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玄笑容温和，农民却满是绝望和苦涩。
“你不懂，你还年轻，出身富贵，哪里懂底层人民的痛苦？”
“我怎么不懂？”赵玄一脸坚定严肃。
农民一愣，不解看他，好像来路不凡。
良久，才战战兢兢询问：“小兄弟是……”
赵玄笑，过去，将锄头交到农民手中，缓缓开口。
“秦王，赵玄。”
顿时，农民呼吸一窒，满脸不敢置信，瞳孔瞬间睁大，愣了片刻，情绪被激动和喜悦替代，随后恭敬的跪下，以头贴地。
“见过秦王殿下。”
赵玄亲手将他扶起，没说话，带着赵天圣等人朝村子而去。
农民抬头，目露希望和期待。
“殿下，您说的可是真的？人间真的会变美好么？”
“对。等着，静候佳音，不会等太久的。”赵玄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。
他的背影，很快消失了。
消失之后，农民才起来，紧紧握着锄头。
希望又来了。
……
“交粮了，都老实些，别磨磨唧唧。敢磨叽，就别怪我们收两倍粮食。”
村口，传来大大咧咧的声响。
齐家家奴，各个恶棍，手持棍棒，过来收粮。
态度就是常见的狗仗人势，可以理解。
和他们一块来的，还有衙差。
对于家奴，衙差们显得略微清闲，坐在一旁乘凉、喝茶、嗑瓜子。
老百姓们的脸，黑漆漆的，各个神情凝重，挑着稻米排成长龙。
随着稻米上交，心疼如滴血。
这都是他们起早贪黑，一点一点努力出来的结晶，是他们忙活半年的心血，说没就没了，这世道怎么了？
朝廷一半赋税上交，就该交地租了。
账房手持木棍，不耐烦的敲击。
“赶紧的啊，不要磨磨唧唧。”
一个百姓忍不住跪下恳求。
“老爷，求求您大发慈悲，给我们留一些，不然真的会饿死的。”
账房用冰冷的眼神看着男人，缓缓开口。
“就这些粮，也够交我家老爷地租？养不起孩子了是吧？没问题，把你女儿卖到齐府，今年的地租就算是抵了。”
说话间，摆手，后头几个家丁朝着男人边上的小姑娘过去。
男人慌乱地抱住孩子，哀求。
“不要，求你们了，放了我们吧。好人长命，好人长命。”
“滚开。”刁奴们怒喝，随即毫不留情地高举棍棒，狠狠砸在男人身上。
小姑娘被吓的痛哭。
周围的农民见，状敢怒不敢言，同时又于心不忍地撇开头。
而衙差们一边喝茶，一边看戏。
这一切，跟他们似乎毫无关系。
没多久，男人的求饶声渐渐变弱。
一个刁奴，一木棍，狠狠打在男人脑门上，男人目光涣散，重重落地，也不知是死是活。
账房不耐烦的用手扇了扇别男人激起的灰尘，皱眉询问：“死没死？”
刁奴狠狠踹向倒地的男人，恶狠狠骂道：“起来，装什么死，赶紧起来。”
男人并无反应。
刁奴皱眉，疑惑蹲下，探了下男人的脉搏。
“死了。”
账房不为所动，对人命非常漠然。
“简直晦气。”他骂骂咧咧，随后恶狠狠地瞪着脸色微白的百姓，“全都看清楚，谁想要这个下场，就别老是交粮，有本事咱们硬碰硬。”
闻言，老百姓满脸绝望和麻木，蜷缩着脖子。
衙差见到死人，终归还是开口。
“马先生，好端端的将人给打死，大人那边不好交代呀。”
账房微微一笑，掏出几两钱，过去，恭敬地交到衙差手中。
“唉呦，哪的话，麻烦了，麻烦了……”
衙差们掂量着钱财，满意点头，放进怀中，随后又继续喝茶嗑瓜子。
原本以为闹出人命，衙差就会执法，结果人命无非是他们借机敛财的借口和手段。
对这一幕，老百姓们早就麻木了，一脸沉重，摇了摇头。
账房回去时，经过尸体，小姑娘蹲在她爹旁边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爹，爹，别不要我呀，快点起来，快点起来，爹……”
她声嘶力竭的痛哭，账房并无怜悯，反而粗暴地将她提起来。
“不要打我，疼，疼……”她吃痛痛呼。
账房无视她的痛苦，将她当成一件货品，各种打量，甚至上手捏着她的脸，检查牙口。
一通检查后，满意的点头。
“还不错，长大后应该是个貌美如花的。”
说完，丢在地上。
“抓起来。”
刁奴们急忙点头，拿绳子要去绑小姑娘。
堆放粮食的地方，已经有不少孩子被捆绑在那处，有男有女。
都是粮食不够交不上地租，才被用于抵押的。
这群男童女童中，可爱的女童会被当丫鬟培养，壮实的男童收成家丁。
既不可爱，又不壮实的，就交给人牙，由他们处理，转到何处去。
小姑娘恐惧，看刁奴们拿绳子过来。
下意识看向死在地上的男人，最后又看向账房，眼底闪烁着怨恨。
“报仇，爹，我要给你报仇。”
小女孩一声大喝，朝账房飞速跑去。
账房对此并无准备，被冲过来的小丫头狠狠咬住了小腿，痛得他惊呼出声，破口大骂。
“疯狗，死东西，你竟敢咬老子。”
他用力一甩，一脚猛踹再小姑娘胸口。
小姑娘瞬间倒飞出去，后脑勺砸在柱子上，连餐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，就气绝身亡了。
账房疼的掀开裤脚一看，发现只是牙印，并未咬出血来，才气急败坏地瞪向小姑娘的尸体。
“疯狗敢咬人，最终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。”
紧接着，账房恶狠狠瞪向村长。
“这户人家是否还有其他人能用作抵押？”
村长浑浊的眼睛布满不忍，摇头，“没有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账房目光阴森，冰冷道，“老狗，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，倘若被我知道你说谎，今天就弄死你们一家。”
顿时，村长满是恐惧和慌乱，愧疚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，深吸一口气说道：“他们家还有个小媳妇。”
账房满意点头，指着一个刁奴。
“跟这老狗去将那小娘皮抓来。”
“好勒。”刁奴回答的卑躬屈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