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沈老太是进退两难,于是只能作罢。
就听她声音陡然变冷,用只有她和钟楚儿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:“你惹出的祸事,自己解决!”
成锦瑟的位置,虽然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,但看钟楚儿那脸色,也能猜出个大概。
可笑那蠢货,还以为管家之权是什么香饽饽。
岂不知那根本是成锦瑟不屑争夺的东西。
她看钟楚儿阴恻恻的眼神,故意回了她一个嘲讽的笑。
这一笑,笑得钟楚儿心里发虚,
直觉告诉她,成锦瑟一定还有后手。
今日的事没准就是她的算计。
想到这里钟楚儿的妒火一下子被点燃,她在心中暗暗发誓。
她钟楚儿绝不会交回管家之权!
在回墨宝斋的路上,月娘忍不住开口询问,“大娘子为何不趁此机会拿回管家权?”
闻言,成锦瑟意味深长一笑,“放心吧,过不了多久,沈老太会将管家之权双手奉还的。”
这日是沈从熠的休牧日,他命钟楚儿在家里摆上了宴席,要宴请王业成那人渣。
成锦瑟觉得疑惑,不知沈从熠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出,等命人打听了才知道,原来是他上头一个指挥使的职位空缺出来。
沈从熠这时又动了歪心思,这才一直坚持让自己作陪。
钟楚儿原本准备了两桌席面,想着男女各一桌。
可万万没想到,帖子上的王家女眷是一个都没到。
王业成只带了王岩这一个儿子来。
于是只能改为男女同席。
忙活了一通的钟楚儿,刚想落座,就听沈从熠低声道:“祖母身体不适,你快去看看吧。”
一听这话,钟楚儿脸色瞬间涨红起来。
她若是走了,桌上可就剩成锦瑟一个女子了,夫君莫不是觉得自己一个妾室,没有资格坐在主桌?
思及此,钟楚儿仇恨的目光,一下子就落在了端庄优雅的成锦瑟身上。
如果没有她,那自己就会是这府里唯一的主子。
也不会如此难堪。
等钟楚儿离开,身为主人的沈从熠客套了一番,“今日是家宴,弟弟便斗胆喊一声王兄,感谢王兄和阿岩能来我沈府做客,实在是蓬荜生辉。”
说完几人碰杯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成锦瑟感受到一道炽热目光,从进门开始,一直到沈从熠寒暄,都一直停留在她身上。
不用抬头也知道,定是王业成那老东西。
沈从熠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,于是对着成锦瑟吩咐道:“娘子,给王兄倒酒。”
闻言,成锦瑟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,让她倒酒,难不成是把她当成了青楼女子不成?
这沈从熠为了个区区指挥使,已然是连自尊和脸面都不要了。
见成锦瑟迟迟不动,几人的目光皆看向了她。
王业成面子挂不住,语气生硬,“怎么?沈夫人这是不愿给本城主倒酒吗?”
他话音刚落,就见流云端着红木托盘缓缓走来,托盘上还放着一盏白瓷酒壶。
“城主大人说的哪里话,今日这高兴的日子,岂能没有美酒作伴,此酒乃是妾身的私人珍藏,还请王大人品鉴。”
说完她起身,游走在几人之间,就犹如花中翩翩的蝴蝶,动作优雅为每个人都斟满了酒。
那王业成一双眼睛,都快要沾到成锦瑟的脸上了。
一旁沈从熠见状,虽然心里略有难过,可想想自己前途,还是忍了。
“王兄,大营那边的指挥使有一个空缺,你看我是不是……”
“这都是小事,好说。”
“那就多谢王兄了!弟弟我先干为敬!”
说完两人举杯共饮,王业成咂吧着嘴里的美酒,忍不住赞道:“好酒,还真是好酒!”
酒过三巡,两人皆有些微醺。
王业成的舌头都打了卷,“贤弟,你是知道哥哥要什么的……”
说完她目光不由瞥向了成锦瑟,眼里满是淫邪之色。
可就在这时,王业成突然“哎呦”了一声。
他起身就要往外走,门口的小厮见状忙迎了上去,带路去了恭房。
成锦瑟低眉颔首,掩住嘴角那一抹冷笑。
她这边嘴角还没落下,就觉一道身影闪了出去,抬眼一看,沈从熠的背影已经从门口消失了。
今日她拿出来的酒,名为“琼浆玉液”,是使用葡萄酿制而成的。
平城气候原因,并不适合葡萄种植,所以这种酒也很罕见。
喝过的人更是少之又少。
所以也没人知道,这种酒口感微甜,很容易喝多却不自知。
并且,喝这种酒,是绝对不能食用腥气之物的,否则必然腹泻。
而今日的餐食就刚好有此物。
如此以来既能让这些人渣吃些苦头,又怎么都不会查到她的头上,可谓是一举两得。
这是她听到一旁王岩淡淡开口,“成娘子还真是好手段。”
成锦瑟脸色丝毫未变,也是淡笑回道:“妾身不明白王侄儿的意思。”
一听这个称呼,王岩的脸色瞬间一黑,论年纪,成锦瑟还没有他大,竟敢称呼他为侄儿。
要找就连沈从熠也要喊他一声阿岩的。
见他黑脸,成锦瑟继续道:“王侄儿怎么脸色这样难看,可是也不舒服?”
席上的东西,王岩并没有动多少,所以他并没有感到不适。
他就是见不得成锦瑟这样自作聪明,狡诈如狐的女子得意。
可她到底是在哪里下毒的?
刚刚她好像没有喝酒。
思及此,王岩怒道:“快叫你家老太太出来!”
成锦瑟见他如此,也不慌,反而转身吩咐流云,“王侄儿定是有话要与老太太说,快将她老人家请出来吧!”
语罢不多时,沈老太便在钟楚儿的搀扶下走了出来。
一张老脸上满是不悦,冷声道:“成氏,到底所为何事?”
“祖母,是王侄儿要找您。”
成锦瑟左一个侄儿,右一个侄儿。
王岩只觉刺耳至极。
刚好此时沈从熠和王业成都解决完回来了。
两人脸色皆是十分难看,嘴唇也毫无血色。
这时就听王岩冷冷道:“我父亲来你们沈家赴约,你们竟敢如此怠慢!”
一听这话钟楚儿立马火了,“这席面已经很是华丽,王公子还想如何!”
“难不成下毒,就是你们沈府的待客之道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