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众人褒贬不一的议论声,夏可柔悄然消失。
打完马球,身上难免沾染泥土。
成锦瑟又换了一件鹅黄罗裙,清新雅致,等回到座位,就看见夏可柔对着她微笑。
“四妹,快坐,累了吧,快吃些点心歇息一下吧。”
“多谢二姐。”
她刚坐下,就听身旁的小姐柔声道喜,“夏小姐的马球打得可真不错,全场焦点呢。”
“婵儿不过是运气好,姐姐们过奖了。”
一听这话,夏可柔不同意了,“四妹妹此言差矣,会打马球的人很多,但能得太后娘娘亲自赏赐彩头的可没有几个。”
“话说,那套头面可真好看,妹妹拿出来让大家过过眼瘾如何?”
听到这话,成锦瑟敏锐感觉有些不对。
当即出言回绝,“那头面虽美,但毕竟是御赐之物,妹妹就是得了,那也是拿回去供着,若是有丝毫闪失,恐会连累夏家。”
见她不上套,夏可柔继续道:“哪里有这么严重,不过就是看看。”
“姐姐刚刚已经夸下海口,你可别让我丢人啊。”
话已至此,成锦瑟若坚持不拿出来,倒显得小气了。
“那好,妹妹亲自去拿。”
语罢她起身朝着换衣处走去。
身后月娘低声提醒,“小姐,流云在那里守着,应该不会有事的,您小心台阶。”
等到了,就见流云尽职守在门口。
她见成锦瑟来了,还一脸疑惑,“小姐,你怎么来了?”
“刚刚可有人来过?”
她直奔主题。
在得知没有可疑之人后,这才进了屋。
太后赏赐的红漆木盒依旧放在桌子上。
可当打开盒子时,主仆三人皆傻眼了。
“怎么会这样,刚刚明明都在的啊!”
月娘忙捂住流云的嘴,低声呵斥道:“这可是御赐之物,你想害死小姐吗?”
成锦瑟冷眼观察着整间屋子,狭小的空间,仅有一扇窗和门同一个方向。
所以夏可柔想要搞事情,就只能通过正门进出。
思及此,她看向流云问道:“你刚刚有没有离开过。”
语罢就见流云眼神有些躲闪。
见状月娘急道:“你快说啊!”
“刚刚二小姐身边的丫鬟秋菊,让我帮她拿一下东西,就去了趟茶水间,都没有半炷香的时间……”
“哎呀,你糊涂啊!”
月娘忍不住出声责备,流云闻言一下子也怒了,“小姐还没说话,你凭什么指责我!”
听着两人吵闹,成锦瑟只觉头疼。
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回那套头面,否则那夏可柔定不会善罢甘休。
到底该如何是好呢。
就在这时,成锦瑟注意到了院子里的小池塘。
忽然心生一计。
约莫一炷香过去。
夏可柔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,于是吩咐秋菊,“你去看看四妹妹,怎么还不过来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
主仆二人对视一眼。
夏可柔的心思,秋菊心领神会。
整套头面已经被她偷走了,四小姐就算是挖地三尺又怎么可能找到得到。
秋菊冷笑一声朝着换衣处走去。
远远就见流云趴在桥墩上,向下张望,好像池塘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。
引得秋菊也好奇起来。
“喂,在看什么呢?”
说着她轻拍了一下流云的背。
就听她“啊”的一声,就见一块锦布抱着的一包东西,“噗通”落进了池塘里,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。
“秋菊姐姐,你可闯大祸了!”
流云一脸的惊慌。
可秋菊却不以为然,“什么东西,值得你吓成这样?”
这时成锦瑟款步走了过来,轻唤了一声,“走吧流云,一会儿二姐姐该等着急了。”
“小姐……小姐,御赐的头面被秋菊打落,掉进池塘里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,那头面分明已经……”
秋菊情急之下差点说出了实情。
“已经怎么了?”
成锦瑟眸色一凛,周身迸发出骇人气势,压得秋菊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“没,没什么。四小姐确定那布里包着的是御赐的头面?”
“是我亲手放进去的,还能有假?”
”月娘,去找二姐过来,就说秋菊冒冒失失,将御赐之物撞进了池塘,如何处置由她定夺。”
不多时,就见夏可柔快步而来,而身后还跟着众家看热闹的贵女。
夏可柔是万万没想到会如此,她已经开始怀疑,月娘那个贱婢,是不是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难堪。
等听过了事情经过,她一脸怒容看向秋菊,“四妹妹说的可是真的?”
“二小姐,奴婢只是轻轻碰了她一下。”
“可就是这一下,让流云失了手。”
成锦瑟直接给秋菊盖棺定论。
现在找回套头面,成了她和夏可柔两个人的责任,看她还如何置身之外。
如果没猜错,这御赐之物想必定然藏在夏可柔身上。
现在众目睽睽之下,她是不可能有办法转移赃物给秋菊的。
所以最后的下场,就是她亲自下去打捞,然后再悄悄偷梁换柱。
“既然是我的婢女犯错,那本小姐自然不能置身事外。我与秋菊一同下水寻找。”
说完夏可柔的脸颊通红滚烫。
这辈子她还从未如此丢脸过。
都是夏婵这贱人,竟然反摆了她一道。
“姐姐金尊玉贵,怎么能干这种活,还是让下人们来吧。”
“就是啊,夏小姐,这池塘是死水,淤泥很臭的。”
“无妨。”
夏可柔尴尬一笑。
还好多日未下雨了,池塘的水已经干了大半,水深还不到屁股。
可这下头厚厚的淤泥,却让人寸步难行。
刚走没几步,夏可柔的鞋子就被泥浆牢牢吸住。
再抬脚直接摔进了泥水里。
头脸上都满是淤泥,简直狼狈至极。
“姐姐,姐姐你没事吧?”
桥上传来一阵哄笑,“这夏二小姐还真是的,那四小姐也是个大度的,都说了让下人来,她还非要自己去找。”
“真是臭死了,我身上若是沾上烂泥,情愿去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