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盎并非天生的肥壮之人。
何况她还是武者,一个能完美控制自身所有肌肉的三品武者。
偏偏她的体型却夸张得不像话,周宣站在她的面前都称得上苗条瘦弱。
所以她会变成这副模样,要么与自身修炼的功法有关,要么就是其他因素造成的。
在汤盎的亲口证实下,她的夸张体型便是由一群修士造成的。
从她的表情与语气能够看出。
汤盎对这群修士的憎恨,哪怕自己已经杀光了他们,可心中还是耿耿于怀。
由此可见,当年那群修士给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。
“这世上还有这种修士?”
周宣没有询问她的具体遭遇,免得在她的伤口撒盐,但他对那群修士却产生了好奇。
修士修士,好好的神魂不修,改去玩人体实验了?
“呵,这世上功法万千,什么样的修士没有?”
汤盎冷笑一声。
“可这种事情对修士有什么好处吗?”周宣不解道。
“如果没有好处,他们为何要干这种事情?”
汤盎语气异常冰冷道:“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批量制造三品武者为自己所用!”
“咝——”
周宣闻言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批量制造三品武者?这群修士可真敢想啊!
“那他们成功了吗?”
眼前的汤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,难保这群疯狂的修士还真可能成功了。
“他们失败了,也成功了。”
汤盎不带一丝情感道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因为除了我以外,其他所有和我一样的人都死了,而我又是极其幸运才活了下来。”
回想起当年的往事,汤盎的情绪又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。
这群修士收养了一大堆孩子。
起初所有孩子都觉得这群修士是世上最好的人。
因为他们给孩子们吃饱穿暖,甚至还教导他们武道修行。
可随着孩子们渐渐开始长大,武道有成。
这群修士终于暴露了自己真实的面目。
每天。
他们会给孩子们服下不同的丹药,轮番对孩子们的身体与神魂开展各种实验。
如此循环往复,不断有孩子承受不住死去,不断又有新的孩子加入进来。
最终在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孩子的性命后,汤盎成为了唯一踏入三品武圣的孩子,也是唯一活下来的孩子。
可这完全归咎于她异于常人的特殊体质,不能和其他人一概而论。
但这群修士仍旧没有放弃,转而研究起她的特殊体质是否能移植到其他人身上,从而达到批量制造三品武者的目的。
不过没等他们研究出结果,渐渐成长强大起来的汤盎便找到合适的时机杀光了他们。
为了能杀光他们。
汤盎可是隐忍了很多年,而隐忍的这些年里,她一直在默默研究他们的弱点以及杀死他们的方法。
所以杀光了这群修士的汤盎说是修士杀手都不过分。
“幸亏他们失败了,否则这个世界都要变天了。”
汤盎能活下来是一个意外,也好在是一个意外。
不然这群掌握批量制造三品武圣的修士都能横扫这个世界了。
对此周宣都不禁有些感慨。
“准备行动吧。”
然而汤盎却不愿再谈论下去,在抵达一处环境雅致的酒楼后,她忽然停下脚步神色严肃道。
“你确定呼延光弼真的会来这里?”
