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令牌你拿着吧,无论周兄你最后给出什么样的答复,这东西都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了。”
尽管周宣没有答应要帮自己,但苏义山却丝毫没有放在心里,反而还非常大气地表示道。
“那我可就不客气了。”
周宣没有推辞客套,直接收下了令牌。
他敢给,自己就敢要。
也谈不上欠人情之类的。
“话说回来,周兄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?”
正事谈完,苏义山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有意无意岔开了话题。
“赶路赶到了这里,看到有住的地方就来了。”周宣随口道。
“那我运气还真是不错,要不然哪里能碰到周兄这样的人。”苏义山笑道。
“你来这里多久了?”
周宣漫不经心地问了句。
“半年有余了。”
苏义山轻叹一声。“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,如果再待得久一点的话,我估计都要和这帮人一样整天沉浸在醉生梦死里了。”
“因为太无聊了?”
看着大堂里渐渐放浪形骸醉言醉语的人们,似乎对于什么事都不关心,只顾着喝酒吵闹。
这让周宣都有些无法理解。
“也可能是活不了多久了,所以肆意放纵自己了。”
苏义山努了努嘴,示意周宣看向不远处某个已经躺在地上的大胡子男道:“据说他在这里已经待了五年了,按照客栈的规矩,每待一个月都会索取一年的寿命,而他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,还不趁着死前赶紧放纵一下自己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周宣算是理解了这些人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。
他们是付出寿命才能待在客栈,而待得愈久,寿命愈少。
偏偏这些人又不敢离开客栈,生怕外面的仇家找上门来。
可留在客栈相当于温水煮青蛙一样迟早都会死。
面对死亡的压力,一旦承受不住便会彻底自暴自弃。
不过——
周宣非常好奇一件事情。
“客栈是如何索取你们寿命的?”
“抱歉,这个我也不清楚,因为从未有人亲自索取过我们的寿命,但待在这里的人一旦寿命耗尽便会神秘死亡。”
苏义山摊了摊手道:“所以我怀疑这间客栈的建筑有问题,只要待在这里,寿命便会源源不断的流逝。”
“是吗?”
周宣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姜银铃。
结果姜银铃摇了摇头,示意自己没有觉察到异常。
“时间不早了,我打算回去休息了,你呢?”
吃完伙计重新换上的晚餐,又要了间客房,在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,周宣还不忘和苏义山打了个招呼。
“周兄你请便吧,我想单独静静。”苏义山笑了笑。
周宣没有多言,径直便上楼前往了自己的房间。
房间不大,但意外的有些干净,床上的被褥都没有虱子跳蚤之类的小虫子。
“说说你对他的看法吧。”
周宣站在打开的木窗前,背负双手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。
“主人,这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,他在利用你。”
姜银铃突然现身在周宣身后,她掐了个隔音法决,态度异常恭敬道。
“我知道他在利用我,但是我很难拒绝他开出的条件。”
周宣拿出苏义山送给自己的令牌抛向姜银铃道:“这真的是什么青帝城神机楼的凭执吗?”
“应该是的,这枚令牌上印有神机楼的标志。”
姜银铃仔细观察一番得出了自己的结论。“奴曾在神机楼打造的灵器里便见过同样的标志。”
“神机楼很出名吗?”周宣突然问道。
“在奴的印象里,神机楼在修行界的名气确实不小,因为神机楼打造的灵器向来以品质著称,深受中小宗门的武者与修士的青睐。”
姜银铃斟酌了一下说明道。
“既然他能委托神机楼打造灵器,说明他的来头可不小。”
周宣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。“最关键的是他竟然能看穿我的实力,这才是最让我意外的。”
“如果他曾经与三品武圣接触过的话,那么他能看穿主人的实力也不奇怪。”
姜银铃倒不意外这点。
毕竟武者与修士每个品级境界的特征都非常明显。
只要这方面的认知或者接触交集的话很容易能辨认出来。
尤其周宣还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实力。
但这并非他不想掩饰,而是他从来没学过掩饰自己实力的技巧。
“宁王和他口中的供奉白啸天你了解多少?”
周宣又继续跳到了另一个话题。
“抱歉主人,奴只知道宁王是大虞皇朝的宗室之一,其他就一概不知了。”姜银铃耷拉着脑袋惭愧道。
“算了,等我们先去落霞宗送完了信,到时候再去一一调查这些事情。”
周宣想了想便不再纠结。
苏义山方面确实能给自己带来好处不假。
但他身上的谜团太多,谁也不知道对方隐藏着的意图。
给落霞宗送信就不一样了。
有了范然的担保和推荐。
一旦他加入落霞宗立刻能获得大量的灵石,甚至还能修炼武道从而弥补自己的不足。
这才是实实在在能捞到的好处。
随后周宣干脆来到床上闭眼开始休息。
一夜过去。
客栈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。
天亮没多久,周宣已经准备启程出发。
由于没有看到苏义山,他也懒得打声招呼,让伙计转告一声便离开了客栈。
“掌柜,您的朋友已经走了,临走前他让我转告您一声,未来有时间他会回来答复您的的。”
当苏义山醒后来到大堂,立刻有伙计找上了他。
“哦?这么早就走了?”
苏义山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:“不过走了也好,咱这地方可伺候不起他。”
“掌柜,别忘了今天是收账的日期。”相貌憨厚的伙计忽然提醒了一句。
“行了行了,我知道了。”
说着,苏义山不耐烦地朝伙计摆了摆手,旋即拿出一个黄铜铃铛晃了晃。
叮铃当啷。
伴随着一阵阵铃铛声响。
客栈里的人们纷纷神情呆滞地走了出来,一个个井然有序地来到苏义山面前。
苏义山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,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巴掌,嘴里还说了句。
“开饭了。”
下一刻。
眼前所有人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,只见他们的眼鼻嘴巴耳朵里钻出了一条条细长的黑虫,眨眼间便爬满了他们的脑袋疯狂涌动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