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婿上门,不在意时间早晚。
高默还在国外出差,国内小区大门就自动识别丰愚行的车牌号,自动开启。
幸亏丰愚行出发前给高升打了电话,说了担忧,也让高升别跟李境和讲,免得本就心中藏事的李境和更睡不着。
只是天气不好,私人飞机盘旋好久才得以降落,几番折腾,真正到高家时差不多凌晨一点多。
高升要等,钱晓一口否决,“你现在身子还能熬夜吗?这里愚行很熟悉,我和老赵等着就是,你别操心了。”一旁的钱暮抓来儿子廖正阳,“有年轻人在,我们熬什么夜,让阿阳候着就行。”
廖正阳打到一半的哈欠被硬生生止住,“亲娘,小姨,别等了,丰愚行不是这么讲究的人,他在这里比我都熟,担心什么。”
话虽如此,钱晓还是等着。
众人得丰愚行嘱咐,没跟早早睡了的李境和讲,葵兴和和西南也不睡,跟钱晓在客厅里看着电视。
钱暮睡了一会儿,腰酸背痛四处不得劲,干脆起身下楼来。
“还是我那破宿舍好睡。”
她一辈子辛苦惯了,到沪市来还颇为不习惯。
钱晓笑老姐姐享不了福,“你被风沙吹了一辈子,如今不吹倒睡不着,真是吃苦受罪的命。”
和西南上前挽着钱暮下楼梯,笑眯眯道,“慢慢就习惯了,老夫人心中沟壑万千,不惧那点点风沙席卷的苦。”逗得钱暮喜笑颜开,“好姑娘,就你最会说话。”
廖正阳没眼看,这姑娘手段可不是面上那么人畜无害。
等丰愚行的车子进来,赵阿姨早开门等着,丰愚行一行人披星戴月赶过来,却还是那副好容貌。
“妈,大姨,劳您二位久候,其实有阿阳就行。”
廖正阳起身与他打了个招呼,“如今这房里,境和是亲生的,你是领养的,我们几个都是仇家送上门的。”说得钱暮都忍不住一拳下去,给廖正阳打得嗷嗷叫。
还好高默不在,不然两张嘴,更是起劲。
丰愚行身为晚辈,万事妥帖,安顿下来就亲送两位长辈去休息,二楼间,钱暮难得把丰愚行喊到小客厅坐了几分钟,“境和昨晚就没睡好了,我半夜起来时看到她亮着灯,如今怀着身子,情绪波动大,想到她爷爷就夜不能寐。一会儿你轻些,别吵醒她了。”
丰愚行自然应了好,又谢了钱暮对李境和的关切和陪伴。
待送了钱暮上了三楼下来后,廖正阳站在那里,幽灵一样,丰愚行看惯神鬼,不以为然,“怎么了?”
廖正阳抓着丰愚行,“你如今也是一家人,不能害我。”
什么?
丰愚行不动声色,“谁要害你?”
廖正阳掩面无语,“你没看出来?我妈看中你身边的西南了,我的天!这不是扯么……”
哈?
丰愚行高估廖正阳,却被这句话搞得有点语塞,最后看着廖正阳的表情,觉得他不是玩笑,才幽幽说道,“西南……倒是也不错,但这事儿,看你们二人。”
——什么看我们二人?
廖正阳也不顾形象,但还有理智,压低嗓音说道,“我跟和西南肯定不可能,但是我妈喜欢,喜欢的很上头那种,还问了和西南。”
然后?
廖正阳咬牙切齿,“你的属下和西南,我也不知道她是玩笑还是什么的,只说你和境和同意,她就没问题。”
这不是害人嘛!
丰愚行哑口失笑,许久之后才拍了拍廖正阳的肩头,“行了,西南是个独立自主的人,她婚姻自由,我和境和不掺和。”
廖正阳满脸痛苦,“要是你属下看中我了呢?”
丰愚行眯着眼睛,上下打量一番廖正阳,算是根正苗红事业有成的男人,之前私下为难过廖正阳,但丰愚行知道这个男人还是有几分骨气。
——比高默好多了。
“西南,长得漂亮学历高,年纪轻轻,挣得也不少,你看不上她?”
得得得!就是这口气!
跟他老母亲一模一样,一副看上你是你的福分,你有什么不满意的……
“话不能这么说,表妹夫!婚姻自由,那也得我愿意啊!”
“你为什么不愿意?”
我——
丰愚行淡笑起来,“我身边的人,能留得长的,至少人品和能力没什么问题。如果说她真的喜欢你,也求了我和境和做主,那……,我肯定要帮一把。”
护崽行为,正常的嘛!
廖正阳哼道,“刚刚还说婚姻自由——”
“行了,这事儿不急,这么晚了,我得补个眠。明天你去高氏前等着我,不是有会吗?我和耿宁现场参加。”
廖正阳:……我老板还在国外呢!
丰愚行草草梳洗,换了睡衣蹑手蹑脚走进李境和的卧室,大床之上,李境和两眼星亮,“愚行?”
“还是吵醒你了?”
丰愚行叹道,快步走过来后俯下身来亲了亲李境和的额头,李境和连忙抬手,“别,我满额头的汗。”可没拦住男人软软的唇,“又做噩梦了?”
看李境和欲要起身,他上床扶了一把。
“别起来了,一会儿又睡不着了。”
李境和胸口有些急促,“也不是噩梦,让我坐起来缓缓。”丰愚行把她扶住,春日里的沪市白天天气渐渐转暖,但晚上依然寒冷。李境和不喜空调,这会儿被子里也没暖起来。
丰愚行躺进去,形同天然暖宝宝,李境和靠着他舒服了些。
“空调什么的,你还是不喜欢,可也让他们弄几个暖水袋来,这冷冰冰的不做梦才怪。”拿过纸巾,轻轻擦拭她额际虚汗,“你这样去哪里我都不放心。”
李境和回过神来,不禁失笑,“没这么娇惯。”
“没有我,谁给你暖床?”
李境和想到从前早春晚秋轮番暖床的情景,也乐了起来,“想不到曾经赞羽对早春晚秋横挑鼻子竖挑眼,敢情是因为两个丫鬟时时给我暖床啊——”
丰愚行搂着她,轻声说道,“是啊,可那时根本不敢想。”
“葵兴如今想起很多事情,实乃幸事,只可惜了爷爷,曾经你也没有访到他的来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