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杯户饭店的天台往下眺望可以鸟瞰周边所有建筑。
而杯户医院恰好就在其中。
基安蒂端着狙击枪,声音里有着极度的不耐烦:
“那个女人到底行不行,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?”
“稍安勿躁。”科恩沉稳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:“贝尔摩德能力极强,把人带出来应该轻而易举。”
“那就在等等,希望那女人别阴沟里翻了船。”
她嗤笑一声,闭麦端枪瞄准,十字准心扫过医院大门进进出出的人群。
脑海中幻想着一颗颗子弹穿透那些人脑袋的画面。
她嘴角露出嗜血的笑,就连眼尾的蝴蝶都有种展翅高飞,冲破束缚的幸福快感。
“好想开枪啊!”
她无意识地低吟了一声。
“开你个鬼!”
背后传来一声斥责,她瞳孔一缩,正要转身之际,腰间突然被硬物顶住。
在以为那只是枪口的瞬间,她嘴角露出冷笑:“你找死…”
话还没说完,她笑容一僵,在一阵“劈哩叭啦”声中,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,软软瘫在地上晕死过去。
“这功率好像放大了好几倍啊!”朝仓梨收起点击棍,捡起脚边的狙击枪:“景光哥,这个怎么用?”
“你先隐身。”景光检查完基安蒂的状况,又确认她的确闭了麦,抬头:
“如果太久没有收到基安蒂的回复,科恩会注意到这里。”
“OK!我先让二舅派人把她带走。”
她装备上卡牌,给黑田发了条信息,顺手把基安蒂的耳麦戴上:“嘿嘿,知己知彼不是。”
景光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,轻笑一声:
“我教你狙击。”
“好!”
两人一教一学,朝仓梨眼眸越来越亮:
“这个姿势对不对?我是不是要把手臂在抬高点?”
他定定看了她几秒,深吸口气,一手握住她肩,身体微微一侧,另一只手好似把人虚抱入怀一般拖住她的手腕:
“肩膀放轻松点,用肩抵住这里,留出瞳距,不然枪的后座力会伤到你。”
“明白!”她调整了下姿势:“是这样吗?”
他松开手站直身体:“…嗯。”
她耳朵动了动。
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无措和紧张?
刚才不是还好好的?
她余光瞥了一眼。
景光的脸有一丝丝微红。
她恍然:
原来景光哥没和女生靠那么近过,害羞了!
她嘴角弯起,刚想调侃他几句,再告诉他一声,把她当成兄弟处就成,不必不好意思。
可话还没说出口,耳麦里突然传出声音:
“贝尔摩德出来了。”
她眼神一变,瞄准镜横移一寸,对准医院大门。
人潮涌动的医院大门,金发黑皮的青年十分显眼。
站在他身边的是把眉毛拧得像条麻花的风见。
他抬了抬眼镜,视线扫过队伍的末尾。
为什么柳叶梨一直没有出现?她和公安不是一个阵营的么,怎么会这么防备?
“你在看什么?”波本眼神轻佻,看似不经意地打探:“你从刚才就一直在拖延时间,现在又时不时看向队伍末尾,是在等人?
等柳叶梨小姐?你们闹翻了?她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搭理过你呢。”
“无可奉告。”
风见瞥了他一眼,视线划过花坛边的黑衣男子。
见人点了点头表示背包不见了,又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人在暗处跟踪他们。
他沉默几秒,把手伸进裤兜里,手指有规律地敲击兜里的窃听器。
……
“目标在医院,但一直隐身没有出现。”
耳麦里传来伏特加的声音:“大哥,贝尔摩德没有找到人,现在我们怎么办?”
“呵,知道了。”
琴酒冷笑了一声,频道里陷入沉默。
朝仓梨心中涌起一丝不妙的感觉:“景光哥,我觉得…”
“轰—”
巨大的爆炸声盖过了她的说话声。
她瞳孔一缩,正要从扫描镜里观察爆炸处的情况,耳机里传出琴酒压迫感十足的声音:
“人变少了…情况不对,科恩,基安蒂掩护贝尔摩德撤退。”
“收到!”
