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成锦瑟面上略显尴尬。
郑公子谬赞了,那次不过是小女子瞎猫撞到死耗子罢了。”
闻言郑毅然立刻认真反驳,“夏小姐不必如此妄自菲薄,那样有失我们文人风骨。”
文人风骨?
成锦瑟有些想笑,这郑家大郎还真是个书呆子。
本不打算与其多说什么,只可惜这书呆子看不出火候,竟一直在聊些有的没的。
就在成锦瑟无奈之际,就见另一精壮少年向她走来。
“夏小姐有礼,在下将军府二子李征。”
少年皮肤黝黑,五官笔挺,尤其是一双眼睛黝黑发亮,倒是很符合他武将世家的身份。
成锦瑟忙起身还礼。
“郑公子还真是奇怪,竟拉着美人谈论那些无聊之事,你就不觉得惭愧?”
李征话中带刺,听得郑毅然倍感刺耳。
“你一武夫,懂什么风雅之事?不谈论诗词,难道同你一起舞刀弄剑吗?”
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,声音越来越大,竟是要当众吵起来。
眼看一旁围观看热闹的人,越来越多。
成锦瑟忙出言阻拦。
奈何两人都在气头上,根本无视她的话。
这边正在无奈中。
而一旁贵女们,聚在一起看着成锦瑟那边出的热闹。
为首的永安公主,不由嗤笑出声。
“呵呵,瞧瞧啊,咱们这圣女,现如今这排场,还真是风头无两呢。”
她话里有话,旁人都不敢接,唯有梁乐音笑道:“是啊,这知道的是夏家办的赏菊宴,不知道的,还以为这花儿就是她夏家四小姐呢。”
语罢引起一阵哄笑.
这些贵女们大多是捧高踩低的主,两句话也就看清楚了永安公主和曦月郡主对这夏家小姐的态度。
于是也纷纷跟着出言嘲讽。
“之前只听说过这圣女的大名,如今这一见,也不过如此。”
“就是,我们这边这么多位置不坐,非要自己做到那里去。还真是狐媚手段高超,让人不敢恭维。”
这时另一锦衣少女,一甩手中酒杯。
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还在争辩的李征,醋意简直要将她淹没了。
就听她冷冷道:“什么圣女,说到底不过是个庶出的贱人,这李家是眼瞎了不成?”
语罢她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夏可柔,“柔儿妹妹,你怎么说也是夏家唯一的嫡出女儿,怎么就能忍受这小贱人骑在你头上呢?”
此话一出,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夏可柔的身上。
就见她眼眶一红,声音有些哽咽道:“姐姐们不知道,四妹妹那生母厉害得很,设计将我母亲逼死,还挑拨我们和父亲的关系。”
“现在整个夏家,都在那对母女手中掌握着,就连今日这宴会,都是那妾室操持的。”
说到最后,她竟当众落泪,引得众人一阵唏嘘。
要知道今日来的都是尊贵嫡系,这些人最痛恨的,就是不安分的妾室和庶出姐妹。
听了夏可柔这番话,算是把白氏和成锦瑟恨上了。
那永安公主更是直言骂道:“你真是没用,竟然被一堆贱人母女摆布,今日我倒要看看,她们这对下贱母女,到底有什么厉害。”
夏可柔望着永安郡主离去的背影,刚刚还梨花带雨的她,此时已经换了一副面孔。
这场赏菊宴的真正意义,夏可柔她心知肚明。
今日的她也是盛装出席,本以为年轻貌美,才情出众的自己,定然能获得满堂少年们的青眼。
可结果她却成了夏蝉那贱人的背景板,这叫她如何甘心。
原本还想寻一门好亲事嫁出去,以后天高地远便也不管这宅子里的事了。
可眼下怕是不行了。
思及此,夏可柔一双杏眼美眸,陡然变得狠厉。
那个酝酿了许久的事,浮上心头。
成锦瑟这边正无奈中,就听到花园那边传来一阵哄笑声。
她本能觉得不对。
和流云月娘对视一眼,几人立刻起身离开,快步朝着花园走去。
才刚到拱门处,就听里面一群女子高声调笑。
而她们取笑的对象竟是白氏。
见状成锦瑟脸色一沉吩咐道:“流云,快去打听一下,发生了什么?”
流云领命而去。
就见白氏在一群贵女中,唯唯诺诺一副格格不入的样子。
“原来这位就是夏家的白姨娘啊,还以为有多出彩,没想到也不过如此。”
“你们可别这么说,人家女儿可是皇上亲封的圣女,威风得很呢。”
语罢众人再次发出笑声。
白氏闻言,白皙的脸瞬间涨红一片。
她搓着手,能看出心里十分紧张,可还是出言维护成锦瑟,“妾身蒲柳之姿不值一提,自然是不能同各位贵女相提并论的,可我的女儿在我眼中就是最好的,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。”
白氏的一番话,犹如一阵风,吹开了成锦瑟心头的一层薄雾。
那是她对“母亲”二字模糊的印象。
或许是因为她自小丧母的关系,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母亲应该是个什么样子。
她也曾无数次幻想过,若是母亲在世,她们母女会是什么样子。
而今天,那层模糊薄雾终于消失了。
白氏仿佛就是她心中母亲该有的样子。
她并不完美,甚至于成锦瑟有些看不起她。
她懦弱胆小,甚至有些圣母,可这都不妨碍她保护自己的孩子。
原来这就是母爱。
这时流云回来了,她的话打断了成锦瑟的思绪。
“小姐,打听清楚了,是永安公主点名要姨娘陪同游园,却又语出刁难。”
又是这个永安公主。
想必梁乐音也没少出力。
成锦瑟的脸阴沉得吓人,流云和月娘已经很久没看过她如此愤怒了,一时间都不敢多说话。
就听那梁乐音嗤笑着开口,“一个姨娘,也敢在公主面前自称我?”
“可笑这夏家,书香门第却是这般没有规矩,一个姨娘也能上正宴,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