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你现在说的这些,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话。”
江昱枫对她还有些赞赏,像是韩夏夏这个年纪的女同志,有她这样觉悟的人可不多。
韩夏夏那毕竟也是经历过不少喜怒哀乐的人,什么苦没有吃过,什么样的人和事情没有见过呢,这点小事情对她来说那不是轻而易举吗。
“看来在你的眼里,我这是长的有点老了,”韩夏夏也是顺着他的意思说道,“没办法,我这十来年的时间也算是在城市里长大的,我们家里虽然穷,可我爸妈疼我,什么事情也都舍不得让我做。”
“去年我到农场的那会儿,刚开始都有些不适应呢,成天都在外面晒着,那脸上什么斑点呀,皱纹都出来了,看上去就是面黄肌瘦的。”
“尤其是我那双手,”说到这里,韩夏夏还主动地抬起来,“拿着锄头的时间久了,到处也都是磨破了,回去的时候我爸妈看着不知道有多心疼呢。”
韩夏夏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江昱枫话里的意思呢,是说她的思想比较成熟吧。
可为了不让江昱枫发现自己还是个经历过风霜的人,韩夏夏也是故意那么说的,还可以转移话题。
“你可不要看我长得那么秀气,没有少吃苦的,要不是到农场来,我可能现在也会好一些,为了结婚,我还特地擦了不少的雪花膏呢,但也不管用。”
“那些都是岁月给留下来的,不是,江昱枫,你现在该不会是把我娶回来了,你还开始嫌弃我了吧?”
“你也不要顾及我的感受,真的要是觉得我长得太老了,太丑了,没有关系,你直接和我说就成了,我肯定也是不会怪罪你的,毕竟我们在结婚之前,也没有相处过,你说是吧?”
江昱枫哭笑不得,自己哪里是那个意思?
韩夏夏见他没有说话,还以为他是默认了呢。
她又是吸了口气,还自嘲起来,“没办法,和我一起来的人,其实都是这样过来的,我也知道,你听着感觉我还是一个很矫情的人是吧?”
“但其实我自己也没有什么,就是想到我父母,每次我一回去,他们拉着我的手就看了起来,还有生怕我在这边吃不饱,偷偷地抹眼泪的样子,我心里也不好受。”
“我呢,别的本事也没有,现在在农场里,也多亏了我爸还找到我大伯,在他的面前是低声下气地说了不少好听的话,还给我换了一个稍微简单点的工作,不然我怕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了。”
江昱枫对她说的那些,并没有同情。
因为这些事情,对他这个在组织上,每一次执行任务,或许还会连命都没有的人来说,已经算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了。
当然了,韩夏夏现在也不在乎江昱枫会怎么想,本来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,两人也不见得还会走到最后,与其是在彼此的面前伪装,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就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呢。
他要是真的不喜欢,也可以直接和她说,大不了就分开嘛。
两人现在也没有发生关系,更是没有感情,也不存在什么谁吃亏的事情。
韩夏夏看着他,“你要对我不满,可以直说,我也都虚心接受。”
“没有。”他回答得很干脆,相反的,在听到韩夏夏说起她的那些事情,江昱枫还挺高兴的。
至少也可以更多地了解她,而且他也看得出来,韩夏夏不是一个花心思很多的人。
她大伯在农场上也算是个农场主了,只要她过去说点好听的,相信也早就把她给换到其他的岗位上了。
可韩夏夏并没有那么做,而是她的父母心疼她才会那么做的,看得出来她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,心里并没有对工作埋怨的想法。
她这样的人,到哪里去其实都是比较能干的。
也是很少惹事的人,单位上也都会喜欢的。
韩夏夏说完了以后,还再次耸耸肩,“其实吧,我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,就是觉得你看我父母害怕我在这里吃苦,都愿意跑这么远,来求着我关系不怎么好的大伯说好话,张红艳肚子里还有陈家的孩子,我想他们婆家的人不会真的做到不管不顾的。”
“她婆家的确是有些人的,但老陈的父亲后来不是还娶了另外的女人吗,那女人也有自己的孩子。”
“那他爸呢,总该是要管吧?”
江昱枫皱眉,“这事情他爸可说不上话,他后妈的几个孩子年纪都不大,他父亲肯定也是要顾着他们的,可不会还管这边的几个孩子。”
韩夏夏无语,哪里还有这样做爷爷的。
“既然不管,那也该是把钱拿出来吧,这孩子是他陈家的种,难道就不过问了?”
“哎,别提了,之前组织上给的抚恤金,按照嫂子的说法,她拿回去了以后就被陈家的人都给拿走了,她是走投无路,才会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来的。”
韩夏夏对张红艳说的话也不完全信任,“这是她的意思,至于她说的是不是真的,谁也不能保证,你们也该是亲自过去看看才是,不管怎么说那笔钱是组织上给的,他们擅自给拿走,这可不合规矩的吧?”
江昱枫更是无奈了,“我是打算过去看的,可我没有时间,后来王大哥就陪着嫂子回去了,他们也的确是拿走了一部分钱,想要让他还回来,可对方死活都不愿意,还说老陈是他的儿子,他那个当父亲的,也该是得到那笔钱。”
这一家人也不知道怎么还凑到一块去了,韩夏夏觉得张红艳就很无礼了,没想到这老陈的父亲更是无礼,也算是她倒霉,还摊上了这样的一个公公。
“那后来难道就不管了?”
“嫂子回来了以后脾气就变得更是暴躁了,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,家属院这边的意见还是很大的,可因为看在老陈的面上,多多少少的也算是给他们一家人点面子了。”
韩夏夏吸了口气,“这每个人说的话都不一样,但我呢也是个外人,不该是在这里随便地揣测,你比我肯定要更了解一些他们那家人,但我觉得吧,既然这孩子也是他们陈家的,他也不该是把钱都给拿走,都那个年纪了,儿子都已经过世了,总不能还让这边的孙子孙女要埋怨他一辈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