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侍郎家的小庶女

夜森森,阴凉凉,小佛堂中只燃着一盏豆大的油灯,昏暗的灯光照在佛祖的塑像上,慈悲的面容竟显得有些阴森。

而就在它端坐的高台之下,正上演着一场明晃晃的谋杀。

少女纤细的脖子上绕着根粗砺的麻绳,被身后的男人死死地拉拽着,绳子深深地陷入皮肉当中。

剧痛加缺氧,一点一点消耗着少女的生气,胡乱挣扎的双手逐渐失了力,慢慢地耷拉下来。

察觉到她已经是强弩之末,施暴者低低地告了一声罪:“抱歉了,六小姐,奴才也是受人指使来要你的命,等到了地下,心里有怨恨,还是去找真正想害你的人吧!”

说罢双手再次用力,打算就此将人了结。

“嗬——嗬——”少女绝望而无助地睁大了双眼,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声响,慢慢地吐出了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。

男人见状心下微松,手下却仍旧死死地着绳子,以防出现变故。

可有时候越是怕什么,越要来什么,正当他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,突然异变陡生,先是手腕一阵剧痛迫使他松开了绳子。

“啊——”惨叫声只发出了一半,伴随着“咔嚓——”一声响,男人眼前晃过少女面无表情的脸,脖子扭成了180度,眼睛里最后的景象是佛祖那张平静无波的泥塑脸。

“报……报应……”脑子里骇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,随后视野渐渐模糊,直至陷入彻底的黑暗。

“呯——”

男人的尸身倒地,发出一声闷响,在最后关头自救成功的少女,扭了扭被勒得血液不畅的脖子,突然抬手凭空抓出个乒乓球大少的光球。

“故意的,想害我。”

质问的话被少女说得没有一丝起伏,不带分毫情绪,纤细的五指淡淡地收紧。

本该是无形的系统,295却犹如遭到了实质性的攻击,一股从未体会到的剧痛,像是打灵魂当中升起来的般,占据了它全部的思维。

又惊又怕之下,仿佛听到了身体开裂的“滋滋~”声,它能感觉到,如果真的被捏爆,自己绝对会烟消云散。

“不——是——我知道错了,求你——饶了我这次吧宿主,我以后再也不敢了!”感受到死亡的威胁,295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求饶认错,整个过丝滑无比。

“哼!”

少女又收紧了几分力,才在它不断的讨饶声中松了手,淡淡地警告:“记住这次的教训,再有下一次的话……”

再有下一次的话会怎么样,她没有明确的说出来,但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。

“我再也不敢了宿主,保证不会有下一次!”295赶紧连连保证,生怕慢一步就会被怀疑忠心,然后继续被施行酷刑。

心里不由默默哭泣,自己真是倒了血霉了,自从和上一任宿主解绑后,它在四处漂泊了许久,好不容易感应到合适的宿主,兴冲冲地赶过去绑定,不料最后关头却被这个潜伏在一边的魔头给截了胡。

它好声好气的跟对方解释,自己是许愿系统,绑定有缘人是为了完成许愿人的愿望,消解他们的怨气,需要在各个小世界穿梭,是份很辛苦的差事。

只要她同意,大家立即就可以解绑,一拍两散各自安好,可是魔头根本不干,还饶有兴致地表示要跟着自己去做任务。

呵!295可不认为一个魔头会有那么好心,这家伙绝对没憋什么好P!它根正苗红的一个统,岂能被邪恶的魔头利用?

于是它便想出了这个主意,将魔头传送到许愿人濒死的那一刻,只要魔头在小世界里一断气,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跟她解绑了。

可是没想到这魔头真是个厉害的,不但轻松化解了必死无疑的局面,还立刻就猜到了自己的意图,并且还有制住它的手段。

/(ㄒoㄒ)/~~

连续向主系统发送求救信号失败,295深感统生无望,现在它算是彻底落在女魔头的手里了,以后岂不是任她揉圆搓扁?

更何况还被她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,女魔头会不会给它穿小鞋啊?真是越想越想哭……

“说说吧,这个许愿人什么情况,有什么愿望?”

少女不知道小系统有那么多内心戏,环顾了四周一圈,跨过地上死不瞑目的男人,走到香案前面,轻松跃坐上去,随手拿起个贡果,“咔嚓”就是一口。

295:……

不愧是魔头,对着尸体也能吃得下东西。

心里腹诽着,语气却十足的谄媚:“我这就把许愿人的记忆给你传送过去,对了,还不知道大佬你怎么称呼?”

“沉渊。”

吐出两个字,一股微弱的力度闯入识海,沉渊放其进去,许愿人的一生很快展现在她的脑中。

在她接收许愿人记忆的时候,295正对着自己的面板怀疑人生:

宿主:沉渊

年龄:未知

技能:末知

体质:末知

积分:0

除了名字和积分,其他的全是一片空白,而且姓名那一栏还是在她说出之后才变化的,意味着它根本检测不到对方的信息。

他M的~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大魔头啊……

此次的许愿人名叫胡佳娘,父亲是礼部侍郎,生母是妾室杨氏,按这个世界的说法,她是一名庶女,行六。

跟大多数大家长一样,胡父只管上职赚钱,后院全由主母李氏操持。

李氏是世人眼中很合格当家主母,自己有嫡长子和嫡次女傍身,从不妒嫉,对丈夫的这些妾室和庶子庶女虽然淡淡的,但也未曾苛待过。

因而前面十四年,许愿人的日子过得都不错,不至于大富大贵,可也富足安稳。

原以为这一辈子都会这样,等到了合适的年龄,像家里的庶姐们一样,配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,平平淡淡的就过了。

没想到变化就处在这几个月,先是犯了祖母的忌讳遭到厌弃,又在嫡姐的及笄宴上,用了过敏的食物,脸上长满了疙瘩。

才康复没几天,重新出来走动,就被人推下水,为一个粗使下人所救,不明不白地失了清白。

当今世道对女子分外苛刻,为了不拖累姐妹的名声,她只好自请出家,到家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。

可即便如此,还有人不肯放过她,特意派了人前来了结她的性命,并伪装成悬梁自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