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声音洪亮,礼数周全。
任凭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,却依旧气定神闲。
见她如此,一旁的梁乐音不由在心中冷笑。
还真能装,一会儿就让你哭都找不到调!
“圣女,郡主说你……说你根本不是夏家女,而是一个冒牌货,你本姓成名锦瑟,是盐城一商贾之女,你可承认?”
闻言成锦瑟淡淡道:“臣女就是夏婵,听不懂皇上所言。”
梁乐音冷笑一声,“哼,就知道你会这么说,今日人证物证俱在,本郡主就要拆穿你虚假的面孔。”
“来人,把人带上来吧!”
语罢,就见侍卫带上来一个男人。
那人一身粗布衣衫,头发虽然梳得整齐,却依旧能看出沧桑与凌乱。
可不管男人如何变化,成锦瑟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来。
他就是沈从熠!
许久不见,他竟苍老成这般。
刚刚走上大殿的时候,腿脚也明显有些跛。
看来沈家落魄,他日子很不好过。
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境遇下,成锦瑟倒是喜闻乐见这人渣倒霉。
他在看到成锦瑟的瞬间,一双眼睛简直要瞪出眼眶来。
“你……成锦瑟,你竟然真的活着!”
他口中不停呢喃,一双眼睛一直停留在她那美丽的面容上。
心里是五味杂陈。
有痛恨但更多的是惊喜。
看样子这女人现在混得不错,若是能依附她,以后的日子定然会好过很多。
如是想着,沈从熠更加放肆,竟是当着小皇帝和众人的面,直接膝行到成锦瑟面前,伸出双手就要抱住她的腿。
廖云燕见状,眼疾手快一脚将其踹翻了出去。
“哪来的登徒子,竟敢在大殿之上随意攀咬圣女!”
廖云燕的话,仿佛一记惊雷在沈从熠大脑炸开。
什么?圣女?
大越有名的圣女,竟然是他沈从熠娘子!
震惊翻倍。
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将其拉下水的决心,于是道:“娘子,你怎么任性将为夫抛下?你可知为夫想你想得好苦!”
“还有母亲和祖母,都因为思念你而患了病,已经都不在了……”
说着他竟是掩面痛哭了起来。
演技还真是了得。
若不是成锦瑟两世为人,知道沈从熠的德行,或许真的会被他诓骗。
“这位郎君,你认错人了,小女子名为夏婵,并不是什么成锦瑟。”
“你撒谎!”
沈从熠大吼一声,转头看向小皇帝。
“皇上,她撒谎!草民有证据!”
语罢,一旁的梁乐音从身后托盘中拿出一幅画来。
“这是盐城一名画师在五年前做的一幅画,请皇上过目。”
卷轴打开,里面赫然是一幅美人游船图。
画中美人手拿团扇,身子微微靠在游船之上,眼神悲伤迷离地望着湖面风光。
虽然是一幅写意的画作,可还是不难看出画中美人与成锦瑟有七分相似。
见状成锦瑟淡笑道:“就这?”
“天下之大,长相酷似的人何其多,郡主又怎么能确定这图上的人就是臣女呢?”
闻言,梁乐音阴恻恻一笑,“就知道你会这么说,还请皇上仔细看看这画中女子的左手虎口。”
闻言众人目光纷纷投向一处。
就见那画中女子虎口处赫然有一块粉红色的胎记。
对此,成锦瑟也大大方方伸出了手。
“请皇上明察,这印记的位置确实相同,可形状却大不一样。”
“画中女子虎口乃是一条好看的小红鱼,可您看臣女手上,这分明就是伤疤。”
当时为了救月娘,她的手被烫伤,幸好就烫在这块疤痕之上,否则倒成了铁证了。
小皇帝见状,思索片刻道:“这确实不足以作为证据。”
闻言,沈从熠面色一僵,紧接着道:“她还有一个婢女,名为流云,她们主仆关系很好,必定会在一起的!”
一听这话,梁乐音故作思考状,“没错!我记得很清楚,她身边那个小婢女就叫流云。”
看着两人一唱一和,成锦瑟知道,决不能再让他们牵着鼻子走。
主动权只有落入自己手里,才能转危为安。
思及此,她怒道:“臣女不知何处得罪了曦月郡主,竟让您如此这般陷害与我。”
“臣女虽然出生乡野,可到底也是名门闺秀的出身,岂能容你如此编排与我!”
说着她美眸含泪,竟是无声地哭了起来。
见状在场之人,皆有些动容。
宇文渊也适时开口,“人脸都有相似,那名字就更多重复了,这确实也说明不了什么。”
他口气淡淡的,听不出是在偏帮谁。
可梁乐音却心知肚明,宇文渊与成锦瑟定然有问题。
思及此,她心中更加气恼,于是道:“实不相瞒,曦月已经暗中派人将自小抚养夏婵的嬷嬷接入了京都。”
“眼下这个时辰,只怕是快到宫门口了。有她指正,定然能给这冒牌货定罪!”
她说完目光灼灼看向成锦瑟。
成锦瑟表面淡然,可心里早已经没了底。
她也是没想到,这梁乐音竟然连夏家老家的嬷嬷都找了来。
看来对于害她这件事,梁乐音还真是势在必得。
这个证据,她可是万万推辞不掉了,到底该如何是好。
正心烦意乱之际,就听门外有人宫人来报,说是曦月郡主要的人已经带到,就候在大殿门口。
小皇帝点头示意将人带进来。
就见一中老年胖嬷嬷,圆滚滚走了进来。
她先是小心翼翼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,然后才跪下磕头行礼。
梁乐音就趁着这时候,一把上前握住了那嬷嬷的手。
“嬷嬷,许久不见,您的身体可还好?”
那嬷嬷听她如此说,双眼满是迷茫。
见状,成锦瑟心说一句不好!
梁乐音是料定了这嬷嬷不认识自己,所以在这里迷惑她。
若是这嬷嬷就此认下,可就全完了!
她正心急,就听那嬷嬷疑惑道:“这位小姐是谁,老奴从未看过你,又何来的许久不见?”
闻言,梁乐音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。
她恢复了一贯的神情,冷冷问,“夏婵她不在这大殿之上,一会就会过来吗,你且稍等。”
试探一波接着一波。
成锦瑟刚想结束这一切,就见那嬷嬷伸手指向她的方向道:“四小姐分明就在那里,你为何说她不在大殿之上?”
闻言,成锦瑟不由松了一口气。
目光下意识看向了宇文渊的方向,没想到他竟安排得如此妥当。
还害得她惊慌一场。
可就在这时,沈从熠再次发话,“草民有最后一个证据,她绝抵赖不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