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想到,她说的走,是真的不愿我在回去。”
池景柚听着苏兴禾的话,手捏成拳,捏的很紧,嵌入骨髓的那种。“后来呢?”
苏兴禾叹气:“后来我回到森族,发现根本就没有被欺负一说,一切都是她的恶作剧,她当时的确为了我们的爱情反抗过,但是她也屈服了世俗,嫁给了她家里安排的人,但我没资格去评判她,毕竟我也是那样的。”
“后面我在暗卫的保护下,来到了这个北方的部落,这里曾是你外祖母待过得地方,所以我就在此定居下来。”
池景柚冷笑,觉得很离谱,“因为你的感情摇摆不定,害了你自己,而我的母皇至始至终都是爱你的,而你为了一个不真实的人,抛弃了她。”
“你别在那里跟我说什么迫不得已,我不信,以前我觉得你走是因为母皇的原因,原来你才是那个导致她郁郁而终的罪魁祸首。”
池景柚带着明显的哭腔,问着苏兴禾:“阿爹,你可知道本来她可以多活几年,本来这皇位也轮不到我坐,只是凡事都是有因就有果,因为你的因,造就了如今的果。”
“我一直好奇,为什么阿爹会知道皇室旁系都不知道的女皇私兵,为什么阿爹会知道大昭皇室的秘密,为什么母皇的私兵符印会是一颗禾苗。”
“现在那些问题我都知道了,是因为她很爱你,所以愿意把一切告诉你,愿意放你走,而断送了自己的命。”
“她可是不可多得大昭近百年来的明君,就因为爱而不得最后逝去,她不值,真的不值。”
“阿爹,你知道吗?在没见到你前,我还在幻想阿爹这么多年见我第一面会是问我过得怎样?有没有心上人?”
“现在我知道了,你根本不爱你口中的森族姑娘,也不爱我,更不爱我的的母皇,你爱的不过是你自己而已。”
苏兴禾想要解释,但又不知从何说起,好像池景柚说的就是事实,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爱他人,只爱自己,又因为自己,害了她,也害了自己的女儿。
苏兴禾摇头:“随你怎么想,你要的事实我已经告诉你了,你快走吧,北边不安全,以后也别来森族了。”
池景柚将脸上最后一滴泪擦干,深吸一口气,“最后问你件事。”
苏兴禾回“你问。”
“夏蝉是不是你的人?”
池景柚说出这话,不但赫伯祈安和赫伯连椅被惊住了,连夏蝉自己也没想到,池景柚竟然想到了这层。
夏蝉想要自己跟池景柚说的,被赫伯祈安给拦下了,因为他看得出来,池景柚并没有责怪夏蝉的意思,她只是在求证自己的猜想,所以他不想夏蝉打扰到池景柚。
苏兴禾抬了抬眼皮,嘴角扯了扯,“我的女儿就是聪明,不过夏蝉不是我的人,是你外祖母给你准备的人,她本来就是你的。”
池景柚听到答案,像是放松一般,整个人松垮下来,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她又想了想说:“北边不安全,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些,我以后也不会再来了。”
说完池景柚转身走到夏蝉身边,拉起她的手,对着赫伯祈安笑,“我们走吧!”
赫伯祈安点头,正要走了,池景柚转身跟苏兴禾说,“大昭皇宫章华宫里的人让我向你问声好。”
苏兴禾眉头皱了一下,他说:“你的母皇临走时可说了什么?”
池景柚抬头看天,森族的天天晴时永远是这样,太阳像假的似的,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,“她说她恨你,永远恨你。”
说完,赫伯祈安带着她们走了。池景柚留下了一句,“在见,阿爹”
苏兴禾大笑,“哈哈哈哈,恨我,那就好,至少你还恨我。”
回到赫伯祈安的家里,池景柚躺在床上,脸埋在被子里,她现在不想说一句话。她觉得身心都是疲惫的,虽说事实与她猜的一般无二,但真正听到又是另外一种感受。
其实她说慌了,她连母皇最后一眼都没见到,就稀里糊涂的坐上了皇位,所以那句“我恨你”,是说出来唬苏兴禾的,一是因为她还是心疼自家阿爹,二是又不想自家母皇被阿爹忘记。
即使记忆里的母皇,对池景柚没有那么多疼爱,但她依旧是爱自己母皇的,因为那是她的阿娘。
只是池景柚不知道的是,在无数个池景柚没有看到的背后,荣肃女皇默默的关心着她,爱护着她,替她出气,帮她报复欺负她的人。
不管是爱屋及乌还是觉得池景柚像自己,荣肃女皇都是从心里真正爱池景柚的,只是碍于她自己的身份,池景柚又没有强大的父族帮衬,一旦她给多了宠爱,就会给池景柚引上不少的麻烦,所以她从来表现的都是一副不关心池景柚的样子。
而荣肃女皇做的一切,也只有她的贴身女官才知道,隐藏多年,无人知晓。
而在察觉自己活不久的时候,她替池景柚扫清了全部的阻碍,因为只有池景柚才是那个真正能坐在皇位的人,所以她以各种借口为池景柚铺好了路。
只是她也担心池景柚坐上了这个位置,会不会被那些自视清高的大臣欺负,坐在高位后会不会发现真实的大昭是什么样子。
遗憾的是,她看不到了,她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,无力回天,她心疼池景柚,被推上了一个岌岌可危的高位,但又不能不如此做,她的其他女儿难担大任,唯池景柚可行。
早在背地里,她就打通了各个大臣的关系,所以在池景柚坐上皇位时无人反对,因为世家大族早就知道,这高位到底是谁的,其他人挣扎也无用。
就这样就算自己走了,所有的事情也能如计划的那样进行下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