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愚行钳制住她的下巴,梦呓一般低声呢喃,“你不知道浑身上下,就这张脸能看吗?你竟然还背着我去动了。”
手劲一松,他猛地把白皓往后嫌弃一推。
白皓泪水四散,满脸楚楚可怜,抱着丰愚行即将抽离的手,“愚行,我错了。我没有怎么动,就是打了针,过段时间就能恢复的。愚行——”
不知想到了什么,丰愚行嫌恶的甩开她,“这双漂亮的眼睛,从来不会落泪,更不会有如此卑微的哀求。”
他面上的英俊化作了黑夜的恶魔,犹如神祇在上,高高的俯视着低入尘埃的女人。
“我不喜欢故作聪明的人,尤其是本来就很蠢的。滚吧——”说完,再不给白皓任何机会,白皓知道,哪怕她徒留在这超过一秒钟,他的家庭助理,那个彪悍的男人葵兴就会过来像拎鸡仔一样,毫不留情的把她丢出去。
白皓浑浑噩噩的开车回到自已家,一进门就忍不住大哭起来。
她给好友姜颖打电话过去,茫然四顾,“颖颖,我被丰愚行抛弃了。”
姜颖正在做美容,冷不丁的挥开美容师的手,坐了起来,一脸惊诧的反问,“什么情况?怎么就抛弃你了?”
白皓闭嘴难言,两行泪水落了下来。
好一会儿才哽咽道,“你过来陪陪我,好吗?”
姜颖点头,半个小时后就奔到了白皓的家,她刚准备低头换鞋,白皓就扑过来抱着她哭了起来,“怎么办,颖颖,他不要我了。”
好不容易平息下来,姜颖才问了原因。
“因为什么?就因为你开了两个要转正的小姑娘,他就把你降职了?”
白皓摇头。
“不止这个,他怪我去动脸了。”
“动脸?”姜颖看了看愈来愈漂亮的白皓,忍不住惊叹,“这不是越来越漂亮吗?而且我看你这脸动得很自然,怎么他还嫌弃呢?”
白皓低着头,忍不住抽泣道,“不,他不要我了。”
只有她知道,丰愚行就看上了她这张脸,姜颖不解,“你们恋爱那么久,他不可能就因为你这张脸吧,而且你动的不严重,大不了以后不动就好。”
恋爱?
白皓的自尊心彻底被击破了,倒在姜颖的怀中,“颖颖,我真的失去他了。”这次出差的一个月,她以为动脸什么的不会被人发现,年近三十的她,耐不住容貌焦虑。
医院信誓旦旦的告诉她,绝对看不出来。
想不到,丰愚行一眼就发现了不对。
她悔不当初,泣不成声,“他这样的人,一旦说出分开,我哪里还有什么机会?”她这会儿不傻,知道自已从棚户区赌鬼家庭走出来,除了自已的努力,更多的是在大学里遇到了丰愚行。
他去演讲,茫茫人海中,他一眼就看到了懵懂的自已。
从此,他把她带到身边,给予了她一切,才有了今日的她。
让她去国外名校留学回来,又在鼎鼎大名的衡越集团做到了那样的位置,谁能料到,一夕之间全然变了,她被降职、嫌恶、抛弃。
姜颖愤愤不平。
“他就算是有钱人又如何?不能这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,你好歹跟了他那么多年!”
白皓两眼一闭,“颖颖,我们没有发生过关系。”
“——靠!”姜颖忍不住爆了粗口,“啥情况?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,不是情侣吗?他不行?”一整个匪夷所思,人间惨剧。
白皓双手捂脸,泪水从指缝里流出。
“我以为他嫌弃我年纪大了,所以才去动了脸,想着再青春些,我是不是就能等到求婚的那一天!”她像是沙滩上垂死挣扎的鱼儿,一步步的摆动着尾巴,原以为能求得生存,重回大海的怀抱,孰不知走错了方向,往沙滩远方走去。
可惜,今天丰愚行让她滚!
姜颖同她是留学时结交的好友,只是比起白皓的事业心,姜颖做惯了咸鱼。
她家境富裕,每天按家里要求,去公司坐满八个小时班,就可以自由晃荡。对比白皓,她纯粹是胸无大志——
“那工作呢?衡越是丰愚行一个人的,他会不会把你撵走?还有这套房子——”
这套房子,京市的二环内,小一千万,是丰愚行送给白皓二十六岁的生日礼物。
除去这些,白皓小有存款,如果这房子没被要回去,精打细算过一辈子是没问题,但这几年丰愚行早把她养得像天潢贵胄一样,就她那点存款,还不够挥霍三五年的。
这些都不是如今白皓想的。
她抽抽搭搭的回答,“降职了,从投资副总降到了人事主管。”
哈?
姜颖忍不住摇头,“这男人也太心狠了吧,不如你换个公司好了。以你的资历,怎么也找得到相同岗位的工作,不然让你去做人事主管,你怎么做得下去——”
又说到了白皓的伤心处,“我不知道,如果真的离开了衡越,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愚行了。”
姜颖:“……你……”
这一夜,姜颖只能主打失恋陪伴,陪着曾经不可一世的白皓,喝得烂醉如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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丰愚行沉默少语,葵兴也不是能说话的伴儿,魁梧的身姿从厨房里给他端来了欣姨做的夜宵,放到了丰愚行的书桌上。
“下去吧。”
丰愚行布置得十分古朴的书房里,除了书就是一些弓箭短刀,这里既是他的书房,也是他的兵器库。
发呆许久后,他才按开书柜的按钮,原本整齐排放的书柜忽然像两道门,缓缓从两侧挪开,让出一个圆形拱门。
丰愚行走了进去,书柜又缓缓回到原位。
里面是一处四五十平米的暗室,原有的窗户全部浇筑封闭,打开灯后,整个屋子都挂满了一个人的画像,有工笔画、油画、素描,总之一切绘画技艺,只体现在这么一张脸上。
酷似白皓的一张脸。
英气、漂亮、端庄、贵气,从她的古朴着装上不难看出,这是一位皇室公主。
满屋子挂着的画像就有几十幅,都是好生装裱、装框的。丰愚行看着这熟悉的容颜,忍不住情绪外漏,喃喃自语,“长公主……怎么办……赞羽等不下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