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，宋禾禾也回到了座位上。
她的表情过于淡定，且完全无视了黑板另一端田嘉瑞的答案。
就仿佛她对自己的解题和答案都十足自信。田嘉瑞见她如此，反倒有点心里打鼓了。
老余背着手一脸高深莫测地踱步到两人的答案前，看了一会儿，也没说两人有没有做对，先让其他同学把做题的纸传上来。
等所有人的答案都收齐了，他大致翻了下这叠答案纸，才问道：“田嘉瑞同学和宋禾禾同学的答案，你们支持哪个？”
他这么问，自然是不会有人回答他的，毕竟大部分高中生上课都不积极。
老余见没人理他，直接说：“这样吧，支持田嘉瑞同学的，站到教室左边，支持宋禾禾同学的，站到教室右边——如果你有其他答案，且自信自己的答案是对的，你可以上黑板把你的答案也写下来，然后站到中间。”
一个班级三十个学生，先是迟疑地互相看看，然后磨磨蹭蹭地站起来，开始选边。
显然是不会有人上黑板写答案然后选择站中间的，先不说这题本来大家就做得云里雾里的，只说中国学生大多也不爱出风头。
教室混乱了一会儿，过了一两分钟，局势才初现端倪。
田嘉瑞是市立高中的名人，帅哥、二世祖、校霸、数学帝，哪一个标签都是响当当的。
而班里很多人更是听过田嘉瑞的光辉事迹：毫无准备地被拉去参加数学竞赛，最后却还拿了奖。
即使不说田嘉瑞是个数学帝，很多同学在草稿纸上一通公式乱套，出来的答案也跟田嘉瑞差不多。
于是先是有几个同学站了田嘉瑞，而后剩下从众的人也就跟了过去。
没办法，宋禾禾无论是成绩还是本人，都十分不起眼——至少过去是这样的。
最终只有佟彤彤友情站了宋禾禾。
宋禾禾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和田嘉瑞支持人数的巨大差距，没什么特别的反应。
事实上，她更好奇老余来这么一出，是准备了什么长篇大论等着教育学生。
老余见局势落定，先问宋禾禾：“没什么人支持你，你有什么想说？”
宋禾禾看着黑板上自己的答案，重新检查了一遍整体思路和各步骤运算，确认完，平静说道：“我是对的。”
丝毫没因无人支持而产生自疑。
老余挑了下眉，没有说话。
全班静默，胆战心惊。
老余背着手在讲台上踱步一个来回后，啪一下把数学书摔在课桌上：“全班就一个人选了正确那边！”
还真是宋禾禾的答案？！
众人惊讶，纷纷转头看向宋禾禾。
宋禾禾微笑，她就觉得自己是对的，果然。哈、哈、哈、
老余恨铁不成钢：“刚才上课你们还一个个犯困！你们这个年纪，离高考就剩几个月，几个月定终身啊！你们怎么好意思犯困？！”
唾沫横飞间，站在前面的几个同学默默抹了把脸。
老余指了指田嘉瑞，继续教育：“还有你，别以为自己顶了个数学帝的名头，就真的是数学帝了！这个题也就比我刚才说的例题多了一步需要判断的陷阱，你光学了个皮，没吃透这类题的精髓，这就掉进陷阱里去了吧！”
田嘉瑞掏了掏耳朵，不管心里难不难过，反正面上表现得很漫不经心。
老余最后才看向宋禾禾，问道：“你之前接触过这类题目吗？”
宋禾禾诚实摇了摇头。整个高一高二的知识她都是一个月里补出来的，还没来得及进阶去接触一些高端难度题。
老余十分欣赏：“同样十五分钟，有的同学打瞌睡，有的同学专注听讲，于是拉开了一道数学大题的差距！”
全班默不作声，任凭老余自由演讲。
“宋禾禾同学最难得的不是把答案凑出来了，而是中间每一个步骤都非常清晰，这说明了什么？说明了她是真的理解了这一类型的题！”
他拿起红色粉笔，开始就着宋禾禾写下的每一个步骤批阅，一溜儿飞扬的红勾打完，总结：“这题能做到这样，完全是满分水平！”
宋禾禾意识到班里人都在偷偷看她，有好奇的，也有不屑的。
她没太在意，心里默默想着，看情况，经过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学习，自己的学习能力应该已经差不多恢复到六年前的水平了。
老余教育完了，才让众人回到各自位置上。
临下课前，他又出了个题作为今天的作业。
显然这个题是课上那俩例题的进阶版。
教室瞬间一片哀鸿遍野——这才是开学第一天，为什么要遭受这种苦！
老余地狱班主任的名头真不是虚的。
田嘉瑞坐回位置后就一直没说过话。虽然面上表现得淡定，但心里肯定是有不舒服的。
他手指敲了敲宋禾禾的桌子：“喂，你今天前真没接触过这类题？”
宋禾禾正在整理桌面，头都没转：“不然呢？”
田嘉瑞嘟囔：“我怎么就不相信呢？”
宋禾禾顿了顿，突然笑了一下，转头看他：“如果认定我之前学过类似的题能让你受损的自信心好受一点的话，你可以这么认定，我不在意。”
田嘉瑞：“……”
艹，怎么那么想揍她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