酒楼地处偏僻,街上行人稀疏,远不如闹市繁华,连带着生意都颇为冷清。
周宣望着面前看似普通的酒楼,心里难免感到了疑惑。
“当然,根据鱼龙帮给出的情报,这家酒楼的主人是呼延光弼的老友,彼此感情非常深厚,如果对方遇到性命之危,呼延光弼是一定会前来相救。”
汤盎面无表情道。
自从谢王遭人暗杀后,京城有资格继承皇位的王爷各个都加强了身边的保护力量。
而呼延光弼又是庆王的供奉,基本上时刻都会守在庆王的身边。
如果要杀死呼延光弼,那么必须将他引出来才行。
所幸鱼龙帮神通广大,查到呼延光弼在京城有一个相交甚笃的老友,时不时都会秘密前来这家酒楼与老友相会。
因此汤盎自然而然地把主意打到了对方的头上,打算利用呼延光弼的老友将他钓出来,从而创造出杀死他的机会。
“行,接下来交给我吧。”
按照计划,周宣会在酒楼故意闹事威胁酒楼掌柜的性命,迫使对方派人联系呼延光弼前来相救。
而汤盎则隐藏在暗处,等到呼延光弼出现,在周宣吸引了他足够多的注意后,她便会在暗中偷袭给予对方致命一击。
当周宣大摇大摆地走进酒楼后,立刻有伙计上前来招呼。
“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。”
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了酒楼大堂最显眼的位置,毫不客气地对伙计吩咐道。
“好的客官,还请您稍等片刻。”伙计立刻麻溜地下去了。
在等待上菜期间,周宣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四周的环境。
他发现酒楼的主人并不在,但大堂里的伙计却不少,甚至比客人都要多。
而这些看似清闲的伙计都有一个共同点。
他们都是武者,而且品级还不低,最强的甚至有五品的实力。
所料不差的话,这些人明面上是伙计,暗地里却是酒楼主人的保镖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呼延光弼请来的。
当酒菜一一端上来后。
周宣尝了一尝,发现味道竟然非常不错,但再不错也不耽误他找茬。
“伙计!过来!看看这是什么!”
在吃得七七八八后,周宣不露痕迹地从客栈角落摄来了几只虫子混入饭菜,然后猛地一拍桌子故作愤怒道。
“客官,我看到了。”
谁知伙计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慌乱,反而还异常镇定道。
“你这是什么态度?”
周宣又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:“你他妈没看到你们酒楼的饭菜有虫子吗?”
“客官,在饭菜端上来前,我已经再三确认过,饭菜里没有任何虫子。”
伙计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宣,同时周围的其他伙计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齐看来,眼神里都带着一抹戏虐。
身为五官敏锐的武者,饭菜里有没有虫子他不知道?
“你确认?你确认有个屁用?难道饭菜里这些虫子是假的?”周宣怒瞪着伙计。
“客官,如果你想要闹事的话恐怕来错地方了。”伙计不慌不忙地双手抱胸道。
“老子闹事?!你他妈在睁眼说什么瞎话!难道你们酒楼就是这么做生意的?”
周宣气得直接站起身来,伸手便抓住伙计的脑袋凑近有虫子的饭菜道:“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!饭菜到底有没有虫子!”
“你……”
伙计直接憋红了脸极力挣扎起来,可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挣脱不了周宣的手。
这时候他才意识到,对方不仅来者不善,而且实力也超乎了自己的想象。
“客官,你想干什么?”
这时候,一个年长的伙计神色冰冷地走了过来:“先放开他再说。”
“放开?你他妈算老几!我现在看明白了,你们这家酒楼就是一个黑店!饭菜里有虫子都能当作视而不见!还反过来污蔑老子闹事!”
周宣一副咬牙切齿地看着对方道。
“……客官抱歉,请问您要如何才能满意呢?”
年长的伙计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,又或者是不想让周宣继续在酒楼闹事,以免影响了其他客人,干脆主动做出了让步。
“老子就问你,饭菜有没有虫子!”
周宣死抓住这点不放。
“……有!”年长伙计握紧了拳头,沉默片刻后承认道。
“那你们酒楼有没有错!”周宣继续质问。
“……有。”
“既然你们酒楼有错,那该不该赔礼道歉!”周宣咄咄逼人道。
“……我可以做主免了您这份酒菜的钱。”
年长伙计咬着牙道。
“就这?”周宣冷哼一声。
“那客官还想如何?”
在觉察到周围伙计已经忍不住想要出手,年长伙计连忙不动声色地挥手劝阻。
“我还要他跪下来郑重和我道歉!”
周宣瞥了眼被自己按在桌上的伙计道。
“客官,请不要太过分了。”
年长伙计终于不再选择妥协,目光充满着杀意道。
“过分?他妈的先过分的到底是谁?”
