休,回去享清福。
“该死,这些党项人怎么敢,他们不怕成为千古罪人吗?”
秦蒿脸色很是难看,虽然以前契丹人也企图水淹匣龙关,并且失败过,但那也是运气好,再加上韩师道运筹帷幄。
可这一次,还能继续幸运下去吗?
这一刻,秦蒿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。
因为在这之前,韩师道早就上书,想要朝廷出钱出力,整体抬高匣龙关的地势,但工程太大,他屡次以“劳民伤财”反对。
现在好了,如果伏龙河被掘开,那河水肯定回冲入匣龙关,因为匣龙关本来就是伏龙河的故道。
匣龙关的城墙十有八九是挡不住伏龙河的,因为现在的伏龙河被泥沙垫高,完全是俯冲而下。
“这些蛮夷,可不在乎名声。”
黄炳忠这时候真想逃走,可惜,他现在不敢逃,也逃不掉。
“那找何人前去谈判合适?”
秦蒿感到这匣龙关的空气简直令人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