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看看你这副穷酸样,浑身上下加起来有没有两百万?还不够买个车轮子的。”
“有些人啊,拼尽全力扒着萧家,也抵不过别人一个华丽的转身,丑小鸭永远都是丑小鸭,还真妄想有天能变成白天鹅呢?”
……
这些恶毒的语言,像一把把利刃,刺得萧书意遍体鳞伤,但更伤害她的,却是“自己”和爸爸、哥哥的态度。
萧明煦不知道什么时候,已经深深的恨上了这个妹妹,即便有时候撞见了她被人羞辱,也只是漠然地转身离开。
另两人虽然会出声制止,对那些人却半点责备都没有,对她更是没有一句安慰,以至于那些看菜下碟的人,变得越来越过分。
言语上的伤害已经不满足他们,欺凌的手段开始升级,他们故意往她身上泼红酒,弄脏她的衣服,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。
趁她不备,将她推进水池里,派人将她引去偏僻的空房间,将人锁在里面,整整一天一夜,竟然都没人发现……
这些人的手段固然令人发指,萧家人的漠视才更叫人心寒。
罗蔓薇只是旁观,都觉得冰冷刺骨,更不要说亲身经历的萧书意了,她不敢去想小姑娘有多难过。
她好想尽快结束这一切,可是任她拍打嘶吼得喉咙都哑了,也撼动不了,这真实得仿佛真正发生过的梦境半分,最后只能无助地抱着自己的双臂,缩在地上绝望地看着。
在萧书意遭受痛苦折磨的时候,萧宝珠的日子却过得幸福又甜蜜,虽然不再住在萧家,但一家人对她的关心和爱护,比起以前只多不少。
她住着豪宅开着豪车,身上全是限量版的衣服和包包,佩戴着华丽的首饰,整日出入各种高档场合。
养父疼她,养母宠她,哥哥爱护她,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也对她不离不弃,两人的感情逐渐升温,在大学毕业后就走进了婚礼的殿堂。
所有人都过得很好,只除了萧书意,她像只闯进别人家的小兽,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,被大家遗忘在华丽背后的阴影中。
她在一日暗过一日的阴影中,孤独地品尝绝望的滋味,终于,在那个夺走她人生的女人最幸福的那一天,
走进他们的婚礼现场,从她曾无比渴望过的亲人身上,一个一个认真地看过去,对上的却是他们充满了防备和不耐烦的眼神。
“不,不要——”
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罗蔓薇发出痛苦的嘶吼,用力地去拍、去撞那层屏障,可惜犹如蚂蚁撼树一样,做得全是无用功。
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,那个小姑娘慢慢地走出亲人们冷漠的视线,而后步上四十层的天台,毫不犹豫地从上面一跃而下!
“女儿!我的女儿啊——”
罗蔓薇嘶声竭力地叫着,猛地一下坐起来,梦境中的最后一幕还在脑中一遍遍回放,痛得她捂住胸口,半晌喘不过气来,眼睛睁得大大的,泪水刷啦啦直往下流。
“怎么了,这是怎么了?”
“女儿在这,在这里呢!她好好的,薇薇你别怕,是不是做噩梦了?”
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罗蔓薇抬起泪水迷蒙的眼,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,猛地反应过来,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
厉声呼喊:“我们的女儿被人换走了!我们的女儿被人换走了!快!快!快去抢回来!”
“什么?”萧泽惊讶地反问了一声,顾不得指甲陷进肉里的痛楚,赶紧拥住妻子,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,“没事了,没事了……”
“别胡思乱想,你肯定是做噩梦了,女儿是我亲自从医生手里接过来的,之后一直没有离开过。”
“你瞧,她就在这里,睡得好好的呢!”
罗蔓薇顺着老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非但没被安慰到,瞳孔反而猛地一缩,这张小脸,竟然跟梦境中萧宝珠小的时候一模一样!
她更坚定了梦境的真实性,急切地抓住了男人的衣服:“老公我说的都是真的,你相信我,我们的女儿真的被人换走了!”
“你快点去把她找回来,报警!对,报警!快!要快一点,不然女儿就危险了!”
看到妻子这副焦急的模样,萧泽也有些将信将疑了,反握住她的手,叫她冷静一点:“蔓薇,你慢慢说,别这么着急,到底是怎么回事?先说清楚。”
被他沉着冷静的态度影响到,罗蔓薇稍微平静了些,她深吸了一口气,道:“跟我一起生产的,还有一个叫何春花的女人。
她跟产房里的一个护士合谋,用她生下的女儿换走了我们的女儿,想让她的女儿,到我们家过好日子。”
最后几个字,她说得咬牙切齿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恨意。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见妻子说得有鼻子有眼,连人的姓名都说清楚了,萧泽的心里已经信了八九成,只是他还要知道原因,好跟警察交代。
“我亲耳听见的!”罗蔓薇直接编起了瞎话,“刚刚我生完孩子,她们以为我已经昏睡过去了,但实际上我当时意识还是清醒的。”
萧泽当即不再犹豫,果断站起身:“我现在就去找人,你先躺着,爸妈带着明煦马上就要到了,你别急坏了身体,我保证一定会平安带回我们的女儿!”
“嗯……”罗蔓薇哽咽了一声,赶紧擦干眼泪,对他用力地点头。
萧泽这才放心地离开,他寒着一张脸,先去找了院长,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。
院长听说医院居然发生了这种事,顿时大惊失色,赶紧叫来了妇产科主任调资料,很快就查到果然有个名叫何春花的产妇。
发现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,医院的人迅速行动起来,先控制住了今天在产房中的相关人等。
随后又在大门口,及时拦下了因为心虚,强行办了出院手续,正抱着孩子打算离开的何春花一家人。
看着满身寒气抱住从她怀里夺去孩子的萧泽,何春花脚下一软,刚生产不久尚虚弱中的身体,顿时软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