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有话要说:更了。
明天休息一天,打算周一 入V,到时候有三更~
高玉容心思猝不及防被点破,面子上有些挂不住,还硬是要犟嘴: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在乎梳妆打扮吗?!”
意思是我那么爱排场穷讲究的人吗?
“不想要?”顾云景摆摆手,示意画梅下去。
意思是你不是,那谁是?
画梅踟蹰在原地,还没动窝,高玉容舔了舔唇,试探着说:“要不,那个,把红宝石的簪子给我吧。”
画梅应声打开匣子,取出那支攒金镶嵌红宝石的簪子,高玉容喜滋滋地接过来,不自觉地嘴角上扬。
顾云景:“高兴了?”
高玉容立马放下嘴角,刚要反驳,顾云景指了指屋中的那道屏风:“这里条件有限,厢房还未打扫出来。屏风后备好了洗脸水和妆奁,你可以去梳洗一下。”
原来他都已经准备妥当,高玉容没再多话,提着裙子,带着画梅转到堂屋的屏风后面。
顾云景端坐堂中,耳中不时听到屏风后的动静。
一会说:“给我换个发髻吧。”
一会说:“再加个玉梳别在这里。”
又或是:“这镯子不好看,换那个绿玉的。”
足足两刻钟过去了,高玉容还没拾掇好。
顾云景叹了口气,揉了揉眉心。
这时曹大观进来,搓搓双手,大大咧咧道:“打了没几棒子,就晕过去了。真是不顶用,说话那么横,我还以为是条好汉呢,结果又哭又叫,我耳朵都快被吵破了。”
“外强中干,这样的恶仆就是仗势欺人。”顾云景道。
“不过还是打一顿来的利索,不必要多说什么。现在农庄上那些人都服服帖帖,再没敢叽歪旁的,叫做什么就做什么。”
顾云景冷笑一声,他心里早知这些人是最会欺软怕硬的墙头草,就不做评价。
曹大观笑着笑着,却又皱起眉头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顾云景道:“有话就说。”
“王爷,毕竟郑国公有些脸面。”曹大观道:“我们要不要把人带到城里去,跟国公爷说个清楚,省得旁人说我们胡搅蛮缠。”
顾云景漫不经心地摆手:“合该国公府来跟本王说清楚,动了本王的人,还要劳烦本王登门问罪不成。”
曹大观这时候倒反应地块,他嘿然一笑:“王爷的人?是王爷的人啊?”
正巧高玉容重新梳洗完毕,站在屏风处,听到了这句话。
顾云景啧了一声,瞪着眼睛,嗔怪曹大观口不择言。
曹大观挠挠头皮,试图以大笑将尴尬遮掩过去,可越这样越是尴尬。
好在楚客带着高玉虎及时赶到。
高玉虎左臂上缠了绷带,人还一跳一跳地不安分,仿佛还很回味方才的刺激。
高玉容招手叫他走近身前,问他:“疼不疼?”
高玉虎摇头,高声道:“不疼!一点也不疼。”
这样的事与高玉虎而言,算是幢新鲜的奇遇,就算当时觉得气煞,回味后只剩下稀奇,并不会放在心上。
但若论起手上的伤痕,他确实疼得不行,可在顾云景面前,高玉虎非要装成男子汉,咬紧牙关,挺胸抬头,不肯示弱。
顾云景看穿这小子的心思,并不戳穿,反而点点头,夸赞他:“知道保护家人,是个好样的。”
能够得到中山王的评价,高玉虎高兴地涨红了脸,又状似羞涩地低下头去,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高玉容瞧他那样子,心道王爷的话比她的话还中用。
她可不知道,这段时间高玉虎从各种途径打听了太多顾云景的光辉事迹,已经把顾云景当做是自己的人生目标了。
抓住这个机会,高玉虎再次提起:“王爷,我能不能拜你为师啊?”
顾云景毫不犹豫地摇头,“不行。”
“为何啊?”
顾云景抬了抬手,安抚高玉虎,说:“本王都是行军打仗,你学这个没有用。”
“怎么会没有用呢?”高玉虎呼道。
顾云景说:“人人都要学行军打仗,谁还安生过日子?”
高玉虎听不懂他的意思,别扭着扣手,低声道:“我就爱打仗嘛,多威风啊。”
顾云景听了压低眉头,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搁在案几上,发出“砰”地一声。
高玉虎打了个机灵,缩着头。
楚客笑着打趣:“小侯爷可得安心养伤,暂时不能舞刀弄枪了,要把伤口结结实实养好了才行。”
高玉虎张了张嘴,还未开口,高玉容暗自握了握弟弟的手,不着痕迹地做个了摇头的动作,高玉虎便心知肚明了,不敢说话了。
高玉容转而问楚客,“崔亮怎么样了?”
