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弑父?”沈浮生玩味的咀嚼这句话,猛的笑了一声,声音却是掺着冰渣子一样冷,“你也配称为父亲?”
“你这个不孝子”
“少拿那些孝道来压我,沈肃,自你将我扔到大宣不管不问的时候,你可曾想过今日?”沈浮生压着眉头逼问他,他在大宣养精蓄锐,为的就是这么一天罢了。
当初南戎欲献上皇子,以求依附之心,南戎众多皇子偏偏只有他的母妃身份低贱,他这个皇子也不受宠爱,被推了上来。
“你想要皇位咳咳!朕给你,别杀你的兄弟们算我求你”沈肃是这么说的,他一直都觉得,他杀回来是为了那把冰冷的椅子罢了
“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”沈浮生闭了闭眼,他在大宣受到他所谓的兄弟的谋杀的时候,可不曾有人因为这句话而放过他。
他没杀沈肃,相反,他要沈肃在皇宫中看着,他是怎么一步步将南戎握在自己的手中,他要看着沈肃为他多年前的行为日日饱受痛苦,要他后悔不已。
“走吧,让他好好休息一下”北堂易将凤曦带了出来,此处乃是禾城,南戎同赤凉交接的地方乃是一片草原,禾城便在这边沙之地落成。
北堂易负手立在府外,沈浮生这处地方是征用了这禾城的县主大人的,外头的百姓稀稀拉拉的,应该是早就逃走了。
“北堂易,你看看他们老弱病残,又能逃到哪里去呢?”这些百姓,身在在边陲之地,若是被赤凉人抓住,肯定是要杀死,或者是带回去做奴隶的若是往南去的话,便是大宣,若是往北,便是大金。
“曦儿我们这样,不也是在保护他们吗?”北堂易拍了拍凤曦的肩,以战止战,这样才能保护南戎所有子民的安危。
“对了,父皇尚还不知我来了南戎,我这就写信,请父皇派军支援哪怕来不及,众将士心里知道后方有军队支援,想来信念也会更加坚强吧”凤曦撇过头,转身去了书房。
晚间,高高的城墙之上燃着明亮的火把,城墙之内不时有人巡逻看守,若是暗探的消息准确,按照赤凉人的脚程,今夜就会发起第一次攻击。
“报——城外三公里处发现赤凉人的痕迹!”
沈浮生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,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警醒,“去准备。”
“是!”
夜色掩映,城墙下不知不觉的真的聚起一批人。趁着夜色,悄咪咪的摸到城门下,方将站在城门之上,在暗处,整道城墙上面布满了短箭,一列列士兵张弓拉弦,无声的对着那进入射程之内的敌人。
沉闷的马蹄声阵阵传来,一支几千余人的队伍列成方阵徘徊在城门之下。
为首的赤凉人不屑的哼了一声,“缩头乌龟,只敢躲在城中不出来,咱们赤凉的铁骑都已经践踏到南戎的国土了哈哈哈哈来呀,给我攻城!”
军队两侧让出一道缝隙,攻城的大车被十数人推了过来。沈浮生登临城门之上,大喝一声,“放箭!”
急促如雨的短箭纷纷扬扬的射下来,簌簌的响声中,冰凉的短箭撞在那赤凉人的的盾牌上,瞬间没了攻击力。
北堂易同凤曦一样没有睡着,瞧着底下的形势不妙,已经有赤凉人试图攀爬云梯了。南戎的将士从上往下扔石头,呼天喊地的打斗声,阴风列列,黄沙卷起烧焦的旗帜,在漫天的狂风中,火烧得愈加猛烈。
大批的赤凉人驾马而来,疾驰的骏马跑到城门之下,一阵又一阵惨痛的马鸣声响起,马前失蹄,大批的赤凉人从马上摔下来。后头的赤凉首领这才反应过来,那城门下头居然埋着铁蒺藜!沈浮生抬抬手,一批又一批的短箭射出,将赤凉人的阵型尽数射乱。
烽烟四起,万箭织出一张密网,城门之上,弹射出裹着熊熊火光的满天巨石,似是天际流星一般。
沈浮生拔出长剑,“众将士!随我出城杀敌!”
“杀!!!”
厚重的城门被打开,带几千将士出了城门之后,便又吱吱呀呀的关上了。凤曦紧攥的手心中全是汗水。
下方,北堂易和沈浮生并肩作战,火光冲天之际,二人如进无人之境一般,几千将士在身后蜂拥而出,硬是将赤凉人逼退百步有余。刀光血影之间,缠斗不已。直到天边微微泛起了鱼肚白,双方皆有损伤。
眼看着赤凉久攻不下,那首领取出一直弓箭,弯弓搭弦,驾马而来,正正对准拼尽全力杀敌的沈浮生。
糟了!
凤曦惊呼一声,赶紧抢过身边那人的弓箭,利落的弯弓拉弦,箭头聚焦在那首领的头上,满弓而发!
急促的箭身带着撕裂空气的的呼啸声一闪而过,冰冷的箭头折射出晨光,“噗呲”一声,短箭没入血肉,那首领大睁着眼睛,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!当场气绝身亡。
“首领已死!”不知是谁先行发现赤凉的将军战死了,激动的睁大双眼,举起兵剑又往那敌人身上刺了一刀。赤凉人听见自己的将军已死,军心动摇,士气瞬间少了大半。
“快撤军!撤军!”副将赶紧喊道,拉着缰绳赶紧往回跑,南戎士兵是边杀边追,将千余的赤凉人赶了出去。
沈浮生以剑撑地,城门大开,晨光不吝啬的将晨曦洒下来,凤曦小跑到北堂易身边,少年脸上身上全是血迹,额头上的一缕碎发垂下来,遮掩在眼角处。
“这血气冲天的,快些回去”
“北堂易你受伤了”
沈浮生缓了好一阵,才慢悠悠的凑上前,“曦儿,难道你没有发现,我也受伤了吗?”
“哈哈哈,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,是殿下的这位军师将那首领射杀虽看着身板有些瘦小,不过却是射箭的一把好手。”方将也笑呵呵的过来凑热闹,这一场仗打赢了,更能鼓舞士气,驱逐那野蛮的赤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