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3章 你出去!

成锦瑟抬起手,一支袖箭直直朝着梁乐音就飞了过去。

梁乐音万万都想不到,她竟还有这么一手,眼看箭矢就要射中心脏。

避无可避。

就在这紧要关头,一道黑影突然从梁乐音身边闪过,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握住了那支袖箭。

火光中,那人脸带银色修罗面具,一身甲胄。

身上似乎还沾染着血迹。

就见他缓缓取

他看向成锦瑟的目光,十分复杂。

有心疼,也有愤怒。

梁乐音可是功臣之后,若是当中被射杀,那就算是他宇文渊也未必能保得住她了!

此刻,成锦瑟身处浓烟烈火之中。

不知道为何,当看到宇文渊救下曦月郡主的一刻,她的心有一丝丝钝痛。

果然人非草木。

既然他与梁乐音为伍,那以后也该离他远些才是。

渐渐地四周变得无声,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模糊起来。

浓烟呛的她感觉快要窒息了。

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,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。

成锦瑟只觉那人一支臂膀,便将她牢牢卷进了黑色大氅之中。

这熟悉的冷香,是宇文渊,他又一次救了她。

“放开我!”

成锦瑟略带愠怒,可双手却无力地垂着。

宇文渊不由分说,抱着她杀出一条血路。

这时梁勇父子也在另一处杀了出来。

曦月郡主看着心爱的男人,抱着别的女子疼惜不已的模样,心里的怒火已经翻江倒海。

她指着梁勇的方向,冷声道:“谁敢出来,格杀勿论!”

“本王看谁敢!”

宇文渊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暴虐,他背对着冲天火光,脸上神色不明。

可光听声音,也能感受到浓浓的肃杀之气。

众官兵闻言,皆愣在远处不敢再动一下。

趁着这个空档梁勇父子,也见流民们尽数疏散出来。

总算是有惊无险。

成锦瑟绷紧的神经,终于松懈下来。

整个人失去知觉,直接昏死了过去。

感觉到怀里娇躯一软,宇文渊慌忙探向她的鼻息。

急促炽热,看来是发烧了。

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庞,宇文渊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。

“来人,去找辆马车来!本王要进城!”

闻言士兵领命而去。

曦月郡主却出言阻拦,“清远哥哥,万万不可,她现在可是染病的人,若是贸然带回京,使疫情扩散可就不妙了!”

语罢,宇文渊冷眸如刀刃般直直射向曦月郡主。

他声音冰冷道:“梁乐音,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耍的小把戏,若再有下次,那枚箭矢便是由本王射出!”

闻言曦月郡主,身形一个踉跄,险些摔倒在地。

她难以置信看着面前的宇文渊。

儿时对她照顾有加,会分食一块糕饼的清远哥哥,怎么会如此对她?

梁乐音不由回想起年少时。

因为宇文渊的生母是卑贱的洗脚丫鬟,所以连带着他也不受先皇帝待见。

在宫里的处境可谓是凄凉孤独。

没几年,生母病故。

先太子念九弟年幼,这才将其接回太子府抚养。

也因此,与全族覆灭的孤女梁乐音相识。

或许是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,让两人有了些许惺惺相惜。

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天玩耍,谈天说地。

可好景不长,梁家被灭,北疆无人镇守,那时仅有八岁的宇文渊便担起重任,去到边境军营历练。

这一走就是十一年。

梁乐音没有一日不在思念他。

本以为青梅竹马水到渠成的她,却不曾想半路跳出了一个成锦瑟。

此事之前,她尚可安慰自己,清远哥哥不过是觉得,夏婵一个乡野村妇颇有野趣罢了。

可他刚刚那要杀人的眼神,却给了梁乐音重重一击。

她冷眼看着宇文渊抱着成锦瑟上了马车。

动作轻柔得好似怕碰坏最心爱的宝贝一般。

梁乐音的心在这一刻碎了满地。

此时回城的马车内,成锦瑟畏寒冷到颤抖。

见到宇文渊紧了紧她身上裹着的大氅,对着车外冷声吩咐,“快点!”

他看了一眼车外,入城还有一段路程。

马车再快也快不到哪去。

思及此,他单手解开身上的甲胄和里衣,露出滚烫结实的胸膛。

成锦瑟迷糊中,只觉忽然贴上一块烙铁上,舒服地温声呢喃了一声。

这才沉沉睡了过去。

等到了王府,宇文渊找来府医为成锦瑟诊治。

听到情况并不危急,这才稍稍放下心来。

他等在外室。

就见帮成锦瑟更衣的婢女,从内室走出来,手中还拿着一叠纸。

“王爷,这是在圣女衣服里发现的。”

宇文渊好奇接过纸张,入眼第一页是清秀端丽的字迹。

第一日,许是沾染了呕吐物,感染了疫症,有发烧迹象,但总体感觉还好。

呕吐物可传染画了重点标记。

第二日,高热畏寒,视线有些模糊,确定感染了疫症,身体疲惫无力。

已经可以确定,呕吐物是传染源。

今日是服用一号药方的第一日,并无好转。

第三日,高热畏寒,视线越发模糊,浑身关节疼痛。

一号药方第二日,并无好转。

紧接着几日,纸上的字迹越来越简短,字体虚浮无力,隔着文字他都能想象到成锦瑟当时有多痛。

每一个“并无好转”,都如同闷锤一般无声击打着宇文渊心,只觉疼痛不已。

直到第五日。

今日是服用二号药方的第三天,稍有好转,虽然还是发烧,但症状并不严重。

如此判定,若是高热可用二号药方,三日可好转。

宇文渊握着手里这一沓纸张,再看床上那虚弱的人。

心里心疼不已。

这女子,总看起来冷冰冰的,好像什么都不在乎。

却为了一些素未谋面的流民,做到如此地步,还真是……

还真是个奇怪又迷人的女子。

翌日一早。

朝阳撒进屋子,成锦瑟缓缓睁开了眼。

映入眼帘的,是宇文渊关切的眼神。

“你醒了,感觉如何?”他轻声问道。

回过神的成锦瑟忙怒道:“你出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