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杨下意识地不想让池渔参与进来,想着等她上去,自已也跟着上去,私下问问她有没有拿妹妹的东西,如果拿了就偷偷还给她。
池渔看看梁仲文,又看看梁子萱。
梁仲文面容严肃,梁子萱眼神闪烁。
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,但见他们都不说话,觉得不关她的事,便应了声准备上楼。
“等下。”
梁子萱突然站起身,不管不顾地冲过来,想将她的书包扒拉下来。
池渔拄着拐杖,没防备,被她一头撞过来,摔倒在地上。
梁子萱完全没理会跌倒在地上的池渔,直接上手将她的书包抢过来,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。
池渔完全不知道梁子萱发什么疯,见她肆无忌惮地翻她的东西,生气了,“梁子萱,你翻我书包做什么?”
梁子萱将书包翻过来都没找到有什么东西,书包里,除了书、试卷、笔袋,什么都没有。
“项链呢?你放哪了?”
池渔一开始以为梁子萱小公主脾气发作,只觉得她翻自已的书包很不礼貌,她虽然生气,但念在她年纪小,也就忍了。
毕竟,她现在只是借住在梁家,没必要和她发生冲突。
但是听到她说项链,她就非常莫名其妙,“什么项链?我没有项链,你为什么乱翻我的东西?给我道歉!”
梁子萱瞪圆了眼睛,“道歉?我为什么要道歉?我没有做错什么,现在是我的东西不见了,你这个小偷才应该给我道歉,还有,你赔我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。”
梁子萱也不知为什么,在池渔没来之后,她就不想要着这个姐姐,她来了之后,她就更不喜欢她了。
这个姐姐比她漂亮,比她有礼貌,她们一起出去时往常只夸她的阿姨和婆婆们,现在只夸池渔不夸她了。
现在她找不到项链,第一时间想到拿走它的人就是池渔,因为那个款式只有她能戴。
而且,这个姐姐是乡下来的,她没有见过好东西。
她还听她的同学讲过,她同学的一个亲戚也有个继姐,从乡下来的,就经常偷同学亲戚的东西,小到笔啊、沐浴露这些,大到首饰都偷。
她下意识的就觉得池渔也是那样的人,肯定是手脚不干净的。
“小偷?谁是小偷?你说清楚!”
池渔在梁家这段时间,态度一直很平和,不卑不亢,但现在被人冤枉说是小偷,她的脸上尽是愤怒。
白杨连忙上前将池渔从地上拉起来,喝斥梁子萱,“萱萱,没有证据别乱说,姐姐不会拿你的东西的。”
池渔看着白杨,“妈,到底发生什么事情?我没偷过东西。”
她来到梁家,循规蹈矩,一点越矩都没有。
她的房间单独在楼梯这一头,他们几个的房间在另一头,她甚至连他们的区域都没有进入过,更遑论去拿梁子萱的东西。
而且,虽然她是从安市来的,但她并不缺钱,起码,不缺买项链的钱,只是不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而已。
白杨轻轻拍着她的手,“妈相信你的,你别着急。是这样的,萱萱不见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,到处找都没找着,她也是慌了神才乱说的。”
她扶着她消瘦的肩,“这里没你的事,你先上去吧。”
池渔嗯了声,正准备转身,却听到白杨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,“如果你看到在哪就告诉我们一下,知道吗?”
池渔蓦然转身,“妈,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听白杨话里话外的意思,是说她拿了藏起来了?池渔希望她是听错了,或者是她刚才只是幻听。
抬头盯着白杨,却看到对方眼神有些闪躲。
“轰”得一下,池渔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,浑身冰冷,忍不住颤抖起来,“所以,这就是您对我的信任?嘴上说相信我,转头却说让我看到了告诉你们,意思是我将她的项链藏起来了?这是让我自首的意思?您在心里已经认定我就是小偷,是不是?”
白杨愣了愣,完全没有意识到,她的潜意识中也是和梁子萱一样的想法,而且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已的想法说了出来。
“小渔,妈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“那是什么意思?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,那你们去搜我的房间好了,如果搜到罪证,不用你们报警,我直接去派出所自首。”
池渔紧紧攥着拳头,指甲掐入掌心,痛!她甚至能感觉到手心湿润和黏腻,但痛疼能让她清醒。
她真的很失望,很失望。
白杨离开她十二年,这十二年,她们很少联系,但是在父亲的口中,母亲还是很爱她的。
再次重逢,她天真地以为母亲对自已还是有起码的信任的,亲生女儿的品性如何,她不相信她也该相信池昭或者爷爷,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,教出来的女儿
孙女又会差到哪里?
可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,连亲生母亲都站在她的反对面,她还有谁能依靠?
她孤立无援,只能单枪匹马为自已正名。
池渔火热的心渐渐冰冷起来。
眼看着场面就要控制不住,梁仲文连忙打圆场,“小渔,你别激动,我相信你的为人,你妈说错话了,她其实不是这个意思。大家都心平气和一点,家里不是有装监控吗?去查查监控就好了,陈姨,赶紧去喊机房的人查查。”
陈姨应了声,放下手上的东西往机房走去。
池渔冷声道,“既然要查,就从我第一天来梁家那天查起吧,为免被人说作弊,大家一起去看,众目睽睽之下,总没有人会做手脚吧?。”
梁子萱哼了声,“去就去,谁怕谁!”
“梁子萱!”梁仲文喝道,“你住嘴!”
梁子萱长这么大,第一次听到梁仲文对她呼呼喝喝,心态有些崩不住,眼眶瞬间就红了,“爸爸,到底谁是您的亲生女儿?您竟然帮她骂我?”
梁仲文蹙眉,以往还没发觉,现在却突然发觉这个小女儿的性格养歪了,“萱萱,别闹,在未有确实的证据之前,不能乱给人扣帽子。”
见女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一时也有不忍心,声音温柔了些,“连警察办事都得看证据,我们更要讲道理。你试想一下,如果你没拿别人的东西,你的同学却说你拿了,你有什么感受?”
“当然是难过。”
“对了,当然难过,所以,姐姐现在也很难过。”
梁子萱还是不服气,“家里除了她没别人来过,不是她还有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