娴妃心痛大喊。
“以后本王的事,母妃还是少管为好。”
宇文澈说话的时候,双眼赤红。
可他却不是在哭,而是愤怒。
娴妃见儿子如此,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,一脸的神伤。
不知道为何,成锦瑟总觉得这桓王好似与娴妃有什么隔阂一般。
他就连称呼都用的是“本王”。
语罢,他拉着成锦瑟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月华宫。
刚走出没多远,桓王就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成锦瑟的手。
“多谢桓王殿下。”
成锦瑟俯身一礼,恭敬且疏离。
宇文澈看在眼里,心里一阵刺痛。
“我确实心悦于你。”
闻言成锦瑟脚步一下子僵在那里。
她抬眼间长睫微颤,一眨不眨看着宇文澈。
“殿下您……”
“一直不与你表明心意的原因,并不是因为那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。而是我不想逼迫你,我希望你是真心想要与我在一起。”
“可我万没想到,母妃竟会如此,实在是对不住!”
宇文澈语气诚恳,就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突然被表白,成锦瑟蹙眉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桓王殿下,臣女蒲柳之姿……”
推脱的话,才刚说出口,就被宇文澈给堵了回去。
“我明白,只要你一句话,我必十里红妆来迎娶!”
说完,也不等她回话,便转身离去。
成锦瑟站在原地,看着宇文澈远去的背影,心里就如古井落叶,泛起点点涟漪,随后都消失不见。
可她没看见,转身的瞬间,宇文澈的眸子陡然一暗。
这转变好似黑白交替,完全变了一个人。
刚刚他在殿外,将里面的对话都尽收于耳。
她知道成锦瑟所言,有几分气话的成分,可也不失为实话。
他桓王的身份,就已经注定了他未来的路,不会有太多机遇。
可他是谁?他可是受尽了冷眼奚落,以及漠视的宇文澈啊。
他可是父亲不爱母亲不喜的宇文澈啊!
走投无路,他便自己开路,绝不认命才是他的人生格言。
这时,宇文澈身边的随从低声在他耳边道:“殿下,那边又出手了。”
闻言,就见他嘴角微微弯起一抹邪恶弧度。
仿佛所有的一切,都在他掌控之中。
另一边,成锦瑟出宫的路上一直在思索。
这娴妃生活在深宫,按道理是不太可能知道这些市井谣言的。
定然是有什么人故意透露的消息。
若说起仇人,成锦瑟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曦月郡主。
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。
这曦月郡主恨不得她立刻嫁给桓王才是。
难道是……
思索间,她已经走到了宫门口。
大老远的就见一辆豪华马车刚刚驶离,那马车上挂的灯笼赫然是宣王府的印记。
竟然又是那个宣王妃!
成锦瑟咬牙,看来不给宣王这一家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。
她眸子一狠,低声对月娘吩咐了几句。
月娘领命离开,成锦瑟这才上了马车回到夏家。
才刚进内院,就听不知何处一阵骚乱。
流云耳朵尖,先开口道:“小姐您听,这好像是二小姐的声音。”
闻言成锦瑟驻足倾听。
好像确实是夏可柔在哭喊,仔细听来好像是在求饶。
顺着声音走过去,一路到了夏可柔的院子。
就见院子被封锁,门口看门的婆子一看是成锦瑟来了,忙躬身行礼,“老奴见过四小姐!”
“里面发生了何事?”
成锦瑟询问。
“回四小姐的话,今日您被召见,老太太便觉得奇怪,一番追问主君终究是没瞒住,于是便将二小姐的所作所为都说了。”
“老太太一怒之下,已经决定将二小姐送到城外家庙中修行。”
原来如此。
她正思索,就见夏可柔被五花大绑捆着抬了出来。
“不!我可是未来的世子妃!你们不能这么对我!”
“我不要去家庙,你们放开我!”
夏可柔撕心裂肺地哭嚎,听得人耳膜生疼。
挣扎间,她看见了一旁聘聘婷婷的成锦瑟,不由面色一狠,骂道:“贱人!都是你害我的!你不得好死!”
成锦瑟被骂,可神情却无比淡然。
因为她知道,这个夏可柔已经没救了。
骂声渐行渐远。
一老婆子来到成锦瑟身边,“四小姐,老太太有请。”
想必是要问今日在宫中的事。
成锦瑟主动将事情说了,但并没有提及桓王告白的事。
闻言夏老太沉思许久,才缓缓开口,“容嫣你小娘尚在昏迷,那就由祖母代为操心你的终身大事了。”
“看娴妃娘娘对你的态度,想要嫁给桓王想必是不太可能了。被柔儿那畜生搅合的,只怕是清流人家都不敢上门提亲了。”
“眼下怕是只剩下宣王世子这一条后路了,若你不想与姐妹共侍一夫,那便让那小畜生一生都呆在家庙反省,只是莫要因为她耽搁了你的前程。”
闻言,成锦瑟心里一暖。
她万万没想到,夏老太竟是因为她才要将夏可柔送入家庙的。
只是,就算如此,她也并不想嫁入宣王府。
于是便直言道:“祖母,容嫣虽年少,可也知道嫁人之事不能全看门第。”
“那宣王世子年纪轻轻还未娶妻便妾室成群,整日不是流连勾栏就是游手好闲,若孙女真的嫁给他,那才是命苦。”
“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,就算到最后真的孤身一人,那我便在家里陪着小娘和祖母,直到终老,也是件幸事。”
成锦瑟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。
闻言夏老太忙嗔怪,“呸呸呸,胡说些什么!哪里有姑娘不嫁人的。”
“祖母放心,孙女心中有数。”
见她坚持,夏老太也只能作罢。
夏可柔去了家庙,府里一下子清净了不少。
只是成锦瑟却突然忙了起来,整日不见人影。
与此同时,京都中出现了一位波斯舞姬。
不定时会出现在“望春楼”,她不属于任何男人,她就好似一个自由的舞者,一切只为了那舞台而来。
仅仅几日时间,便已经有人慕名而来只为观一眼这波斯舞娘的舞姿。
这可给望云楼带来了不小的收益,那掌柜的自然也是乐意之至。
算上今日,宇文成元已经一连来这望春楼三日了。
可一直没见到这波斯舞娘的样貌,正在沮丧之际,就见一道火红身影,如一团移动的烈火,飘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