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就听邹氏直言道:“弟妹,你是知道的嫂嫂我是个直性子,我就不转弯抹角了,今日我听说了一件事,你房里那文哥儿,竟是大爷私生子?”
闻言,成锦瑟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没否认也没承认。
邹氏见状,已然明白了。
顿时火气怒道:“天杀的沈从文!我这就回去与他对峙!”
成锦瑟一把拉回邹氏,阻止她冲动行事,“大嫂嫂糊涂啊,大哥将文哥儿过继到二郎名下,便是与那孩子脱离了关系,这么做不都是为了大嫂嫂你吗?
“事已至此,你回去质问又有何用,难不成这孩子还能塞回去不成?”
邹氏知道,成锦瑟说的是这个道理,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。
“那你说我该如何,难道就装聋作哑当不知道吗?”
“那是自然,这件事你一定要当不知道,难不成你还想撕破脸将孩子认回去吗?”
成锦瑟话里有话,邹氏与大郎沈从文成亲多年,膝下只有两女,却没有儿子。
邹氏性格泼辣,又仗着娘家有些财力,于是一直压着沈从文不让他纳妾,没想到他竟搞出一个外室,还生了儿子。
自己这话便是在提醒她,如果沈文回去,那她的两个女儿将什么都捞不到。
孰轻孰重,她是会想清楚的。
邹氏气得双眼发昏,只能斜靠在软榻上,有气无力道:“可我就是气不过啊,弟妹。”
“大嫂嫂,你看看弟妹我,膝下还无所出,身边就已经妻妾成群,就连儿子都有了。照比我,大哥已经很珍视您了。
“既然那孩子已经过继到了大房,那就已经和大哥脱离关系了,只要孩子的生母不说……”
一听这话,邹氏立马来了精神,咬牙切齿问,“那贱人是谁?”
成锦瑟目光躲闪,抿着唇,一副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样,“弟妹我也只是猜测,你觉得沈文那孩子的眉眼,长得像谁?”
邹氏几乎是瞬间想起了那个人,“柳芊芊!对,一定是那个贱人,怪不得之前她一直对那个小杂种多番照顾,我还以为她只是喜欢小孩子,没想到!”
点到即可,成锦瑟不再多说什么,此时,沉默即是确认。
“那个贱人勾引完大郎,还想勾引二郎,她想干什么?难不成还想鸠占鹊巢吗!”
“大嫂嫂何需忧心,她名义上是个待嫁女,等找到机会给她打点出去即可。”
“弟妹说得容易,之前我还奇怪,老太太为何一直不让我给她物色人家,原来是个破了身子还生了孩子的烂货,这样的下作东西,谁会要。”
只见成锦瑟狡猾一笑,“老太太寿宴当日,男女同席,到时候饮醉了酒,发生些什么可不好说。”
和聪明人说话,不必太满,邹氏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前世自己被神秘男人玷污,其中定然有柳芊芊的功劳,这一世,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
十日后。
阿武办事,成锦瑟是很放心的。
他已经放出话,黑市只要有新鲜的紫河车和死婴,都争着抢着给他。
可这东西也不是庄稼结果子,一直有。
所以没过多久,就已经收不上来货了。
想来红蔓那里必定也没有多少存货了。
于是成锦瑟故意命小蝶摔碎了领秀苑的药炉。
而红蔓去库房领的新药炉,是她命人秘密研制的,在陶土中掺了上瘾的天麻草,烧制后虽然药效减弱,可经过炖煮,还是会稀释出药汁来。
用不了几日,柳芊芊和老太太便会对这锅里煮出来的汤药上瘾,到不喝不行的地步。
此时又没有紫河车与死婴做药引,看那红蔓该当如何。
刚刚小蝶还来报说,柳芊芊近几日经常无缘无故发火,屋子里的铜镜都已经摔坏好几面。
想来是天麻草的毒性已经开始发作了。
与此同时,福寿堂。
沈老太已经好几天没用益寿汤,只觉浑身疲乏,焦虑烦躁。
看着地上跪着的柳芊芊和红蔓二人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甩手便将桌上茶盏摔了个粉碎,碎瓷片碰巧割伤了红蔓的手,鲜血一滴滴落下,她却仿若未觉。
“贱人,益寿汤呢!我命令你去端益寿汤来!”
沈老太歇斯底里。
红蔓惶恐垂下头,额头磕的地面砰砰作响,被碎瓷片划破也不敢停歇。
一旁的柳芊芊心急如焚道:“老太太,不是红蔓不给您熬药,而是缺少两味重要的药引,熬不成啊,就连我的芙蓉汤也是如此。”
“什么药,你说出来,这就派人去买!我沈家有的是钱,还会买不起两味药材吗!”
面对沈老太的质问,柳芊芊一时语塞。
她决不能说出那两味药引,沈老太可是信佛之人,若是知道自己每日必喝的益寿汤里有人肉,后果不堪设想。
见柳芊芊不愿说,沈老太气到已经失去理智,“王妈妈,去掌她的嘴,打到她说为止!”
“是,老太太。”
王妈妈刚举起手,红蔓却开口道:“是千年灵芝和西山雪莲!这两味药材十分稀有,是有钱也买不到的。”
沈老太一听,顿时没了气焰,她自然也知道千年灵芝有多么难得了。
见逃过一劫,柳芊芊和红蔓皆是松了一口气。
可还不等她们开心,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婉转女声,“柳表妹需要药材为何不早说。”
“千年灵芝和西山雪莲,说了你能有吗?”
柳芊芊正愁心里火气无处发,就碰到了成锦瑟,刚想出言嘲讽一番,没想到就听她道:“孙媳库房刚好有这两味药材,也不知道祖母需要,若是早说,孙媳自当双手奉上。”
红蔓没想到,随口编的,成锦瑟竟然还真的有。
现下该如何?
若是煮出来的汤药被沈老太发现不一样,定会连累小姐的。
成锦瑟将红蔓挣扎的表情,尽收眼底。
心中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