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,不是让你跟人好好说说的吗?怎么还跟人骂上了,你是想害死我啊。”乔思思又气又急。
奶奶压箱底儿的钱全丢了,她和她爸的住院费都成了问题,让她妈去跟人好好说道下,她们这边赶紧凑凑晚点儿再交。
却是不想,她妈竟跟人收费的小姑娘骂上了,要不是有护士拦着,没准都动上手了。
尤其林茹月亲自给她妈送回来,刚露了个面,话都没说转身就走,乔思思感觉丢脸极力,尤其她妈扯虎皮拉大旗牵扯的还是夫人这个院办主任。
郑秀娥黑着一张脸,也很是气闷,“要不是那贱蹄子胡咧咧,我吃饱了撑的骂她啊”
“哼!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,家里现在怎么个情况,你心里就没点儿逼数?还敢人家吵吵动手,我看你就是欠收拾!”
要不是还指望郑秀娥伺候俩病号,陈良娣都想给她揍一顿撵走了,整天除了吃饭积极,屁事都不顶用。
郑秀娥脸很黑,被闺女埋怨,被婆婆数落,又看了眼眼皮都没睁的乔志强,简直呕得要死。
“你们以为我是我自己啊,还不都是那贱蹄子满嘴喷粪,骂思思勾搭男人却一个劲儿祸害堂姐”
“什么?”乔思思脸色大变,她就说乔澜怎么走的那么干脆,可着是早有预谋,乔思思整个人都不好了,难怪刚刚林茹月看她的眼神那么古怪。
陈良娣蹭地从凳子上站起,拽上郑秀娥就要找人算账去。
“那个贱蹄子叫什么?敢往我们思思头上泼脏水,看我打死她”
陈良娣一向护犊子,刚还嫌弃郑秀娥办事不力,不管人家收费的说话再难听,她也该忍着,总之没钱缴费是她们自短呢啊,怎么也不能人起冲突才是。
然而,听了郑秀娥爆出的内情,陈良娣哪儿还忍得住她的暴脾气。
眼瞅俩人拉拉扯扯就要出门,乔思思呼吸一窒。
“奶奶,奶奶您冷静一下,可别再惹麻烦了”
“刚刚还都是月月姐给我妈送回来的,你们要是再闹,怕是月月姐也兜不住”乔思思急的眼泪都出来了,“再说了,没准这就是乔澜给咱们设的套,就等咱们闹起来,闹大了咱们没脸不说,夫人免不得也会被牵累,到时候再叫夫人恼了我”
郑秀娥脸色发白,乔思思如果没有了夫人做靠山,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。
她原以分了家没有乔志国帮衬,她们二房也能过上日子,到时候羡慕死沈瑶那个贱人,然而,夫人若是厌弃了乔思思,她们家还能有什么指望。
郑秀娥僵直着身子许久没动。
陈良娣也是被乔思思这话点醒了,忙走到她病床边,“思思啊,实在不行,你找那个李主任借点”
“哦,对了,你那会儿不是说李主任给你拿了钱,让你买乔澜手上的百年人参和药膏配方吗?要不你先把钱拿出来应应急,等晚些时候,你三叔和你姑那边再凑凑再给填回去”
陈良娣说这话,原本也只是为了能先把乔思思和乔志强的住院费先给交上,万一真要是影响明天的要用,可就更麻烦了。
然而,一直闭目假寐的乔志强却是眼珠子转了又转,也实在是那会儿乔思思说的数目太有诱惑力了,长这么大,他都还没见过那么多钱呢,更何况,就他听着乔思思吞吞吐吐不敢明着说的些个话,乔志强就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事,只是不能放明面上说而已。
乔志强这下不免心思更加活络了。
乔思思正被奶奶的提议闹心的不行,夫人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,况且,这钱其实也是她有意卖好少收了,毕竟夫人现在能给到她的钱是有数的,倒不如她想要的一成分红来得更有潜力,然而,所有的前提是她得先搞得定乔澜。
