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君不必多说,这些不过是妾身的分内之事。”
成锦瑟语气前所未有的冷硬,简直快要将沈从熠冻死当场。
他本该生气的,可不知道为何,看到女子那张娇媚动人的脸,他的气瞬间就全消了。
尤其是刚刚听到成锦瑟为了沈家未来打算,竟不惜触怒他和祖母。
若真的像柳芊芊说的,她早已与那人苟合,她又何需管沈府死活。
一想到这里,沈从熠不由得又想起那日书房,软玉温香在怀,却未能得手,实在遗憾。
想来,不论是谁家放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,都不会忍这么久的吧?
况且祖母也曾说过,女人这东西,只要身子给了一个男人,那整个人就都是他的了。
顿时一种雄性动物才有的征服欲,霎时间涌上心头。
沈从熠故意压低了声线,带着一股魅惑意味问,“锦瑟可是要回墨宝斋?”
成锦瑟警惕如狐,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图。
抬眼冷冷望着他的眼眸,良久大步后退两步,从他的油纸伞里出来。
漫天大雪,瞬间白了她的头,寒风吹落她鬓角的碎发,让她整个人笼罩上一层忧伤颓废之感,放在这大雪里,就好似一副写满了故事的白纸,耐人寻味。
“现在最需要夫君的该是月娘才是,妾身还有事,就先告退了。”
说完她头也不回转身离去。
回墨宝斋这一路,大风大雪遮住了成锦瑟的双眼,前路虽然迷茫,可她脚下的步自却异常坚定。
三天时间,成锦瑟将整个怡兰园来了个大换血。
换下来的人,全部单独看管,一个一个地审问。
又是几天下来,什么手段都用了,却还是一无所获。
可以确定的是,小厨房的人没问题,问题只能出在鱼身上。
而卖鱼的商贩却说,这批鱼是从旁人手里低价获得的。
这条线索就此算是断了。
月娘其他衣食住行,也都一一排除了隐患。
调查一时间陷入了僵局。
成锦瑟正想得出神,目光落在月娘憔悴的脸上。
她正望着手里那婴孩肚兜愣愣出神。
不用想,她定是又在思念夭折的孩子。
“月娘……”
成锦瑟轻唤一声。
月娘回过神,苦笑一声,唤来丫鬟青杏,“把这些都收走吧,以后就不要拿出来了。”
“是,姨娘。”
青杏手脚麻利开始整理衣橱。
除了婴孩衣物,连带着孕期穿的衣物一起收了起来。
忽然青杏手一滑,一件秋叶色的长裙滑落在地。
月娘一看到那件衣服,就好似被掐了神经,瞬间暴跳。
“丢出去!烧掉!把它烧掉!”
成锦瑟认识这件衣裳,这正是乔碧萝命玲珑阁为月娘量身定制的。
青杏见月娘如此,吓得飞快将衣服拾起,眼底泪光涌动哽咽着道:“姨娘别生气,青杏这就将那毒妇给的衣服烧了,绝不让它碍着姨娘的眼!”
说着青杏恶狠狠将衣裳丢进了炭盆。
就见丝滑锦缎被炭火烧破,露出夹棉的内里。
成锦瑟一眼看出不对,快速将那棉袄从炭盆里抢了出来。
衣裳料子是最普通的锦缎,款式也是中规中矩。
唯有内里的棉花,透着诡异。
本该洁白的棉花,竟是深黄茶色,好似故意浸染的一般。
成锦瑟眸光一凛,猛一用力,外衫的夹棉长袄“嘶拉”一声从肩头碎开,露出真容。
月娘显然也是刚知道其中内有乾坤,颤抖着声音问道:“这…这是什么?”
成锦瑟咬着后槽牙,没回答月娘的话,而是冷声吩咐流云,“叫阿武去把那旁门巷的左道士请来,走后门,不要声张!”
流云神情凝重离去,她心里已然有了些答案。
不多时,就见阿武扛着一个黑色布袋回来。
将布袋打开,里面赫然绑着一个瘦小老头,一身道袍还梳着道士发髻,好像被吓昏了过去。
“这道士一见到我就跑。”
阿武言简意赅交代。
得来竟全不费功夫。
这老道如此反应,此事定然与他有关。
“阿武,帮左道士醒过来。”
成锦瑟刚说完,就听那道士嗷一嗓子惨叫。
“啊,你是哪家的娘子,竟如此狠毒,就不怕老道我报官吗?”
闻言成锦瑟冷笑一声,“比起我来,左道士才跟怕见官吧,你当真以为你的那些勾当无人知晓吗?”
她越说语气越冷厉,一时间到让那左道士分不出,到底是真的有把柄被拿捏,还是在虚张声势了。
见对方被自己唬住了,成锦瑟趁热打铁,将那变了色的棉花递到他跟前。
“这是何物?”
那左道士一见到棉花,脸色瞬间一变,鼠眼提溜乱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见状成锦瑟也不废话,朗声吩咐道:“阿武,把他那制药害人的手,给娘子我卸了。”
阿武上前两步,高大的身姿给人十足的压迫感。
加之刚刚交过手,这老道士完全相信,只要成锦瑟下令,阿武会毫不犹豫卸掉他的双臂,于是忙服软求饶,“我说,我说还不行吗!”
“这其实就是麝香。”
麝香珍贵,可入药也可调香,女子虽不宜多接触,可成锦瑟还是能确认,这棉花上并没有麝香的香气。
于是怒斥道:“你胡说!麝香气味浓烈,这上头根本没有麝香的气味。”
“这位娘子有所不知,麝香虽味浓,可在稀释成汁水的过程之,只要加入一点点的木薯汁,便可中和气味,化有型于无形。”
原来如此。
麝香乃是气血大动之物,怪不得月娘会莫名小产血崩!
成锦瑟咬牙问道:“是谁让你制作此物的?”
老道毫不迟疑回答,“就在上月初,有一个蒙着面的姑娘,身材也就她这样吧。”
他手指了指流云,接着道:“那姑娘给了老道两百两,让老道给她准备一木桶麝香汁水,但并未说作何用处。”
整件事就如同秃子头上的虱子,是明摆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