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娘脸色微变，支支吾吾道：“奴家，奴家当时吓坏了，已经记不太清了。”
成锦瑟冷笑一声，心里已经有了结果。
眼下这情况，夏文斌是一定要被带走的了。
她转头低声对夏文斌道：“姐姐相信你是无辜的，你也要相信姐姐，我一定会查出真相还你一个清白！”
宇文渊更是直言道：“此事疑点重重，你们也不能就听那女子一面之词，本王的小舅子只是配合你们办案，可不是证据确凿的罪犯，你可明白？”
语罢，宇文渊斜眼扫向那官差，眼神里威慑意味明显，吓得那官差浑身一颤，忙应下道：“殿下放心，小的们心里有数。”
“来人，将五公子带走。”
一行人连带着那玉娘，一同离开了夏府。
夏文斌出事，众人哪里还有叙旧的心情。
成锦瑟简单安慰了夏正秋几句，就回了王府。
夜幕降临。
宇文渊终于是回来了。
就见他眉头紧锁，想必夏文斌的事不太好办了。
“可是案子有了什么进展？”
成锦瑟出言问道。
宇文渊摇了摇头，神情凝重道：“有一个砍柴的乔夫，他目睹了全过程，还听到了夏文斌自称夏家五公子，就算是杀了人也没事。”
现在是两名证人同时指正夏文斌，情况不容乐观。
“而且，大理寺的人还查到，那天下午夏文斌在金玉阁饮了些酒，这些都对他很不利。”
闻言成锦瑟心下一沉。
此事远比想象中复杂，看来要好好查查这玉娘的背景。
见成锦瑟面色凝重，宇文渊不由安慰道：“放心，为夫已经派人着手调查了，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对于宇文渊的能力，成锦瑟自然是相信的。
可让她什么都不做干等着，也是折磨。
于是第一日一早，成锦瑟再次穿上男装，带着月娘和莫风去了城外的弱柳河边。
距离这里不远处就是一个村庄，据说那砍柴的老乔夫就是那村子里的。
他们到时刚好有几个大婶在河边洗衣服，一听说他们几个找玉娘，纷纷留出鄙夷之色。
“那个骚狐狸，也不知道给你们这些爷们下了什么迷魂汤，都成婚了竟然还有人找。”
“那个女人啊，就是个扫把星，你们找她干嘛？”
闻言成锦瑟眼珠一转，这些乡野妇人最是八卦，想同她们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，首先就要融入她们才行。
思及此，她随意找了块大石头一坐，“不瞒几位大姐，那女人欠我哥哥银钱，就这么跑了，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。”
一听是同一战壕的人，两个大婶瞬间来了兴致。
“我就说长得狐媚子一般的女人，怎么会喜欢上张癞子那样的人，原来是欠了人家的钱，走投无路了。”
“只怕你们是要白来一趟了，这女人啊刚死了丈夫，被官府带走调查了。”
其中一位大婶正色道。
闻言成锦瑟反问，“那这玉娘是刚刚来到这村子的？”
那大婶思索了片刻道：“是，也就这几天。”
“她那夫君张癞子，使我们村有名的老光棍。那天突然就带回来个漂亮媳妇，我们还以为这张癞子走了什么狗屎运，结果没想到竟因为这女人赔上了性命。”
“这当真是应了那句话，叫什么来着……哦对，红颜祸水。”
闻言成锦瑟沉吟，这玉娘确实有古怪。
她立刻故作惊讶接话道：“啊？她夫君怎么死的？”
“听那老王头说是被一个年轻人，用石头活活砸死的。”
成锦瑟表现出对这话题很感兴趣的样子，“敢问这老王头家住何处？”
那大婶也没多迟疑，指了指身后的半山头，“那老王头是个老光棍，就自己一人住在那。”
闻言，成锦瑟起身道谢，朝着老王头的住处找去。
几人足足走了快要两炷香的时间，这才到了老王头的住处。
说是住处，可不过是一间破败的茅草屋。
院墙是用竹片围起来的，根本抵御不了外人。
几人一个跨步就进了院子。
离屋子越近，就越能闻到一股浓烈肉香。
成锦瑟爬窗往里一看，就见屋内一白发苍苍的老者，正在煮着什么东西，全神贯注，丝毫没注意到他们的到来。
她轻叩房门。
想来那老王头应该是上了年纪，耳朵不太灵敏了。
思及此，成锦瑟直接进了屋子。
她一推门，光线瞬时撒进屋子。
吓了那老王头一跳。
他抬起浑浊的双眼，好奇地打量着几人。
成锦瑟上前一步，礼貌问道：“敢问您就是老王头吗？”
老者点了点头，疑惑道：“你们是？”
成锦瑟单刀直入，“我想知道张癞子死时的情形。”
老王头闻言，眼中闪过一丝惊慌，支支吾吾道：“那日我砍柴回家，就看到一少年，他在河边想要轻薄张癞子的媳妇。”
“张癞子不过是上前与其理论了几句，就被他一石头打中了头，血流了一地。”
“那人还说了，他是夏家五公子，就是杀了人也没事，之后就把张癞子的媳妇掳走了。”
敏锐如成锦瑟，她一下子就听出了不对。
老张头说话就好似在背课文一般，并且一个老人，在叙述整个过程中，同之前说的没有丝毫纰漏，这显然就是一个疑点。
还有他锅里的卤的牛肉。
要知道牛肉的价格，一般百姓根本吃不起。
而老张头住在这样的简陋的地方，又怎么可能吃得起牛肉！
她紧接着问，“那你可记得，他用的是多大的石头？”
老张头反映了一会儿，眼神有些闪烁不定。
“当时天色很暗，我又在那凶手背后，没看清楚。”
成锦瑟沉吟片刻，这老王头的眼神很是可疑，可一时之间她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。
带着重重疑点，成锦瑟一行人回了府。
第二日一早，成锦瑟正在用早膳，就见流云快步走进来道：“小姐不好了，夏家被百姓们围攻了。”
闻言成锦瑟眉头紧蹙，眼神一凛起身就朝外走去。
马车很快到了夏府门口。
就见那玉娘身披麻袋坐在那里，嘴里不住哭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