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医一同忙活，沈老太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。
成锦瑟本就无事，只是吃了恢复脉象的药丸罢了。
这时沈府其他人也陆续赶来。
其中柳芊芊首当其冲
成锦瑟冷笑，就知道她一定沉不住气。
“夫君，我们的孩子……”
成锦瑟语调期期艾艾，还没等说完就已经流泪痛哭起来。
一连失去两个孩子，沈从熠也是十分恼怒。
于是怒声质问，“这贼人到底是谁！”
“夫君可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，这人，这人正是柳表妹身边的红蔓啊！”
成锦瑟说完，柳芊芊脸色瞬间惨白一片。
“表哥，芊芊听不懂嫂嫂在说什么，自从红蔓逃走，芊芊就再没见过她了。”
说着她一双杏眼瞬间变得通红，就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般无辜可怜。
这手心手背都是肉，让沈从熠一时间也没了主意。
这时就听成锦瑟冷冷道：“柳表妹好一个借刀杀人。”
“原本我以为你对夫君的心思已经淡了，却不曾想，你竟是算计上了我沈府的子嗣。”
“成锦瑟！你不要血口喷人！”
柳芊芊声音颤抖，显然已经有点慌了。
这时成锦瑟看见，刚刚缓过来的沈老太，踉跄着走向自己。
那一双浑浊老眼里血丝密布。
她严肃看向成锦瑟，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锦瑟，你可是查到了什么？”
毕竟是斗死了好几房妾室的女人，沈老太虽已经老了，但对于后宅腌臜手段的嗅觉依旧灵敏。
成锦瑟此时也已经泪流满面，她故作哽咽着道：“之前月姨娘小产，孙媳就曾说过，一定要查清真相。
“孙媳已经查到，是红蔓假扮成残疾老妪，潜伏在玲珑阁，伺机给月姨娘的成衣动了手脚。”
“你说什么！竟是这个贱婢连伤我沈府两个孩儿！”
庶子没了也就算了，现如今就连嫡子竟也惨遭毒手，沈老太怎么能不气。
见形势不好，柳芊芊忙开口辩解，“沈祖母明察，这具尸体面容尽毁，嫂嫂又怎么能断定她是红蔓！”
“别是嫂嫂自己留不住孩子，故意演了一出戏来诓骗沈祖母吧。”
话音刚落，就听“啪”的一声脆响，柳芊芊脖子一歪，嘴角已经有隐隐血迹渗出来。
成锦瑟躺在床上，惊讶望着眼前一幕。
就见月娘的手还在隐隐颤抖，她目光恶狠狠盯着柳芊芊，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：“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对郎君的心思，你若再敢诋毁大娘子，月娘定连丧子之仇一并报了！”
下人出身的月娘，一直给人的印象，都是温顺听话的。
即使是后来做了姨娘，依旧改不了伺候人的毛病。
沈府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狠厉，一时间都被吓住了。
月娘对成锦瑟的话自然是无有不信的，她如此说，也算是给柳芊芊的罪名坐实了。
眼看着事态越来越大，沈从熠只得开口维持局面，“郎君我是官，做事自然是要讲究个证据。
“柳表妹说得也不无道理，要怎么证明这个人就是红蔓呢？”
成锦瑟心里冷笑，果然是沈从熠一贯作风。
他不在乎真相，他只在乎一个平衡。
只要面上的事平整，背地里这宅院里的女人，为他争风吃醋打得头破血流才好。
这也是这个时代大部分后宅女子的悲哀。
正所谓靠山山倒，成锦瑟能依靠的只有自己。
这是她用前世漫长如监牢般的几十年，才明白的道理。
收起眼底讥讽，成锦瑟再次恢复凄凄惨惨的模样，哽咽道：“妾身不敢欺瞒，她刚刚行凶的时候，已经承认她就是红蔓，是奉了柳表妹的命来取妾身的性命。”
“她虽然面容已毁，但身上总有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，夫君不妨命人搜搜。”
成锦瑟透过人群，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柳芊芊，以一个旁人看不到的角度，冲着她阴恻恻一笑。
这一笑，让柳芊芊彻底破防了。
浑身肌肉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这不受控制的事态发展，让她感到恐惧。
她的孩子都没了，她为什么还在笑？
她到底在笑什么？
自己的计划明明是万无一失。
红蔓已经毁了容貌和声音，任谁也不会知道她的身份。
今夜北风骤起，红蔓杀了成锦瑟，再放火自杀，到时候死无对证，任凭谁也怀疑不到她的头上。
可现如今，一切都不对了。
就在这时，沈从熠身边的得力小厮从尸体身上搜出一个荷包，上头绣着鲜艳的紫藤花。
荷包背面的角落还绣着一个“蔓”字。
沈从熠见状，气愤地将那荷包丢到柳芊芊面前。
怒道：“你还有何可说！”
邹氏也跟着道：“原来真是你，祖母如此带你，你就是这般回报的吗？”
一直默不作声的乔碧萝这时也反应过来，“你这贱人，竟然陷害我，看我不撕了你的脸！”
语罢就上前对柳芊芊动粗，还好一旁有下人拦着。
成锦瑟在背后冷冷看着被千夫所指的柳芊芊，心里抑制不住的乐。
看到她如丧家之犬的模样还真是痛快。
柳芊芊自以为红蔓忠心就能万事大吉了，却不曾想终究是她成锦瑟技高一筹，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么一手，所以提前准备好了荷包。
如此一来也算是铁证如山了，看沈从熠要如何包庇。
“都给我住手！”
沈老太医生怒喝，手里拐杖砸得地面一震。
吓得在场众人立刻闭了嘴。
乔碧萝也悻悻然放下手里打算用来抽柳芊芊的布鞋。
“家门不幸，熠儿，这事怎么说也是因你而起，你说该如何处置吧。”
沈老太将压力给到了沈从熠，看似是不想管这个事，但怒意明显，就是要他严惩柳芊芊。
这让沈从熠陷入了两难。
毕竟是为自己生儿育女的挚爱，怎么能说割舍就割舍呢。
就在沉默之际，就听柳芊芊出声辩解道：“表哥祖母，都是红蔓这个贱婢的错，是她一意孤行，芊芊早就警告过她，可她就是不听。”
“芊芊错就错在未能及时纠正，识人不清将这样的人留在了身边，这才害了嫂嫂和月姨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