楚客道:“这位确实是条好汉,被那么锋利的铁鞭打了十来鞭,伤口纵横交错,旁人即便不死也得残疾,可他愣是挺了过来。”
高玉容道:“他原是我府上的武师,功夫高强,若不是胡管事下套,再来是个庄丁都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他。”
楚客点头,“没错,他被灌下了迷药,所以四肢没有气力,只能任人摆布。”
说道到这里,曹大观听不下去,气道:“这群无赖真是可耻!”
“那他会不会有危险啊?”高玉容焦急地问。
楚客安慰她:“暂时没有,已经用了药,现已经睡着了。还有那位小小姐也休息去了,请女君放心。”
可惜这一番安慰并未能十分奏效,高玉容犹自紧皱眉头,忧心忡忡。
顾云景看在眼里,咳嗽一声,转了话题,问她:“那个女孩是你什么人?”
高玉容回过神来,答道:“是我大姐的女儿,名唤英娘。我大姐的公爹是郑国公的次子。”
“既然是郑氏女君,为何会在这农家庄子里。”顾云景道。
高玉容摇头:“我不知,那王婆也交代不清楚,只说是府里送过来的,她只负责看管。”
楚客补充说:“属下看小小姐四肢纤细,相比同龄的孩子较为瘦小,应是照顾喂养不尽心所致。”
高玉容捏紧了手中的绢子,紧抿嘴唇。
顾云景看了楚客一眼,后者了然,又开解道:“虽然如此,但小小姐的体质却比养在深闺的孩子强壮有劲。”
高玉容知道楚客是在宽慰自己,扯起嘴角,勉强笑了笑。
曹大观又问:“姓胡的管事为何殴打崔亮呢?”
高玉容道:“那个管事胡作非为,目无法纪,污蔑崔亮偷盗钱财。”
顾云景扬起眉毛,“你怎么知道是污蔑?”
高玉容将事情始末从头到尾告诉了顾云景的人,包括如何遇到英娘,如何撞破胡管事的奸计等等。
顾云景听完之后,虽然神情倨傲,语气却软和了些,他评价高玉容道:“观察入微,处变不惊,你还算不错。”
这次高玉容没心情品味顾云景的夸赞,她默默沉思,不知道大姐现在情形如何,若是女儿和亲近随从都听人穿鼻,那么高玉霜的处境恐怕更是不妙。
想到这里,高玉容越发担忧,恨不得想要即刻动身前往太原城。
“你先别急。”顾云景道,“这里离城中还有半日距离,眼下天色已晚,不如暂且歇息一夜,明天一早再进城也不迟。”
高玉容咬了咬唇,莫不做声,便是认同顾云景的提议了。
楚客也道:“王爷说的正是,我听闻这一带最近不安生,时常有孩童失踪拐卖的案件发生,还是小心为上。”
顾云景道:“这个郑伯毅,他长子为太原总兵,太原泰半官员都与他沾亲带故,辖区管成这样,还一心想着得道成仙呢。”
一语提醒了高玉容,她回忆起前世在太原城的紫薇观中挖出了一方石碑,石碑上满篇篆文,大意是顾氏不仁,紫薇帝星重落郑氏,天下拱之,寓意江山将由郑氏执掌。
而正好郑国公自称紫薇仙人,如此便顺应天意,自立为帝了。
顾珣看到这份奏报时,气得冷笑,将折子扔在地上,高玉容去捡,这才瞄到了一两句。
太原是顾氏龙兴之地,在这里挖出了天命谶言,对百姓是莫大的心理暗示,郑国公看似不问红尘,其实早就心怀鬼胎了。
只是,高玉容预知的这些不知道该告诉谁,也不知怎么开口。
她知道的是死事,而眼前的人都是活的,卢盛的事都发生了变化,郑国公的事不晓得会是什么走向。
高玉容不是胸怀天下,能运筹帷幄的大女子,她现在就是个十六岁的闺阁小姐,能挽救身边人已经不容易了。
高玉容沉默一会儿,喃喃自语:“究竟为何要难为崔亮和英娘,还是得到了国公府,见到了姐姐才有答案吧。”
对了。
高玉容突然想起,还没好好向顾云景道谢。
她站起身来,带着高玉虎一起,朝顾云景行了大礼:“多谢王爷,要不是巧遇王爷,我们今日定是要吃亏不可。”
顾云景摇头,“不是恰遇,本王专门来找你的。”
“找我?”
高玉容不解其意。
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让他不辞辛劳,跑到太原来吗?
“没错,就是找你。本王有一件事要问高女君。”
高玉容发怔,她道:“您请说。”
楚客见情势不对,刚要阻拦,可顾云景已经说出口了。
只见顾云景整衣危坐,当着满堂众人,如探讨军国大事一般,义正词严地问高玉容:
“本王想问你,你愿不愿意做本王的王妃?”
高玉容:“......哈?”
楚客一拍额头,满头黑线,心道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