乔思思皱着眉头苦笑,“奶奶,不是我把着钱不撒手,也实在是事情难办,这些钱随时都是要还给夫人的啊,我怕万一到时候钱不凑手,更难堪”
陈良娣心里虽然有火气,但却也理解乔思思的心情,毕竟,涉及的还是未来亲家,她向来拿思思当眼珠疼,就断然不想看乔思思日后会在婆家抬不起头。
看奶奶总算被劝下,乔思思松了口气的同时,不免更加痛恨乔澜这个罪魁祸首了,瞥了眼虚掩的房门,乔思思眸光微闪,总觉刚好似有人闪了下,但仔细看去,却又只看到了黄色的门板,乔思思也没再多想,只以为是有风吹过而已。
乔思思忙收敛心神,只是再看向奶奶,目光里满是委屈。
“您也看到了,奶奶您亲自出马都搞不定澜澜姐,我这儿更是给人得罪的死死的,就是想使劲儿都难啊,那些钱,我、我是怎么不敢乱动要不然,我以为还怎么有脸去见阿辉啊”
乔思思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,陈良娣就更是不好再打那笔钱的主意,反倒是更加心疼起了乔思思,同时不免更看乔澜那个狼崽子不顺眼了。
陈良娣缓了下脸色,却是忍不住叹气,“哎,实在不成,也只能找村长先预支点儿钱出来。”
“咦?这可以吗?”乔思思眸光虚闪,其实她刚铺垫了那么多,可不就还是指着家里的钱,只不过,工分之前可都是大家伙一起结算的呢,乔思思眼睛微地眯紧,眼底划过一抹戏谑。
乔澜你这辈子都甭想逃出我的手掌心!
而相对于乔思思的有意掩饰,郑秀娥却没那么多顾虑,有个当会计的哥,旁人或许不清楚的内幕,她这个妹子,可都心里门清呢。
于是乎,对于婆婆的提议,郑秀娥是一百个赞同。
“妈说的没错,找队上预支应该没问题。”郑秀娥点点头,瞅了眼呼呼大睡的乔志强,脸色很是不好,“况且,志强这怎么着算是工伤吧,志强住院费大队上本来就应该出才是”
郑秀娥这话说到了陈良娣心坎上,顿时,两人心里都有了普。
只不过,两人都忽略了郑会计自己也还在住院,而且,郑长根这个会计也很快会因着作法问题被撸下来。
有郑会计帮腔顶着,或许当时在场干活的人还会卖郑会计一个面子,然而,一旦郑长根没了那个能力,乔志强这种偷奸耍滑祸害,还真未必能得逞。
要知道,当时如果不是乔志强出事,那么指不定出事的就会是他们这些个一起干活的其中一个,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那都是故事,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是事故了,涉及到自身安危,没谁会那么轻易谅解乔志强那么个自私自利的人。
既然打定了主意,陈良娣便收拾了东西,马上往回赶,争取天黑前能到家。
而总算松了口气的乔思思,却莫名地心慌地厉害,感觉像是有什么离开了她,心一下子空落落的,难受得她感觉呼吸都困难。
乔思思脸色刷得一白,“妈,妈快,快找护士要个轮椅,我、我这心慌的厉害,我不放心,我要去上去看看阿辉”
乔思思心慌说都忍不住带着颤音,郑秀娥也被她吓了不轻,都没顾上细问,就忙跑去帮她喊人。
而母女俩谁都没留意到乔志强睁开眼睛偷瞄了她们两眼,然后,就又缓缓合上,仿佛他一直都在睡着从未醒来过。
与此同时,乔澜紧赶慢赶,总算赶在七点前处理完了需要用药的全部草药。
稍坐休息,乔澜忙给敷着药膏的老支书施针。
“三爷爷,等下可能会有点儿疼,您老忍着点儿,千万别乱动啊。”
“嗯,你弄吧,我保证不乱动。”乔厚朴微微颔首,心说他什么风浪没见过,一点点疼痛算什么,想当年打仗的时候,身上多少伤口都顾不上,疼痛只会刺激人更加清醒,更加的勇猛之前,而等有时间处理伤口的时候,往往又都是累得倒头就睡,啥疼不疼,那都没敢感觉。