科恩沉稳的声音传出,朝仓梨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。
“基安蒂,回话。”
琴酒阴沉的声音传来,她心知基安蒂失联的事瞒不住了,眼神瞬间锐利,注意力集中在医院大门的波本身上。
绝对不能让这人逃走!
“基安蒂!”
科恩猛然提高的声音在耳麦里有些失真:
“我看不到她的人!”
“调换频道。”
琴酒声音一如既往的阴冷。
耳麦里寂静一片,轻微的电流声在此时有些刺耳。
朝仓梨扔掉耳麦,一脚踩碎:“景光哥,琴酒他们发现基安蒂失联了。”
“嗯。”
景光好似已经预料到了现状:“时间已经足够公安排除大多数危险性较大的炸弹。
那些影响较小又来不及拆的,想必公安已经疏散了人群,琴酒能发现异常很正常。
小梨,以爆炸点为中心,搜索半径30米范围,琴酒应该在这范围内。”
“…好!”
她不甘心地瞪了眼在瞄准镜下以一敌三,把风见和两个公安警察按在地上一顿揍的波本,调整瞄准镜搜寻琴酒的位置:
“找到了!”
在保时捷边上,琴酒拿着望远镜观察乱成一锅粥的医院大门。
倏的,他好似发现了什么,身形一转,拿着望远镜往杯户饭店天台看了过来。
“他好像发现我了?”
朝仓梨有些不可思议,这人的危机感是不是强得过分了?
“风速4.4,小梨往左偏移34.5厘米,开枪!”
景光的声音格外冷酷,给了她一种换了一个人的感觉。
但她相信景光一如相信她自己。
十字准心瞄准了琴酒的胸口,她按照景光的指示,操作完成的瞬间,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。
“砰!”
枪声响起,一颗看不见的子弹穿透层层气浪,在打落琴酒手中望远镜后,“叮当”一声掉落在保时捷的车头上露出原形。
琴酒拿着望远镜的残骸,表情空白了一秒,扭头看向车头上的子弹头。
柳叶梨?
不可能!
虽然她有奇怪的能力,但他很清楚那个女人手上毫无枪茧,应该不是摸枪的人。
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个狙击手的模样,可每一个还活着的狙击手都不可能打出这种效果!
会是谁?
琴酒脸色阴沉:“伏特加,撤退。”
……
“呃…”
从瞄准镜里看到自己失了手,她面色一僵:“我…”
“没事。”景光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:“第一次射击,小梨已经做的很好了,下次瞄准胸□□击,那里面积大远比脑袋好瞄准。”
血腥程度也比脑袋能让人好接受的多。
“啊…我下次知道了。”
虽然,她原本瞄准的就是胸口。
朝仓梨吐了吐舌头,把后半截话默默吞下,看到琴酒坐上保时捷离开,她急忙把瞄准镜移向医院大门。
波本正把风见按在地上,连揍了好几拳。
她嘴角不由地往上翘。
这种狗咬狗的戏码,她最喜欢了!
“小梨,你的手最好不要开枪了。”
注意到她把枪口调回医院大门,景光担心她不顾身体再度开枪,也担忧这一枪一个不好伤到了零。
他抬手按在她的肩膀轻轻拍了下:“已经可以了。”
“嘶…轻点啊,景光哥。”
她倒吸口冷气,疼得龇牙咧嘴:“我就看看,没想开枪,那里都快结束了,我怎么…”
话说到一半,她突然消了声。
在瞄准镜下,风见拉着波本不知道说了什么,波本揍人的动作一滞。
随即扫了眼四周逐渐包拢过来的公安警察,一把攥起地上的风见想要带人往大门突破。
不能让他跑了啊!
她心中一急,瞄着波本的脚直接开了枪。
“砰!”
枪声惊的景光瞳孔一缩,也顾不得会不会失礼,抓起朝仓梨握着枪的手,从她身后弯腰看向瞄准镜。
医院大门处。
波本的身体一个踉跄,捂着被子弹擦出一道红印的腰,一个馿打滚扑到掩体后面。
找了下消失不见的风见,他无语地扫了眼四周。
到底是哪个笨蛋开的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