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昏。
繁忙的东京港到了短暂休息的时刻。
琴酒站在海岸边,听到身后传来摩托车和汽车的声音,把手中的半根烟丢进海里:
“你们迟到了。”
他的声音比平时冷了不少,显然心情极差,到了将要爆发的临界点。
在这关头,没人想去触他的霉头,一个个皆是沉默不语。
他不耐地又抽出根烟,扫了眼面前的众人:
“贝尔摩德呢?”
几个新人相互看了眼,基尔皱眉看了眼杀气腾腾的科恩和沉默不语的伏特加,正要答话,摩托车的声音由远及近。
她闭上嘴,看着那辆摩托车一个甩尾停在琴酒面前。
“啪。”
贝尔摩德把头盔脱下按在车头:“琴酒,你又有什么事?今天还没闹腾够?”
众人倒吸口凉气。
不单单是因为她对琴酒的态度,更因为她脸上明显被人暴揍过的痕迹。
“你们…”基尔心里爆笑,面上不露声色:“今天的任务不顺利么?”
贝尔摩德冷哼一声,琴酒把刚点的烟一脚踩灭:“明天朗姆会把公安关押基安蒂和波本的情报送过来。
伏特加和科恩负责基安蒂,我和基尔负责波本,贝尔摩德策应全局。
这几个新人你们自己挑。
给你们一个晚上的准备时间,基尔和科恩先把这几个新人带到A3安全屋,那里补给充足,你们今晚就待在安全屋。
这次如果营救失败,可以直接击毙他们…”
“击毙?”科恩不满道:“基安蒂她…”
“砰!”
话还没说完,琴酒一枪开在对方脚边:
“组织绝不允许泄密,这点不用我教你吧?”
科恩呼吸粗重,但没继续说话。
琴酒扫了眼众人:“你们可以离开了。”
众人相互看了眼转身离开,贝尔摩德目送几人走远,脸上的冷笑一变,倚坐在摩托车上,笑了:
“我出场费很贵的,琴酒。”
琴酒没搭理她,反而一直注视着其他人上车离开。
“特意叫我陪你演这出戏…”贝尔摩德点燃根烟:“你怀疑我们之中还有卧底?”
“组织从来不缺老鼠。”
琴酒看向她:“让波本知道我今晚会当着全部代号成员的面在A3安全屋处决那个条子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贝尔摩德语气冰冷:“琴酒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“给公安一个围捕我们的机会而已。”
琴酒笑得格外狠辣:“就看他们敢不敢来。”
“你在试探波本!”
贝尔摩德反应过来,垂眸:“那个条子和基尔他们都是你抛出来的饵,用来确认波本是不是卧底。”
“很好用,不是么?”
琴酒眼眸转动看向她:“有个一网打尽我们的机会,波本要真是卧底就不会放过。”
“如果波本不是呢?”
“在警察厅的卧底会替我们把消息转告那些条子的。就算为了救那个条子他们也不得不来。”
贝尔摩德领悟了他的意思,吐出口烟圈:“到时卧底大可趁着警察厅警力空虚之际,把波本和基安蒂救出来。
而你会在安全屋外布置埋伏,把那些警察全部留在那里。我说的对么,琴酒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,没等琴酒回答,又补充道:“你是不是还在安全屋里布置了监控,想要看看基尔她们面对公安突袭的表现?你就这么确信卧底就在那些人之中?”
“基安蒂被抓得太快。”琴酒沉下脸:“要是没有卧底,她的位置不可能暴露的那么无声无息。”
贝尔摩德沉默片刻:“琴酒,不管这次行动成功与否,我们打入警方的卧底可能都会被清扫一空。”
“无碍。”琴酒走向保时捷:“在名单泄露的那一刻,那些卧底就已经在我的清理名单上,现在只是利用他们的剩余价值而已。”
她看着琴酒关上车门,语气调侃:“这样一来,你在组织的恶名可就又上升一个台阶了。”
“本该如此。”
伏加特开车离开,贝尔摩德把烟丢进海里:“事情可是越来越有趣了。”
……
【乌鸦的网已经张开,毫无所觉的她在今夜之后,只能在冰冷的墓碑前怀念她最尊敬的亲人。
悔恨交加的她无数次的想,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傻,怎么就相信了他们的话。】
别墅内。
朝仓梨刚和景光对练完,想去好好睡一觉时,突然出现的旁白让她心头一震,疲惫感一扫而空。
她脸色煞白,瞪大眼睛,直到旁白消散才慢慢回过神。
今晚,她二舅会死?
怎么可能!
“小梨,你没事吧?”景光发现不对,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:“你的脸色很不好。”
“是不是小诸伏刚才下手太狠了?”萩原飘过来:“不会是被打坏了吧?”
