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四章 质问辩驳

不等郭贵人开口,一旁的僖妃先按捺不住,含着些喜气连连问:“且不知德妹妹什么时候有的孕,怀身几个月了?这档口有了喜真不知叫人高兴还是怎得了,也不知妹妹可要紧,孩子可安稳?”

僖妃这话看似是关切德贵人和肚里的孩子呢,可实际上是暗戳戳的在万岁爷跟前儿给德贵人上眼药来着,早有孕晚不有孕,偏偏郭贵人落水出了事儿德贵人有喜了,莫不是故意这时候生事,好仗着孩子度过难关呢。

如此想的人可不少,经僖妃这么一点,郭贵人当即面上更是委屈,又是哭哭啼啼一番。

“好嘛,臣妾说德姐姐怎么这样有恃无恐,说要害了臣妾便害了臣妾,原是有孩子作保呢,可臣妾这样没孩子可依靠的人就该死吗,与其受着劳什子委屈,倒不如先前不叫人救臣妾,淹死臣妾算了!”

这般自暴自弃的话说的可怜,若眼下德贵人有孕真这么突然,康熙爷心里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掂量掂量的,只是有孕这事儿他一早就知道了,瞒着亦是他的主意,眼下再看僖妃同郭贵人的挑拨便显得刻意可笑了些。

康熙爷越发的恼怒,也是想不通自个儿为什么先前被猪油蒙了心,还觉得郭贵人是个好的,真真是不经事儿不知人底细,眼下再瞧,郭贵人同后宫旁的女眷没什么区别,一样的巧言令色用心不纯,叫人生不出一丝丝亲近的心来。

康熙爷正欲再听了郭贵人的陈词辩言,谁道花月是个忠心护主的,一听郭贵人这话连规矩也不顾了,当即跪到人前儿替她们主子辩驳。

“奴婢失仪,可就是死奴婢也不能替主子认可贵人您的话去,什么叫有恃无恐,明明是您更咄咄逼人,我们主子要去御花园是您硬要追上来的,这池子也是您自个儿硬要跳的,我们主子被您连累受惊动了胎气,险些保不住小主子,您倒好这会子竟还倒打一耙!”

“您还有没有良心!您口口声声说我们主子同您不对付,想害了您去,可自您承宠,您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们主子,该是您看不惯我们主子,想陷害我们主子才是!”

“贱婢还不闭嘴,万岁爷和娘娘们在此,这儿岂有你撒野的份儿!”

郭贵人跟前儿的姑姑站出来训斥一句,悄悄觑着万岁爷的脸色,可谁道万岁爷竟也不恼,那胡姑姑心中一咯噔,只觉得自家主子处境不妙,也赶紧的跪下来替自家主子辩驳两句去。

“万岁爷莫听那奴婢瞎说,我们主子素来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,孩子气也颇重,事儿说话不经心了些,想来是惹过德贵人不快,可我们主子岂有那个坏心去陷害了谁,更别说还用了这样的昏招儿。”

“说句不敬的,若我们主子真想害德贵人,何不直接将德贵人推下水去,眼下才三月里啊,那水还寒着,我们主子岂能狠心到那个份儿上如此自伤,稍有不慎可是要命的事儿啊。”

康熙爷并不拦着下头人辩驳,反正她们主仆一心,谁开口都是一个意思,只是他刚刚叫人细问了花月莺时,这胡姑姑当时可不在场,怕是没法儿替她们主子辩白什么。

“当时可是你随行伺候的?姑姑一口一个不能够一口一个不至于,若要朕说,这事儿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,只是事已至此,还是叫人说有用的吧。”

那胡姑姑面上尽是尴尬,没想到万岁爷这般不留情面的,当即给一侧的两个丫头使了眼色去,叫她们好好说道说道。

那两个丫头也是同主子串过口供的,这会子回话也不惧:“回万岁爷的话,今儿是奴婢寻雪和寻梅伺候的主子。”

“下午主子带着奴婢二人去乾清宫送汤水,回程时遇见了德贵人,因这汤水没送出去,主子正伤心呢,谁道德贵人还出言刺了两句,主子正要回怼过去,谁道德贵人连理也不理我们主子,直抬腿就走,我们主子不服,便跟着一道去了浮碧亭。”

“不过是想理论两句罢了,主子想问问德贵人是何意,都是伺候万岁爷的姐妹,何必闹得这样难看,谁道三两句没完,德贵人便说,说若是她这会子跳下池子里出个好歹,不知我们主子要如何才得了清白。”

“主子听见这话可吓坏了,不过是理论两句罢了,怎得还闹到要跳池子的地步,这便想拽住德贵人的手,生怕德贵人冲动,谁道我们主子好心,德贵人却是存心害人,趁我们主子不备直接推了我们主子一把。”

“明明是我们郭贵人受了委屈还险些丢了命,怎不知德贵人的奴婢还有脸质问,还请万岁爷明察,还我们主子一个公道。”

康熙爷听到这儿,忍不住微微蹙起眉来,听了两方的辩白,那些个细微出入就不说了,要紧的就是那句“我若这会子跳下去出个好歹,不知你要如何才得了清白”。

花月莺时说是郭贵人说的,郭贵人的人又说是德贵人说的,这句话是摆明了谁说的谁就要跳下去陷害了人。

可玉琭有身孕,岂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儿来陷害郭贵人,郭贵人说这话郭贵人又自己跳了池子才显得顺理成章些,可偏郭贵人的人又说这话是玉琭说的,玉琭又推了人。

康熙爷自是不信的,又再着重问了这话,花月同寻雪自然是互相指着对方说对方说了假话去,症结便也出在这儿了,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,谁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,说得再多也是无用。

康熙爷又问郭贵人有何要补充的,郭贵人只管哭着摇头,并不言语,既是如此,那康熙爷便也不再给人机会,更不给人留什么颜面了,只管吩咐梁九功,叫人将小高子带了上来。

这会子莫名其妙叫上来个人,直惹得郭贵人心头惶惶只觉得不对,再细看这小高子,竟也不是什么面生的人,好似是乾清宫跑腿儿的奴才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