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妈妈见成锦瑟醒来冷冷道：“因为四小姐自小生活在乡野，不懂规矩体统，多次顶撞主君主母，所以大娘子派老奴来教四小姐规矩。”
闻言成锦瑟冷笑，就知道这陈氏不会轻易放过自己。
想必教授规矩是假，折磨摧残才是真。
思及此，她面上不动声色道谢，“多谢母亲关怀，那就劳烦王妈妈了。”
语罢成锦瑟乖乖起身洗漱。
只是速度极慢，洗漱完又开始用早膳，一碗粥半天，中途还热了三遍。
见王妈妈不耐烦，月娘赔笑，“王妈妈见谅，我们小姐胃口不好，吃饭只能细嚼慢咽，否则会生病的。”
直到日上三竿，成锦瑟才算是用完了早膳。
见状王妈妈颇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劲儿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籍。
冷声道：“这本书上，记载了所有大家闺秀应该遵守的规矩和礼仪，四小姐需要在三日内，一字不落地背诵下来。”
成锦瑟接过那书，封面上两个烫金大字《闺训》。
不由心中冷笑。
这本书可以说是大族女子必背的书籍。
成锦瑟也不例外。
只不过这么厚一本书，三日内背熟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。
可笑陈氏以为她从乡下回来，定是识文不多，故而想用一本厚厚的《闺训》刁难她。
却不知，这本书她早已倒背如流。
可就算如此，成锦瑟还是故作为难道：“妈妈，这么厚的书，三日时间怕是……”
“四小姐，这是课后背诵的东西。这几日您还想要和老奴学习礼仪。”
接下来的两天，这王妈妈教了各种礼仪。
成锦瑟是能偷懒就偷懒。
气得王妈妈七窍生烟，却又无可奈何。
因为每当她讲解时，成锦瑟总是以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倾听。
然而在实际做起来，却笨拙如牛，总是得不到法门，只能害的王妈妈一次次重复=。
这几日成锦瑟没什么，倒是把她累得够呛。
每当她要发怒时，成锦瑟总是一副无辜模样，可怜兮兮道：“我真的尽力了，但可能天资有限，还请妈妈多多包涵。”
这样的日子到第三天，王妈妈终于按捺不住，向大娘子汇报了成锦瑟的情况。
闻言陈氏猛一拍桌子，吓得王妈妈身子一缩。
“王妈妈，枉你还是我身边的老人，你难道都没看出这丫头在戏耍你吗！”
“奴婢其实早就看出来了，只是这四小姐实在是狡猾，老奴一个奴婢，也实在不好对着主子动粗。”
闻言陈氏怒道：“有何不可！”
“既然主君将教导之责交给我，那我们就要尽力才是。”
话说到最后，陈氏主仆对视一眼，其中的阴谋狠辣不言而喻。
翌日一早。
就见王妈妈到来，手里竟还拿着一根藤条。
终于要动真格的了。
成锦瑟微微低头，掩住嘴角一抹冷笑。
“今日我们还是学习坐姿。”
闻言，成锦瑟坐在位置上，故意留出破绽。
忽而王妈妈厉声喝道：“四小姐，请坐直！”
紧接一声破空之声，重重落下。
成锦瑟反手接住，只觉掌心一片火辣。
“王妈妈，你个下人，竟敢对我动手？”
她声音冰冷，和前两日的态度截然不同。
吓得王妈妈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，“我我，我这也是奉大夫人之命，是四小姐你不好好学，这事情就算是闹到了主君那里，老奴也有理。”
闻言成锦瑟冷笑一声，猛然站起身来，“照你的意思，是母亲让你打本小姐的？”
她步步逼近，王妈妈只能后退。
“不，不是的，你莫要污蔑大娘子！”
“那就是你这个贱奴以下犯上动用私刑！”
成锦瑟的咄咄逼人，也渐渐惹怒了王妈妈。
她想起了陈氏的交代，这成锦瑟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庶女，她有何惧。
“叫你一声四小姐，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。不过是个庶出的黄毛丫头，你有什么可神奇的？”
“我今日打了便打了，你有能耐就告到夫人那里去！”
语罢，王妈妈一把抢回成锦瑟手中的藤条。
不由分说就给了她几下。
尖细的藤条抽打在身上，成锦瑟只觉钻心的疼。
流云和月娘哭着求饶，“王妈妈，求您收下留情啊！”
“是啊，王妈妈，小姐着实是已经尽力了啊！”
有这两个丫头的阻拦，王妈妈看似猛烈的攻击，实际上落在成锦瑟身上的其实少之又少。
就在场面一度混乱之际，就听门外一声怒吼，“住手！”
成锦瑟一看到来人，大喊一声，“祖母，就径直昏死了过去。”
做戏做全套。
她一直闭着眼睛，直到府医前来诊脉，这才缓缓苏醒过来。
府医见状松了口气道：“四小姐已经醒转，就证明已无大碍。”
白氏还是不放心，于是问道：“那四小姐到底为何会昏厥呢？”
“看脉象并无大碍，想来应该是这几日操劳过度所致，多注意休息就没事了。”
闻言陈氏眸色一变道：“不过是学了几日规矩而已，哪里至于操劳过度？”
语罢就听老太太冷笑，“老身刚刚都看见了，你院子里那王妈妈，哪里是在教小姐规矩，那分明就是殴打，是体罚！”
王妈妈一听这话，吓得双腿一软，直接跪倒在地。
解释道：“老太太冤枉啊，实在是这四小姐顽劣不堪，老奴这才出此下策的。”
“况且，老奴不过是小施惩戒，并未动真的。”
闻言白氏反问，“并未动真？”
语罢她轻轻摊开成锦瑟的手心，只见原本白嫩的手掌心已经红肿不堪，手心处还被荆条划伤隐隐出血。
白氏心疼得眼泪直流。
见夏老太面色不善，王妈妈忙道：“老太太，是主君吩咐的，说四小姐粗鄙无礼，主母这才让老奴教授其规矩。”
“可一共不过三日，这四小姐这般，实在与老奴无关啊！”
闻言，月娘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太太面前，哽咽道：“老夫人明察，王妈妈白日教小姐规矩，晚上又让小姐背书，这才把小姐累成这样的！”
“背书？背什么书？”
夏老太冷声问。
月娘恶狠狠斜了一眼王妈妈，恭声回道：“王妈妈让小姐在三日之内熟背《闺训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