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信云嘴角一抽,身上背负着如山压力,他低头拱手,面色难堪,低沉吐出一句:
“镇守使冤枉啊”
“冤”
山濯也是低头拱手,话音戛然而止,突然想起这里没有自己说话的地方,他面色也是一抽,静默不语。
整个大殿火红一片,火焰围绕着它的身体舞动,雀烟全身羽毛呈现出鲜艳的赤红色,双眸更是犀利无比,像是在极力隐忍心中的暴怒之感。
苍信云目光沉静,只是内心还在哀叹,怎么如此大的好事,西门道友他们像是要把黄字辰位的管辖者一个个送进仙狱似的
他心中暗道,你们还是别修了吧,再修他都怕把这位黄字镇守使都给送进去。
速度实在太快太不符合常理,就连黄字玉牌的反馈进度都没他们修筑得快,也无人预测得到这等超然情况。
雀烟目光扫过他们,冷声道:“如今道轨的阵法庇佑长度,三万道就已是极限,你们难道不知?!”
“知道”
“虚无之地,天字十二阵主规划的连通三大域门的十二条主道轨,再用各族修士修筑的道轨长度靠着道轨节点连接,你黄字辰位使难道不知道?!”
“知道”
“西门道友小队修筑的并不是可以无限延伸的主道轨,你山濯安排的难道不知道,你一个辰位使也不知道?!”
“知道”
“嗷”
苍信云与山濯被质问得哑口无言,刚进阵宫那点气势都被问得直接全无,被烟雀强盛的气势冲击得都倒退了几步。
阵宫内四方都是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他们,这里有人族等等各族生灵,还有黄字其他阵位的阵位使存在,此等大事已足够惊动他们。
莫说这苍信云是最强万族序列二的苍古圣族,就算是最强万族老大,太古仙族的人犯下如此大错,也无人保得住,该送进去就得送进去!
如今这个修仙大时代,修筑此等浩大的仙道工程,那是容不得一点沙子与任何特权存在。
害群之马早点离开这里,谁跟你在这嘻嘻哈哈,玩什么背景与人情世故,当埋骨在这里的无数各族先辈是开玩笑的?!
轰!
就在此时,雀烟的双翼展开,宽大而壮观,羽翼上布满了火焰纹路,全身散发出强烈的光芒。
周围的一切气息被火焰所吞噬化为灰烬,阵宫都在此时瞬间震动,一道恐怖的火焰冲天而起,甚至伴有盛怒的嘶鸣声:
“那你们可知罪?!”
“镇守使且慢!”
“镇守使三思,先让他们把话说完!”
……
众人脸色一变,齐齐出手压制,镇守使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,尤其是对于那些修筑道轨的阵道大才,相当护短,容不得别人欺辱一分。
雀烟口中每一道气息都在蓬勃出炽热的火焰,它庞大身躯下周围全是各族生灵,把它围得里一圈,外一圈的
它冷哼一声,强盛的火焰这才渐渐平息,吓得阵宫外看热闹的修士都是心中一紧,这是要动私刑啊。
苍信云依旧还在低头拱手,并没有任何害怕,堂堂合道真君,黄字辰位镇守使,被强者出手吓到那才是荒天下之大谬。
只是山濯状态并不好,冷汗已浸湿了后背,话语都被卡在了喉咙里,半晌发不出一个有意义的音节。
雀烟镇守使可是上过整个天域混沌仙灵榜的无上天骄,如今都已是合道后期,阵法造诣深不可测,听说还拥有传说中的阵法道器
“苍信云,你说,我倒想看看你们冤在哪里!”就在山濯微微出神时,一道冷冽的声音将他拉回神,正是雀烟,这句话似乎是它最后的耐心。
“回禀镇守使是我失职,我无法想到有修筑小队能百年修筑到三万道长度。”
苍信云话语有些黯然低沉,但神色依旧不卑不亢,“当年我想直接等他们回来领职,再畅谈一番,但他们竟然没有回来过。”
“其罪一,你继续说。”
“黄字辰位玉牌可能有些问题,反馈信息的速度已跟不上他们修筑的速度,而且他们好像并未有星枢,也未加入阵阁。”
苍信云继续沉声开口,“我们得到的消息太晚,所以上报也晚了些,但此事是我失职,当初就应该上禀阵宫。”
“告诉本座当时情况,此事是他们自愿还是你们有意引导,这些事我会一一查清。”
雀烟话语一松,整个阵宫肃杀的气氛的缓和了不少,“现在已有修炼空间规则的尊者出行营救,你们两人就心中好好祈愿西门道友他们无事吧。”
苍信云与山濯缓缓相视一眼,也开始讲述起当时情况。
但是西门小队他们太过低调,也可以说是太过老实,百年都没回来过一次。
他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做,还有其他各族生灵要安排,不可能时刻盯着。
但谁能想到他们这么头铁,一股脑的往虚无之地外修想拉回来时早已为时已晚,简直就是一个仙葩修筑小队,不撞南墙不回头。
山濯心中也有些自责,没想到他们当初问的问题原来是真的,他们还真想修筑到域门去!
自己当时也没想太多,三万道长度的极限,怎么可能,也忘记了告诉他们一些忌讳,以为他们会中途回来换取仙道资源,再慢慢了解苍穹道轨。
一盏茶的时间之后,苍信云已停止讲述,他从未辩解过什么,已经打算认罪,不管是不是无心之举,都是他自己的失职。
整个阵宫也是一片沉静,众人都已陷入沉思,如今这情况,唯有等待尊者将他们接回。
众人的目光都是缓缓朝外,望向同一个方向。
……
虚无之地,一条孤独的银色道轨延伸至无尽遥远处,不过这里的道轨却并未沉浮,而是稳固无比!
嗡—
嗡—
一艘艘庞大空间战船眨眼间从道轨上方驶过,行驶轨迹全是青云般的流雾划痕,周围甚至还有毁灭般的法力波动,清除前方一切空间乱流障碍。
一位大乘尊者身着尊贵的地字阵袍,他满目沉静,屹立在战船之顶,深邃的目光像是穿透了一切,破灭黑暗与虚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