景光摇头。
他下手有分寸,不会真的伤到她。
“我去趟医院,急事!”
她要去盯着波本,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害死她二舅!
“欸?”萩原没拉住她,眨巴几下眼:“怎么感觉小鸭梨想要宰了零?他们不是晚饭前才停战的?这…真的不会出事么?”
“我们跟去看看!”
景光心中担忧,拉着萩原跟上她,三人一同赶往医院,才刚踏上4楼,三人心中都是“咯噔”一下。
走廊的灯尽数熄灭,只有一丝丝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。
护士台里,值班的护士一个没有,就连原本该守在4119病房门外的两个公安警察也不见踪影。
4楼好似被整间医院隔离了一般,其他地方灯火通明,人来人往,只有这一层,死寂沉沉。
朝仓梨心中一沉,急不可耐地跑到门口,猛得一把推开门。
房门“砰”的一声和墙壁发出巨大响声,她顾不得被反震到发麻的手,扫了眼四下无人的病房。
出事了?
她心脏“砰砰”乱跳,几步窜到床边,把被子一把掀起,手掌摸上床铺。
柔软且冰冷。
显然波本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上面躺过了。
突然,一阵风穿堂而过,把房门“砰”的一声关的严严实实。
她吓了一跳,景光和萩原安抚地比了一个安全的手势。
“呼~”她长吁口气,正想请他们帮忙找找波本时。
“咔。”
细微的开锁声从背后传来,她从背包里抽出电击棍,转身戒备地看向声音传来处。
恰好此时,圆月从乌云后露出全貌,昏暗无光的病房内被月光照亮大半。
她视线死死盯在那扇门。
门缝逐渐被拉大,月光一瞬间洒在跨出大门的人影上。
“啊!”
她厉声尖叫,景光猛得伸出手挡在她的双眼上:“别看。”
萩原从她身边快速掠过,嘴里“啧啧”响了好几声。
她僵在原地,面色爆红,说话结巴:
“你…你洗澡怎么不穿衣服啊!”
“噗…”耳边传来萩原的憋笑声。
她面色一僵,反应过来自己因为太过震惊产生了口误。
“不…不是…你…你出来…怎么不穿衣服!”
波本面色黑里透红了一秒钟,神情自若地走到床边,拿出被卷进被子里的浴巾:
“优等生小姐,如果你是真的害羞,请选择闭上眼或转过身。
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看着我,会让我以为你在欲拒怀迎,对我产生了某些不可言说的非分之想。”
“不要脸!”
她现在根本没有看见。
恼羞成怒地骂了一句,她转过身又瞄到景光和萩原面容古怪,好似憋笑,又好似被五雷轰顶了一般。
误以为他们是在笑话自己,她气鼓鼓地瞪了两人一眼,压低声音吼了一句:“别笑!”
“别笑?”
波本内心刚从尴尬中恢复,在她的一声埋怨中又滑向情绪波动的巅峰值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只是洗个澡,居然也是一波三折。
先是洗到一半停了电,在被护士通知转移病房后,他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洗了一个冷水澡。
洗完后,他刚要出来,房门砸墙声把他吓了一跳。
他急忙开门打算一探究竟时,迎面一声尖叫让他不知该先捂自己的耳朵,还是先遮挡下自己的身体。
破罐子破摔的他,在装完镇定后,又听到她疑似对别人说话。
而这个别人,在他几次露出马脚的观察和今天的试探中,极有可能是他内心极度渴望再见面的。
这就真的很囧了啊!
他稳定心神,问得极为小心翼翼:“优等生小姐是在和谁说话?”
“这里除了你,还有谁?”
她背对着波本,在景光和萩原的注视下,僵着脸答得理直气壮。
波本沉默了一会,很想追问,但出于现状,选择偃旗息鼓:“优等生小姐这么晚还急匆匆地赶回来…”
他拉长着语调,等着她接上自己的话。
“盯着你!”她转过身,目光炯炯地盯着他。
虽然她的脸看上去依旧像只红透了的苹果,但眼眸之中的警惕和憎恶很是明显。
他心中暗暗一惊:“哦?你都说让我认清自己,不要高估自己的价值了,怎么现在又要过来盯着我了?”
“因为我不相信你!”她回答得很干脆:“一点都不信!”
“啧。”他撇了撇嘴,躺回床上:“那你自便。”
他侧过身背朝她,假装不去理会她,心思和注意力却全部放在了她身上。
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?要不然她怎么一副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模样?
他蹙起眉。
虽说真把他当波本处理会让戏更真实,但这消息闭塞,也着实头疼。
“你先别睡。”
在他心思翻滚之际,朝仓梨拿着电击棍捅了捅他:“刚才我就想问,守在你门口的警察呢?”
波本猛得坐起身,眼眸死死盯向紧闭的房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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