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跟你说吧,从凌老爷子到凌霄,都是眼中不容得半点沙子的人,如果有人使了不见得人的手段去搞凌渊的话,他们将会以最狠厉的手段来报复回去,这便是我警告你妈妈不要轻举妄动的原因。当然,我也是吓一吓她,你知道你妈妈,不说严重一点,她可能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,池渔心里却明白他的意思。
池渔:“那么,梁叔叔现在还会反对我们在一起吗?”
“当然不。如果你们最终能走到一块,我还会祝福你们。”
池渔和凌渊能在一起,对梁家来说,那是有利无害的事情,他又怎么会反对?
“那么,还请梁叔叔和和妈妈说清楚这件事情,她最听您的话。”
梁仲文点头,“好,我会跟她说的。”
从书房出来,池渔重重吁了口气。
她终于明白白杨和她说话的时候为什么吞吞吐吐了。
原来,她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早恋,更不是担心她是否会因早恋而影响成绩。
她只是担心梁仲文和她离婚,便不分青红皂白地让她和凌渊断了关系,完全不听她任何解释。
原来,她在她的心里真的没那么重要啊。
梁仲文的一句话,就将她吓得魂不附体。
也是。
已经得到了荣华富贵,又怎会轻易放手?
她没有多生气梁仲文,她能理解他的做法,凌家在他心目中从来都是标杆的存在,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,梁家在凌家羽翼之下,不需要费什么劲就能得到一些资源,如果因此事遭了凌家的嫌弃,的确是得不偿失。
可,白杨不是别人,是她的妈妈呀!
在这一刻,池渔竟然有十万分的不愿意看见白杨,一想到中午、晚上还要和她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,她就有种窒息的感觉。
她直接下了楼,跟厨房的陈姨打了声招呼,直接出了梁家,坐着公交车回到学校才发信息给白杨,说学校有事,今天不回去吃饭了。
白杨收到池渔的信息,还愣了下,但也没说什么,只回复了好。
之后梁仲文和她解释,她才知道,自已也是误解了梁仲文的意思,搞出了一大堆乌龙的事情。
她隐隐有些后悔,早知道就不跟她的班主任说了,凤城一中对早恋抓得很严厉,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她和凌渊。
影响池渔是小事,影响到凌渊那就是她的罪过了。
吃过午饭,白杨又急急忙忙的和唐国华解释了一番,听到唐国华说对女儿和凌渊没有影响,才放下心来。
得到唐国华的保证之后,白杨打电话给池渔,将班主任的意见告诉她听,
“小渔,妈妈跟你道声歉,你和凌渊这件事是妈妈误会了,你毕业以后想要和他好,妈妈不会反对了。”
池渔手抓着电话的手指发白,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,“好的,我知道了,妈妈。”
白杨内疚地说,“你明天回来吗?学习累坏了吧?妈妈给你煲鸡汤喝。”
池渔道,“再说吧。”
白杨还想再说什么,又听到池渔软糯的声音传来,“妈妈,月亮从不指望任何人为它奔赴而来,它的光芒只为自已绽放。”
“噢,好的。”白杨还没反应过来。
池渔又说,“妈妈,我的意思您可能还没明白,我想说,您可以在任何时候选择不相信我,但是我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已做人的原则,您可以不做我的后盾,但我可以做我自已的靠山。”
“我和凌渊的关系没您想象中的复杂,我俩只是互相喜欢,没有卑微,没有小心翼翼,更不是讨好。”
顿了一下,池渔继续说,“妈妈,我想了一下,我住在梁家到底是不太合适的,平时我住校,学习也忙,如果您那边没什么事情我就不过去了。寒暑假的话,如果假期长,我就回安市,如果假期短,我在外面租个房子住几天也是可以的。租房也不贵,我爸爸给我留了点钱,加上我上次比赛的奖金,足够支撑到我上完大学了。”
“来凤城之前,爷爷就跟我说说过,我在梁家吃住的费用自已承担,我等下会将之前您帮我支付的费用以及食宿费转账给您,您以后不用再给我钱了。”
“没别的事,我去忙学习了。”
临挂电话前,池渔犹豫了一会儿,才轻轻说道,“妈妈,既然不爱,就别勉强,我已经长大了,已经不需要这种廉价的爱了。”
这句看似软绵绵的话,却像一把利剑的刺向白杨,白杨愣在那儿半天没出声。
直到听到电话“嘟嘟嘟”的传来忙音,她才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。
心底有一瞬间的茫然,等反应过来后,更多的是随之而来的满腹的怒气。
她前面是错怪了她,那她不是道歉了吗?难道还要她这个做妈妈的负荆请罪才可以么?
哪个做父母的不是这样?
白杨自认为,池渔来凤城这段日子从来没有亏待过她,她做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是什么意思?
本来像她这般年纪就不应该早恋,她阻止本来也没有错。
现在她也没责怪她,更没有让她和凌渊断了关系,还要她怎么做?
“我做我自已的靠山。”
说得多好听。
她现在还小,不知道权势和钱财的重要,那是因为有父母这些高个子帮她在上面顶着,从前有池昭,现在有她,所以她不知道世道艰难。
如果不是她嫁了这样的人家,她现在还在安市读一所不入流的高中呢,能在这里读书,还不是蹭了她的光?
如果不是她的缘故,她能认识凌渊?能进到这个圈子?
到底年轻气盛,等她出来社会就知道,如果没有这些关系,是多么的寸步难行了。
还想和她划清界限。
还瞧不起她。
呵呵!
以为铁骨铮铮,一身傲气能当饭吃?那就让她去撞撞南墙好了,等真到那一天,她还不是一样要回头来找她?
到那一天,她得好好跟她说道说道,什么是现实打脸。
白杨心底涌起一股烦躁,又想到和池昭结婚的那段日子,每天都在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,偏偏对方还认为她无理取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