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沈文吃惊看向为自己求情的嫡母。
他似乎是没想到,明明是他的错,可成锦瑟却还会为他求情。
可有了之前的过节,沈老太看到成锦瑟就来气。
竟也不顾什么体面不体面的,直接骂出了声,“连个孩子都教不好,你还有脸哭!”
“祖母,还请您看在文哥儿年幼无知的份上,不要责罚他了。”
成锦瑟不说还好,她越说沈老太越气,原本她并不想惩罚沈文的。
可眼下正在气头,沈老太当即开口道:“不可,文哥儿就是被你带坏了,不罚不行!来人,请加法!”
沈文见沈老太要来真的,也是怕了,下意识躲到了成锦瑟身后。
他嗫嚅着叫了一声,“母亲。”
一个孩子害怕的时候,下意识会找最信任的人。
成锦瑟注意到了柳芊芊那无力又痛心的神情,眼底一抹狡猾一闪而过。
她转而看向柳芊芊,满眼祈求着道:“柳姨娘,你之前不是很喜欢文哥儿的吗?”
“难不成有了自己的孩子了,就要弃文哥儿于不顾了吗?”
成锦瑟这番话,就如同一座大山,重重压在柳芊芊和沈文这对母子中间。
已经形成了无法跨越的山海鸿沟。
柳芊芊只恨不能立刻起身,把成锦瑟这张巧嘴给撕碎。
只见沈文大步后退了一步,高声怒道:“我才不用她求情!”
语罢便躲进月娘怀里呜呜哭了起来,任谁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。
说到底沈文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,又加之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,本就没有什么安全感。
现如今生母又怀上了孩子,让他原本就不多的母爱,又被分去了大半,换了谁能受得了。
可看到亲儿子如此,柳芊芊也是十分痛心的。
她本也没打算追究沈文的过失,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。
明明已经让周文静去封锁消息了,可沈老太还是第一时间知道了。
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?
想太多都没有,柳芊芊只想替儿子开口求情。
“老妇人,妾身也没什么事,不如此时就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,便被沈老太一声呵斥给镇住了,“给我打!”
粗使婆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,一左一右按住了沈文,另一个抽出戒尺就开始打。
一下,两下,三下……
一共二十下,打在沈文的掌心,也如同打在柳芊芊这个当娘的心上。
只见她脸色惨白,刚刚受惊的肚子,也是越发难受了。
而最让她感到锥心的还是儿子沈文那冰冷的眼神。
他俨然已经把这二十戒尺的惩罚,算在了生母柳芊芊的头上。
毕竟如果她没有怀孕,没有这个孩子,那他沈文就依旧是这府上唯一的男丁,祖母也会和之前一样宠溺自己。
成锦瑟在一旁冷眼旁观,在心中暗忖,柳芊芊,这种被儿子背刺的感觉如何?
前世她经历的一切,都将加倍奉还到柳芊芊身上的。
再确定了柳芊芊无事,沈老太又叮嘱了几句,这才离开。
见老太太走远,一直没做声的乔碧萝,这才开口讥讽道:“还以为老太太有多喜欢你,到头来呢,野种终究是野种。”
乔碧萝的话无疑加重了沈文的恨意。
柳芊芊也是满面怒容看向她。
只有成锦瑟在她无脑挑衅的话里,读到了一丝丝阴谋味道。
这乔碧萝就是再跋扈,也不会上赶子去挑衅一个孩子。
更何况还是个毫无根基过继来的庶子。
她如此做,想来不过是想要挑起沈文对柳芊芊腹中孩子的恨意。
毕竟今日能推她落水,明日可保不齐做出什么别的事来。
十日后,夜晚。
这几日连着下雨,屋子里总是带着些许潮气。
于是流云便命下人升起了炉火。
北方的春季,早晚还是很冷,点燃了炉火,也并没有感觉到燥热。
成锦瑟端坐在软榻上,边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,边就着炉火摇曳,投射出暖黄的光芒,看着手上的奇闻杂事。
偶尔起风,吹进三两雨点,还带着青草芬芳,迫有些怡然自得的味道。
可就在这时,一道急促的敲门声,打破了墨宝斋的宁静。
“咚咚咚,咚咚咚。”
“哪个院子的,主子没教过你规矩吗!竟然如此无礼,门都要让你敲坏了!”
守门丫鬟,边说边跑去开门。
门刚推开一个缝隙,就见一道矮小身影,如泥鳅般就钻了进来。
“哎,小少爷,您慢些跑。”
听到声响的成锦瑟,忙放下手里的杂书,与流云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明所以。
这大晚上的还下着雨,沈文怎么会跑到福寿堂来呢?
正想着,就见沈文跑进了屋里。
他脸色惨白如纸,浑身不住颤抖着。
已经湿透的长衫褂子都贴在身上,看起来十分难受。
“文哥儿?你这是怎么搞定,快来这边烤烤火吧。”
成锦瑟将沈文拉到身边,流云已经去找换洗衣物了。
一时间寂静的墨宝斋,一下子忙碌了起来。
她静静看着沈文,小小身子蜷缩在椅子上,目光呆滞盯着炉火,就好似中邪了一般。
成锦瑟敏锐嗅到一丝不对劲,她伸手轻抚上沈文的头。
可下一瞬,沈文却惊恐跳开,双手抱头口中不停呢喃,“不要,不要……”
“文哥儿,是母亲啊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成锦瑟温柔的声音,终于是将沈文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。
他扬起惨白小脸,看向成锦瑟,下一瞬竟是直直扑进了她的怀里。
成锦瑟也不顾自己的衣衫被他打湿,而是将其紧紧抱在了怀里,用手轻拍着他的背。
良久沈文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了一些。
“文哥儿,这大雨天,你自己跑来,可是发生了什么?”
“母亲,我……”
沈文欲言又止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。
“母亲,我今晚可以在您这里睡吗?”
前世今生,这都是沈文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