周宣丝毫不惧道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只能请客官你冷静一下了。”
说完,年长伙计瞬间贴身向前朝着周宣发起了攻击。
啪!
不料他刚一冲到周宣近前,还未来得及出手,周宣直接一巴掌抽在对方的脸上,将他狠狠拍在了地上。
“冷静好啊,老子先让你冷静冷静。”
周宣朝着地上的年长伙计吐了口唾沫,一脸不屑道。
“不好,一起上!”
看到周宣一巴掌拍倒年长伙计后,周围伙计顿时脸色一变,立刻意识到对方实力不凡,连忙有人大呼道。
“他妈的,还敢一起围殴顾客?老子今天就砸了你这黑店!”
周宣当即大发神威,来一个抽一个,抽一个晕一个。
不多时。
大堂便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伙计,而店里的其他客人早在打起来的时候深怕波及到自己悄悄跑了。
“客官息怒,有事好商量。”
很快,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缓缓出现在周宣面前。
“你他妈又是谁?”
周宣看到中年男子后一脸不耐道。
“在下便是这间酒楼的掌柜黄有石。”
中年男子笑呵呵地朝他拱了拱手:“敢问在下的伙计不知如何冒犯了阁下。”
“饭菜有虫子,你们酒楼的伙计不仅视而不见,反而还污蔑老子是在故意闹事,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理?”
周宣趾高气昂地看着自称黄有石的中年男子。
“客官,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,希望您能就此揭过去。”
黄有石手里忽然多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,旋即将木盒打开递给了周宣。
“灵石?”
看到木盒里整齐码放的灵石,起码有五十枚左右,周宣都不由眉毛一扬。
“就这点是打发要饭的呢?”
“如果在下多加一盒呢?”
黄有石又拿出了一个木盒。
“不够。”
周宣嗤笑出声。
“不知阁下需要多少才肯罢休?”黄有石叹了口气。
“我说一个数。”周宣缓缓竖起一根手指。“一千灵石,如果你能拿出来,这事就揭过去了。”
“阁下不要欺人太甚了。”黄有石眉头紧皱。
“呵呵,也不知道是谁欺人太甚在先!”周宣一步步逼近黄有石,最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:“既然你认为老子欺人太甚,老子就还欺了,怎么着?你能奈何得了老子?”
“我自然是奈何不了阁下,但有人却能奈何得了你。”
黄有石任由周宣拽着自己的衣领,也没有反抗,表现得还相当镇静。
“哈哈哈哈,谁能奈何得了老子?”
周宣放声大笑,一派嚣张跋扈的模样。
“我能。”
酒楼大门。
一个浑身闪烁着电芒,长相威严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,声音透着一丝愤怒道。
“阴神?”
周宣随手将黄有石丢在一边,神色凝重地看向大门处的中年男子。
妈的。
居然真来了!
呼延光弼!
“呼延兄,你可算来了。”
黄有石在看到呼延光弼后顿时松了口气,满脸无奈地从地上爬起身来。
事实上在周宣打翻年长伙计的时候,他就已经知道这不是酒楼能对付的人,立马便用通讯玉符与呼延光弼进行了联系。
“黄兄,让你受惊了。”
呼延光弼朝着黄有石点点头,生硬的语气都变得温柔了不少:“这里交给我了,你赶紧离开这里,小心别被伤及了。”
“好!我在外边等你的好消息。”
黄有石笑了笑,毫不犹豫地便从后堂离开了酒楼。
“一个外来的武者也敢在京城之地放肆!难道你们师门没教过你们规矩吗?”
目送着黄有石消失在视线里后,呼延光弼重新将注意落在了周宣身上,目光冷冽无比道。
“规矩?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!”
周宣一脸桀骜地看着他道:“天大地大,老子最大,去你妈的规矩!”
“很好!我已经很久没有碰到在我面前如此狂妄的家伙了,今天就让我来教你什么是规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