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

邓郡王府上下,很快就因为邓凌和张婉的事情闹得阖府上下,灯火通明。

原本在让自己长随替胡云瑾准备药材的邓剑成,在听闻邓凌夫妻的消息后,也从书阁赶了过来。在半途中,遇到了老王妃。

邓剑成直接上前,代替嬷嬷搀扶着老王妃,两人则低头交谈。

“母亲,张寅刚被落狱,张婉就出事了,这也太巧了些吧?”

老王妃回道,“怕是想要用张家嫡次女的性命,来自保。”

猜到邓凌的想法后,老王妃开始后悔了,当初老邓郡王还在之时,曾提出让她把两名庶子养在身旁,可她却因为自己已经有了邓剑成,所以拒绝了。现如今想起来,是她太过妇人之仁了,要是把邓凌养在自己身旁,定不会养成一名贪图郡王位的人。

邓剑成同老王妃赶到的时候,邓凌已经被人挪到了房间内,由久病的老侧妃陪伴着。

府医被唤了过来回话,他正准备向老王妃和邓剑成行礼,就被老王妃阻止了。

“不用了,说说是什么情况。”

府医便把自己诊治的情况告诉了老王妃和邓剑成。

邓凌和张婉夫妇两人都是喝了有毒的茶水,张婉因为喝下的量过多,所以在府医赶到之前已经不治身亡。邓凌因服下的茶水不多,侥幸保住了性命。

老王妃挥了挥手,示意府医替邓凌抓药。随后立即吩咐把这处院子给封锁起来,细细盘查邓凌和张婉中毒之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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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部牢房。

张寅的嫡子张进终于在此时见到了自己的父亲。他从未想过,他的父亲有朝一日会成为阶下囚。

“父亲,您如何了?”他隔着牢房的门,都能隐隐闻到牢房内那难闻的气味。他那高高在上的父亲怎么会受得了。

张寅见到张进,示意他把头凑过来,“进儿,你听好了,接下来我说的话,涉及到张家上下,你一定要听清楚。”

张进重重地点了点头,他知道,父亲这是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。

“你回去之后,不论多晚,一定要派你母亲身边的嬷嬷去邓郡王府,把你妹妹接回来,就说你母亲因我落狱之事,忽然病重,让婉儿回来伺疾。”

虽说张进不知道张寅让张婉回张府的目的是什么,可时间紧迫,既然父亲这么说,一定有他的用意,他点了点头,“孩儿知道了。”

许是担心张婉不肯回张家,张寅又嘱咐道,“在我的情况未明之前,一定要让婉儿待在张家,兴许才能护住她一命。”

张进知道,张婉从小就是父母亲的掌上明珠,定是父亲发现了什么,察觉到邓郡王府不安全,才会多番叮嘱让张婉回家。

张寅紧接着又在张进的耳畔低声耳语了片刻。张进听完,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。

“父亲,您,说的,是真的吗?”

对于张进的疑问,张寅没有回答,这是他的猜测,除了这个猜测,他完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,他也没有想到,自己会被人摆了一道。

“进儿,如若我有什么不测,张家就交给你了。”张寅闭上了双眼,他也不知道,这次自己能不能顺利度过。

张进跪在地上,朝着父亲磕了个响头,便快速地离开了兵部牢房。

张进回了张家之后,立即招来了父亲的人,快速地吩咐了他们去查探,随后又去了母亲的院子,按照父亲的叮嘱,让母亲的随身嬷嬷去邓郡王府把张婉带回来。

可就在嬷嬷刚踏出张家的大门,就碰到了邓郡王府的人,说是要请张家的人过去王府。嬷嬷无法,只好先行返回,向张进禀报此事。

张进听完皱了皱眉,“嬷嬷,王府的人可有说,为何在夜间要找人过府?”

嬷嬷摇了摇头,“没有,那人的嘴紧的很,半点口风也不肯透露,只催促让张家早点派人过去。”她刚才就同王府过来那人搭过话了,甚至还塞了银子,可那人连银子也不肯收,只让张家赶紧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过去王府。

张夫人一听到这话,也不知道怎么的,总觉得心跳得厉害,“那我去王府看看。”

张进却阻止了自己母亲的举动,“母亲,还是我去吧,看看王府到底想要干什么。顺便把妹妹带回来。”要带张婉回来,只能用替张夫人伺疾的借口,要是张夫人什么事情也没有出现在王府,张家就找不到理由让张婉回来。

张夫人点了点头,她知道轻重缓急,大不了等女儿回来,她自个儿再私下问问女儿发生何事即可。

张进理了理衣裳,同嬷嬷一同走了出去。他命人套了马车,往邓郡王府的方向而去。

当张进带着张夫人身边的嬷嬷一同赶到了邓郡王府,然而,他们并没有被带到张婉居住的院子里头,而是直接被带到了大厅。

大厅内,坐着老王妃和邓剑成。

见到老王妃和邓剑成后,张进心里头越发觉得不安,张婉到底发生了何事,为什么连老王妃和邓剑成都惊动了?虽然心里头的疑惑重重,可他还是先朝着老王妃和邓剑成行了礼。

老王妃让张进免了礼,她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张进,她还以为会是张婉的母亲张夫人过来。她都做好了张夫人在听到消息后会纠缠不止等反应。

“不知深夜,可是发生了何事?”张进斟酌再三,还是决定问出口。

邓剑成开口道,“就在不久之前,我的庶弟邓凌同张婉中毒,邓凌现仍在昏迷之中,张婉不治身亡。”

张进一听到张婉身亡的消息,身形不稳,但还是站稳了身子。难怪父亲交代他,今晚无论多晚,一定要让人把妹妹从邓郡王府带回张家,这是父亲早已想到会有人对妹妹下手吗。可妹妹为什么没有能够撑到他过来呢,他要如何同父亲母亲交代。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,没有人受得了,更何况现如今父亲仍在牢房内。

“张婉的遗体还在房中,若是张家想要再看上一眼,可以带人前去。至于这件事情,我们邓郡王府,也会给张家一个交代。”老王妃开口说道,一脸的坦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