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，不好了！”
就在赵玄和周良在商讨如何编写教材的时候，外面一个郎中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。
这郎中是个熟人，正是洛州军役医营中的医正吴可。
当初秦括兵败，吴可作为役医营的医正，留在了秦州城。
后来党项人占领了秦州，吴可因为是郎中，也逃过一劫。
再后来，刘苍攻下了秦州城，吴可便带领着役医营的郎中们给老秦人们看病治疗。
不仅仅是吴可，就连赵玄当初重要的杜康，也活了下来。
如今，杜康已经能独当一面。
“怎么了，吴太医？”
赵玄见吴可慌慌张张的样子，眉头一皱。
“殿下，军中疑似出现瘟疫……”
吴可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，语气都是颤抖的。
“什么，瘟疫？”
周良猛地站了起来，脸色苍白。
在这古代，最恐怖的就是瘟疫。
一旦发生战争，或者到了一个王朝即将灭亡的多事之秋，瘟疫流行起来，是极其恐怖的。
昔日的秦州，正是因为战后的一场鼠疫，才使得千里无人烟。
当然，那场鼠疫，其实也是人祸。
若不是大宋和西夏联合灭掉西秦，就算是鼠疫，也会被控制住。
古人也不是傻子，在发生传染性疾病之后，也会采取隔离的手段。
“发病的战士，隔离起来了没有？”
赵玄闻言，头上也冒出一片冷汗。
“隔离起来了，不过这次的病情，不同于鼠疫，患者不仅仅发热，头疼，关节痛，身上还出现丘疹，这些丘疹溃烂，出血……”
吴可将遇到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。
“你们有没有戴口罩？”
赵玄虽然还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传染病，但听到这些可怕的症状，脊背已经发凉。
如果让这场瘟疫蔓延开来，那对他们来说，绝对是致命性的打击。
“戴了，殿下说这些病菌是通过空气传播的，我也做过相关的试验，比如风寒，一个风寒患者如果长时间跟另外一个正常人接触在一起，特别是在室内，就很容易感染……”
吴可是个十分负责、细心，且对自我要求很高的医者。
许多赵玄说的理论知识，他如果不理解，就会亲自去做实验验证，并不需要赵玄提醒。
“嗯，跟这些患者接触的人，隔离起来了吗？”
赵玄又凝重的看向吴可。
“都隔离起来了，我并没有接触患者，接触患者的是我的弟子。”
吴可见赵玄看着他，急忙解释道。
“那就好！”赵玄知道瘟疫的严重性，当即对燕倾城道，“立刻疏散秦州城周边的军队，以营为单位，隔离开来。”
“另外，关闭秦州城，没有我的命令，谁也不准进出，违令者，斩！”
“好！”
燕倾城点了点头，大步流星的走出大堂。
如今，除了赵玄，燕倾城在军中的威望是最高的。
赵玄出征期间，秦州城里里外外都是燕倾城在打理。
燕倾城也不是只会打仗，对于治理方面，她也很有一套。
“殿下，有必要防范如此严密吗？”
周良闻言，有些犹豫的道。
如今，封闭秦州城，很多事情都十分不便。
就比如说，从大宋源源不断运送而来的粮食，储存在哪里？
“瘟疫不是开玩笑的，一旦传染起来，后果不堪设想，其他事情，都延后。”
人命关天。
赵玄可不想一场瘟疫，让秦州人口减半。
这种时候，必须军事化管理。
“吴太医，在给我说说患者的症状。”
赵玄觉得刚刚吴可说的这些症状，跟传说中的“天花”很相似。
虽然赵玄没有见过天花，但他看过相关的书籍和影视。
吴可闻言，有耐着性子，将几个患者的症状都说了一遍。
“十有八九，这就是天花！”
赵玄也没想到，这个世界居然也会出现天花。
“周良，马上，派人去寻找身上长有水泡、脓包的牛。”
赵玄也只能赌一赌，看看能不能找到长有牛痘的牛。
接种牛痘，能预防天花。
而且，人若感染牛痘病毒，只会产生轻微不适，并会产生抗牛痘病毒的抵抗力，因为牛痘病毒跟天花病毒类似。
人只要产生了牛痘病毒抗体，也就有了免疫天花的能力。
“喏！”
周良虽然不知道赵玄为什么要找长有水泡、脓包的牛，但也没有多问，因为赵玄自有赵玄的道理。
在周良眼中，赵玄跟刘苍是一类人，拥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能力。
天花的传播速度，远比赵玄预料的快。
仅仅两天时间，出现天花感染的骁骑营，就有三十多人相继出现症状。
“吴可呢？今天怎么没看见他？”
见感染的人越来越多，牛痘也还没找到，赵玄也越来越焦虑。
“殿下，吴太医在自我隔离。”
周良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。
“嗯，你回来了，牛找到了吗？”
赵玄见周良回来，顿时眉头舒展开来，抓住周良的肩膀，急切的问。
“没有，还在寻找，我们有二十多万头牛，应该能够找到。”
周良沉吟少许道。
“吴可，为什么要自我隔离？”
得知吴可自我隔离，赵玄微微皱眉，这种时候，他很多事情都需要跟吴可商量，隔离什么？
“殿下，吴太医得知接种牛痘可以预防天花，所以，主动接种了人痘。”
“什么？他疯了吗？”
赵玄闻言，惊得目瞪口呆。
接种人痘，这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！
“他是怎么做的？”
赵玄恼火的问。
“吴太医将蘸有疮浆的棉花塞入自己鼻孔，主动吸入天花病毒……”
周良也是十分的无语，他也万万没想到吴可这么疯狂。
而此时。
吴可正在秦州城外一座帐篷里自我隔离。
不过跟其他隔离者不同的是，他帐篷里放着许多草药，一边隔离，他还一边记录，一边调配汤药服用，控制病情。
“天花，也并没有那么可怕！”
第二天，吴可就出现了发热。
但在服用几剂汤药之后，很快就退热。
第三天，吴可身上出现了丘疹和水泡。
除了继续服用去邪散热的汤药，吴可还进行药浴。
虽然药浴的和汤药的作用并不明显，但他发现自己的病情也没有那些被动感染者那么严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