而且,他这膝盖啊,终归是当年趴雪上伏击太久,落下的病根,不过,相对于那些牺牲的兄弟,他能活着过着没有压迫的日子,他就已经很知足了,虽然这些年来膝盖是越来越疼了,但是杜明德都没法子,他啊,疼久了也就习惯了,只是疼起来折磨人的还有睡不着觉,才最让他苦熬难捱。
刚要不是乔志国吹嘘乔澜的药膏效果有多么的惊艳,非拉他试试效果,他或许都不会来凑这个热闹。
毕竟,乔大海和乔志强刚还大闹了一场,为的就是这么个膏药,他想秉持正义,就不好沾乔志国的便宜,否则到时候,有些事,怕是多少张嘴都说不清。
不过,终究还是乔志国所描述的效果忒诱人,乔厚朴终究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了,却是不想,药膏刚敷上没多久,他就感到膝盖一阵暖意,而后整个人都似被一股暖流无形包裹,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。
这会儿再看乔澜的目光,不免更多分赞赏,杜明德给他的治疗好多年,而且他不是没往县医院去过,但治疗的效果都几乎微乎其微,还从来都没乔澜这膏药带给他的轻松舒服的感觉。
而因着乔澜的特意提醒,乔厚朴不免更加期待针灸的疗效了。
老支书虽然一脸的云淡风轻,有过经验的乔志国却不敢大意,“我还是扶着点儿吧,等下可能不是一般的疼。”
“”乔厚朴瞪了他一眼。
“三爷爷您还是让我爸扶着点儿吧,可能会疼得您有点儿受不了。”乔澜保守地说,其实心里很是无奈。
老支书膝盖的情况非常严重,经络堵塞不是一般的严重,否则,他也不会疼的那么厉害,所以针灸运用精神力疏通经络,老支书的痛感大概会非常强烈,只是长痛不如短痛,这也是必须的过程。
老支书毕竟上了年纪,乔澜边施针边操控精神力疏通经络时特别控制了时间和力道,总之尽量能舒缓一些。
然而,饶是乔澜刻意控制了,老支书却还是疼出一身的冷汗,等乔澜取下银针的时候,老支书靠在乔志国身上,几乎都要虚脱了。
“爸,你背三爷爷回家让他好好休息吧,记得叮嘱一下,三爷爷现在身体比较虚弱,等下回去了不要见水,不要受凉,等下睡着盖上单子保暖,尤其是膝盖要护好了”
“嗯,好,我都记下了。”乔志国连连点头,背起气弱的老支书就要往回走。
乔澜连忙拦了下,“等下。”
乔澜连忙跑门口冲还在厨房忙碌的沈瑶喊,“妈,你找个单子给三爷爷裹一下。”
“哎,好,你们等下啊。”沈瑶从厨房跑出来,边擦手边往屋里走。
乔澜不等沈瑶拿来单子,就先回身又交代道,“爸,你等下回来也先眯一会儿,等夜里十点多,就要开始熬药,时间会比较长,而且中途不能断,所以要一直守着,等下你和妈也小憩一会儿。”
正好拿了单子过来的沈瑶心疼地看着她。
“那你呢?”
乔澜抹了把脸,“我等下得好好睡上一觉,你们可谁都别来打扰我啊。”
沈瑶拍拍她,“好,好,你赶紧去睡吧,你的房间我都已经给你收拾好了”
“那三爷爷您回家好好休息啊,我就不送了。”乔澜笑着说。
乔厚朴连连摆手,“好好休息去。”
乔澜有多忙,他也是看在眼里的,不过,乔厚朴倒是特别欣慰,勤劳肯干才是年轻人该有的劲儿头。
沈瑶给乔志国和老支书送到门口,便连忙给乔澜推进了她的屋子。
“好好睡会儿,别起来瞎忙啊”
“嗯,妈你和爸等下也睡会儿,时间到了我喊你们起来干活。”乔澜一再强调大家都休息,其实也实在是无奈之举,毕竟,她爸送老支书来来回回总也得有个半点儿二十分的,但她可等不起啊,也只能叮嘱说她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被打扰,也才能暗中开溜了。
乔澜有些惆怅,时间也太赶了,不过,她也只能是碰碰运气了,实在找不到也只能等下次有机会了再说。
然而,乔澜怎么也没想到,事情比她担忧的还糟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