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怕宇文渊会说出些什么来。
却又不想就这么便宜了成锦瑟那贱人。
思索片刻,她身子一软踉跄了几步,紧接着眼泪便大颗大颗滴落。
“曦月一心对殿下,殿下难道就一点都感受不到吗?她夏婵说得好听是圣女,说难听了不过是个低贱庶出。”
“现下她又用这种下作手段,破坏我们的婚礼,难道殿下就一点看不出来吗?”
梁乐音这话显然是说给众人听的,尤其是众位贵女们。
这些女人大多自视甚高,本就看不起家中的庶出姐妹,听闻梁乐音如此说,更是有了代入感。
“是啊,这夏四小姐明显就是装的,为什么他们男人就是看不出来呢?”
“哼,不过是些狐媚男人的下作手段罢了,庶出的能有几个好货色。”
“你们看她那矫揉造作的样子,真是不要脸。”
一时间众人的议论之声逐渐大了起来,加之梁乐音忠臣之后的身份,许多大臣也纷纷加入反对阵营。
甚至有几个御史,仗着资历深,开口劝宇文渊继续婚礼了。
梁乐音见状,哭得更加悲戚。
可就在这时,廖云燕厉声道:“圣女的脸色都这样了,你们还说是装的,到底是何居心!”
廖云燕生起气来,一双柳眉倒竖,一副要吃人的模样。
众贵女见状都是一副不敢惹的样子,连忙闭了嘴。
就听她接着道:“圣女早上来时明明还好好的,为何突然就变成这样了,我看就是你曦月郡主这席面有问题。”
闻言,梁乐音眸色一沉,冷声道:“廖云燕,你休要胡言!”
“怎么呢?曦月郡主又不哭了?”
廖云燕的调侃,让梁乐音一时气急。
本还想说什么,却被她的动作堵了回来。
就见廖云燕一把夺下成锦瑟手中的暖炉怒道:“这炉子一股怪味儿,我看就是它的问题!”
语罢就听咣当一声,她没拿稳,暖炉一下子掉在了地上,内里的木炭横飞。
众人见状定睛一看,那粉末似乎有些不寻常。
当下夏可柔的脸色就是一阵巨变。
“这是什么?”
廖云燕捻了一撮粉末,煞有其事在鼻尖闻了闻,紧接着做出难以忍受的表情。
好似那东西是什么洪水猛兽。
见状宇文渊哪里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就听他咬着牙冷声吩咐,“来人!去将府医请过来,若是让本王知道,有人在本王府邸做这些腌臜勾当,必定严惩不贷!”
闻言夏可柔一张脸血色全无。
她下意识看向梁乐音请求帮助,可得来的却是她的无视。
完了,这下她的人生算是彻底完了。
摄政王府的医士,自然不是等闲之辈,就见那老头刚一看到那粉末,顿时就皱起了眉头。
“这莫不是……”
说着,他又捻起一块闻了闻,终于断定,“回殿下,此物乃是西域的‘圆心果’,其肉可食用,可果核却是有剧毒。”
“若像这般,用果核灰烬掺入木炭之中,闻着轻则头昏眼花,重则昏迷不醒啊。”
后面对有孕之人的伤害,他没有继续说。
毕竟圣女乃是未出阁的女儿家,说出来恐伤了名节。
众人闻言,皆倒吸一口凉气,并下意识纷纷掩住了口鼻。
“原来这夏四小姐不是装的。”
“还真真是我们误会了她。”
“可会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,敢在王府的席面上下毒?”
说话的几人就在夏可柔不远,她一字不落都听到了。
不由得心里打鼓,刚开始梁乐音告诉她那贱人有了身孕的事,她生气极了。
就只想着要将她和腹中孩子一起解决,根本没想过失败的后路。
更没想下毒的地方,可是摄政王府。
这是成锦瑟身旁的流云和月娘,两人哭着跪倒在宇文渊面前,“还请殿下为我们霞姐做主啊!”
“这手炉乃是我家二小姐给的!”
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看向了人群之中的夏可柔。
此时的她就仿佛被抽光了血液的行尸走肉一般,脸色透着死一样的灰败。
“不,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!”
她慌乱解释,却毫无可信度。
宇文渊见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,“来人,将她带到慎房,大刑伺候,不说实话就让她永远不出不来!”
所谓“慎房”,那是宇文渊专门打造的刑室,是专门审讯重大恶疾的罪犯才会用得到的地方。
能从那里活着出来的人,一只手也就数得过来了。
夏可柔是做梦也想不到,这辈子会去那里。
直接双脚一摊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见自己的亲生女儿要被严刑拷问了,夏正秋虽然生气,却也心疼。
就见他快步走来,朝着夏可柔的脸就是一巴掌。
夏可柔被打得一个趔趄,她捂住红肿的脸颊,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正秋,“爹……”
夏正秋气得脸色铁青,“你自己做了什么事,难道心里没点数吗?我夏正秋一生光明磊落,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!”
“还不赶紧如实招来,难不成你真的想没命不成!”
闻言夏可柔一下子反应过来。
“不,不要,我说…我都说!”
“这一切都是曦月郡主让我做的!”
闻言,在场之人一片哗然。
“你胡说!本郡主明明就是念在之前的旧情,这才邀请你来,没想到你竟动了旁的心思,加害自己的亲妹妹!”
梁乐音极力辩解。
加之之前夏可柔和成锦瑟的关系,一时间众人也不知该信谁了。
就在这时,成锦瑟悠悠转醒。
脸色比刚刚好看了一些。
她示意宇文渊将她放下来。
流云和月娘连忙上前搀扶。
成锦瑟幽幽开口,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。
“在今日之前,二姐姐一直待在家庙,又从何处能得来这西域才有的稀罕玩意?”
闻言,众人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。
见状梁乐音的心里也开始慌了起来。
“圣女慎言,本郡主与你可没有什么过节,我又为何要害你。”
“难不成我是疯了,故意破坏我自己的婚礼吗?”
语罢,她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,鄙夷看向成锦瑟。
“我知道为什么害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