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又能如何？
让他亲口告诉成锦瑟，你一直查找的仇人，正是他宇文渊视为父亲一般的兄长吗？
他做不到。
成锦瑟看着宇文渊纠结的脸，心下已经了然。
看来在他心里，先太子的分量，终究比她要重要得多。
她原以为自己在宇文渊心中占有特殊的位置，却没想到，在仇恨与亲情之间，他选择了后者。
或许他这么做才是对的。
可笑的是自己，竟嫁给了仇人的弟弟。
只要一想起宇文渊试图将此事掩盖，成锦瑟的心就越发寒凉。
沉默片刻，她轻咬嘴唇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。
“这件事，我一定会查到底，就算是搭上我这条命。”
这案子牵扯甚广，皇太后为了掩盖真相，连宣王都敢杀，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小孤女。
或许危险已经在身边了。
成锦瑟心中涌起一股不屈的火焰，她知道前路艰险，但她不会退缩。
桓王闻言出生劝解，“你想要调查此事，首先要撕开一条口子，可当年李副将的告发书没有了原稿，此事怕是比登天还要难。”
“兵部援军的名单记录已经被篡改，就算找到当年幸存老兵，也是无用。”
话落，成锦瑟冷冷一笑。
当年我梁家军虽然全军覆没，可赵军可没有！
没错，当年的莫城之战轰动一世，赵军将领中必然有人知道当年真相。
闻言另外两人皆是一惊。
她难道要让当年血洗莫城的仇人为梁家军正名？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。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宇文渊担忧问道。
他了解成锦瑟，她一直都是一个有决断的。
若是如此说了，那必然是心中已经有主意了。
可现在的形势，赵国屡犯大越边境，挑衅意味十足。
就连这次和亲，都是在互相试探。
此时同赵国做交易，无疑是与虎谋皮。
就算那赵国人不发难，皇太后也极有可能安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，到时候可就是百口莫辩了。
“那就不劳王爷费心了，王爷只要不暗中阻拦，便是对妾身最大的助力了。”
成锦瑟声音淡然，自成婚以来，她从未对他如此客气过。
看着宇文渊失落神情，桓王嘴角不着痕迹勾了勾。
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。
先太子就是横在你们之间最大的障碍。
成锦瑟，我早就说过，你早晚会发现，你和我才是最合适的一对。
回到王府，成锦瑟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，并命令流云和月娘在门口守着，谁也不准进来。
就连宇文渊也不行。
两个丫头还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如此，可见确实是生气了，所以也不敢怠慢。
宇文渊也只能作罢。
“你们看顾好王妃。”
紧接着好一段日子，成锦瑟就待在书房，捣鼓着什么，神神秘秘的。
时不时就让流云去采买些硫磺、硝石粉等稀奇东西。
成锦瑟记得前世为了哄着沈老太开心，在其寿宴之际，她苦寻偏书杂记，终于在一本书上，看到了烟花的制作方法。
而烟花在本质上，却与武器无异。
以赵国的野心，她手上这东西，将会是与赵国交涉最好的筹码！
只是制作武器容易，可成锦瑟是绝不会真的将其卖给敌国。
梁家世代刻在骨子里的教条，都是保家卫国。
成锦瑟虽流落在外，可血缘使然。
如此便要好好下一番苦心了。中月之夜，是冬季最冷的时节。按照大越习俗，每家每户都要祭拜火王爷，已保明年灶中有火。
家家户户的门前，都点起了熊熊燃烧的篝火，火焰在夜色中跳跃，照亮了百姓们虔诚的脸庞。
大街小巷，不管男女老少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火王爷的面具。
随着夜色渐深，篝火映照下，一位红衣女子缓缓步入街道。
她的面庞被火王爷的面具遮掩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。
她的手中，捧着一盏精致的灯笼，灯笼上绘制着火王爷的图案，似乎在为她引路。
女子走到一处空旷之地，轻轻放下灯笼，开始翩翩起舞。
她的舞姿优美而神秘，随着她的动作，灯笼中的火光仿佛也跳动起来，与周围的篝火交相辉映，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。
围观的人们被她的舞姿所吸引，纷纷停下脚步，驻足观赏。
就见台下一行人，穿着赵国特有的服侍，为首之人正是赵国二皇子。
成锦瑟面具下的嘴角，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。
舞步继续。
就在众人看的入神之际，那精致灯笼突然燃烧起来。
一簇簇星火光柱，瞬间窜上天空。
转瞬之间，夜空绽放出一朵朵璀璨烟花。
“公子您看！”
队伍之中一人惊呼。
二皇子看见那烟花也是双眸一亮。
“这难道就是本王在书中看到的震天雷？”
这东西他只在书上看到过，没想到竟然在大越见到了。
不仅仅是赵国一众人，就连在场的百姓，也是震惊不已。
一个个好似看到了天仙下凡了，有些老人家甚至想要下跪叩拜。
见效果达成，成锦瑟缓缓一鞠躬，转身下了台。
今日的她，穿着宽松的锦缎红纱，一走一动宛若窜动的火苗，在人群中格外显眼。
“快！跟上那个女人！”
成锦瑟注意到身后有人在跟，于是故意放慢了脚步，引着身后的赵国一行人深入小巷。
待他们跟至一处偏僻之地，成锦瑟突然停下，转身面向跟踪者。
火光映照下，她的红衣更显得鲜艳如火，眼眸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。
“诸位跟了这么久，不知有何贵干？”成锦瑟的声音清脆而冷静，她故意露出些许疑惑，仿佛真的不解对方的目的。
赵国一行人见被发现，也不再遮掩，为首的二皇子上前一步，拱手道：“姑娘的烟花技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，本王想与姑娘合作，将这技艺引入赵国，不知姑娘意下如何？”
成锦瑟心中冷笑，烟花技艺？是杀人技艺才对。
“明人不说暗话，烟花的配方我可以给你，但你要有所交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