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处荆棘密布,身上的衣物缠绕在尖刺上。
成锦瑟也顾不上疼痛,起身继续狂奔。
以为她深知自己的情形。
此时她已经和阿武走散,如果再被这些人抓到,那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可是事与愿违。
可能是刚刚掉下去闹的动静太大,好像所有人都朝着她这边追来了。
荆棘勾住衣角,就好像有无数只手在拉扯着她。
让她的行动更加艰难。
成锦瑟只觉心脏快要碎裂,耳膜里仿佛有人在打鼓一般。
剧烈的喘息,让她的大脑开始缺氧,双腿已经有些不受控制。
“站住饶你不死!”
成锦瑟只觉脖子一凉,一把大刀已经横在她的脖颈处了。
“转过身来!”
成锦瑟缓缓侧过身。
借着月光,两人都在打量着对方。
“居然是个小娘们儿!”
男人的语气一下子变得轻佻起来。
闻言,成锦瑟这才注意到,由于刚刚逃跑太激烈,头上玉冠不知何时掉落了下来。
此时的她,墨发散落,巴掌大的小脸,在冰冷的月光下显得楚楚可怜。
女儿身显而易见。
此时男人的同伙也朝着此处赶了过来。
成锦瑟稍稍缓过来了一些,她知道已经不能再拖了。
等同伙都聚齐了,那她可就真的完了。
思及此,她眨巴着无辜双眼,就好似一只受惊小鹿一般望着男人,“爷,您吓到奴家了。”
一辈子没吃过细糠的糙汉子,哪里经得住成锦瑟这样的挑逗。
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满是横肉的脸上,露出淫邪的笑容。
“美人,你可真漂亮。”
说着男人就要上手。
成锦瑟忙嘟嘴,朝着男人身后方向努了努。
男人当即会意,美人这是害羞了。
他一把拉过成锦瑟的手臂,就钻到了一旁的草丛里。
同伴来看了一眼,嘴里还说奇怪,“刚刚明明听到头儿的声音了,怎么就没了?”
几人又开始顺着路寻找。
见他们走远,男人高大的身子,一下子扑向成锦瑟。
本以为能一亲芳泽,可下一秒,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腹部。
“说,你们到底是什么人?”
被刀指着的男人,一下子秒怂,就听他颤声道:“侠女饶命啊,我们这也不过是听命行事。”
“听谁的名!”
成锦瑟声音冰冷,抵在男人肚子上的匕首,也更深入了几分,已经刺破了衣衫。
“是县守让我们来找成家人的。”
这里是盐县地界,莫非是盐县县守吗?
“他为何要找成家人!”
成锦瑟话音刚落,只觉腹部被重拳一击,一阵剧痛,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绞碎一般。
痛得她眼前一黑,手里的匕首也不知掉到了哪里。
“哼哼,贱婆娘,看老子怎么收拾你!”
成锦瑟能感觉到大脑逐渐混沌,不难想象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。
就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,就听“咻咻咻”三声破空之音。
三支袖箭齐刷刷插在男人咽喉处。
双眼所及之处,皆是血红密布。
终于最后一丝气力用尽,成锦瑟不受控制沉沉昏了过去。
这感觉就仿佛沉入无边潭底,身子除了下坠还是在下坠。
突然她眼前一亮,四周炮火连天。
身边不断有人跑过,皆是逃命的流民。
快跑!快跑啊!
成锦瑟下意识在心中呼喊,怎奈何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。
而就在这时,一个黑衣男子手执长剑,逆着人潮朝着成锦瑟飞奔而来,杀气尽显。
就在成锦瑟万念俱灰之际,直觉身子一轻,僵直背脊稳稳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之中。
好温暖……
渐渐地,她放松了警惕,犹如掉进温柔乡般沉沉睡去。
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,等她再次醒来,已经是天色大亮。
我还没死,这是哪里?
成锦瑟下意识想活动身体,可浑身上下传来的酸痛之感,让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还有那个奇怪的梦,如果没记错,自己已经梦到相似场景两次了。
头痛欲裂。
勉强坐起身子,发现自己原本的衣物已经被褪去,换上了一身农家女所穿的粗布衣衫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“你终于醒了。”
一道清亮女声打断了成锦瑟的思绪。
她警惕看向来进来的妇人,年约四十,身穿着与自己相似的衣衫,黝黑的脸上,挂满了善意的笑。
“大姐,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”
“是一位贵人救了你,哎呦,最近我们这穷山沟子也不知是怎么了,还招了贼了,前些日子刚救了为公子,这又……”
成锦瑟甚至来不及听妇人后面的话,就一高跳下了床。
握着那妇人的双手,瞪大了眼睛问道:“你是说救了一位公子?”
“是啊。”
“快带我去见他!”
一听这话,那妇人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,面露难色道:“这……,其实那贵人交代了不让我说出来,可是刚刚见姑娘你醒了,我这一时高兴,这嘴就没把门的了。”
如果妇人口中的公子是哥哥,那贵人不让透露哥哥被救,到底是好意还是……
难不成这贵人才是劫持哥哥的罪魁祸首?
可如果是这样,他们为何又要救哥哥?
成锦瑟越来越觉得疑惑,于是开口道:“大姐,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见见你口中的贵人?”
村妇还未说话,就听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男声,“你找我?”
成锦瑟定睛一看,来人长身玉立身姿挺拔,一双狭长眸子慵懒不羁,此人竟是余元!
“怎么会是你?”
余元嘴角一动,不是你把猎鹰放出来的吗?
成锦瑟这才想起之前二人的约定,若是有事放出猎鹰为号。
本以为那幅画已经找到,此约定将不再作数,没想到他还记得。
“对了,余公子救的人可是我家兄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