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
“普世之下的道理哪里其实都差不太多的,但你好像对他感情还蛮复杂,似乎既欣赏又鄙视,或者我换个词,即羡慕又嫉妒。”吴非听出唐子铭话里有内涵,里昂的优秀和健康正好反衬着他这种人的不优秀和不健康。

“我是欣赏他,但我和他不属于一类人。就像你说的。”唐子铭难得坦诚。

吴非又看看远处的里昂,他正同一群友人谈笑风生,和身边的女伴反而没有特别亲密,换做唐子铭不管到哪里女人一定是少不了地香艳,他说得一点没错,他们可确实不是一类人。而她和唐子铭也不是,甚至吴非觉得自己可能还不如唐子铭,比方说她拿赝品应付他。

吴非反复回想里昂说的有关他叔叔的话,斟酌再三认为还是要据实已告。

“仿品?你是说你用足够买一套中心公寓的价钱买了个假的?”

见唐子铭有点恼火,吴非激动地强调,“是制作相当用心的仿品,你自己不是也说,上面琅珠翡钻一看就价格不菲。”

“它就算全部镶钻也没有意义!幸好没拿给老头子,你差点害死我!”见吴非面色暗下来,唐子铭又改口,“要是等这份厚礼送出去的时候,再告诉对方是个冒牌货,那我就完了!你算坦白的及时。”

“我以为你是拿来讨哪个女孩子欢心呢。”吴非解释道。

唐子铭倒是被逗笑了,“我交往的女孩都不爱读书。”

“那我再告诉你件事,也许能对你有点用处,这本书是他叔叔的心头好,不过好像很难找到真品。”

“他告诉你的?”

“他叔叔是这方面的行家,用他的话讲,只要凑到跟前闻一闻都能知道真假。尤其钟爱这本,如果是真品的话!”吴非并没有讲这本书的真迹可能早都不存于世了。

唐子铭看着远处的里昂眯了眯眼睛,“挖地三尺也得找到。”

就在气氛变得沉闷的时候,里昂穿过人群朝他们走来,“一天之内碰到两回,同时我还认识你的朋友,这样低频次的事情都能发生,我想我得请你们两喝一杯。”

“我也觉得巧的不得了。”唐子铭说着将手搭在吴非肩上,却又被轻轻晃开。

里昂眼神灵动对着吴非问道,“怎么样?你朋友满意你买的书吗?”

吴非窃意的笑起来,“简直满意地要哭了!”

“那看来是个真正的书迷。”与吴非不同,里昂笑得很坦荡。

“没错!是个对书很着迷的文化人。”吴非笑意更深,不去看一旁黑着脸的唐子铭。

“有机会的话我再推荐一些地方给你,可以去看看,也可以推荐给你那个喜欢古书的朋友。”

“都和古书有关么?那还是算了,与其看他们,不如看展厅。”

“你对建筑也很有兴趣?”

吴非抿了抿唇嬉笑,“拜占庭式、罗马风式、哥特风式、文艺复兴式,能背出来这几个名词算感兴趣的话,那么我是。”

里昂诚心诚意道,“我建议你看实物,要比名词恢弘的多。”

吴非看看他水漾的眼睛心领神会过来,“你也学建筑?修双学位的?还真是学霸。”

两个人聊得很投机,仿佛唐子铭不存在一般,吴非甚至没留意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。

当唐子铭再出现的时候耸着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,对着里昂说道,“我知道你参加过方程式,要来一局吗?”

“我们喝了酒,这里也不是正规场地,可以在约时间。”

“这样玩起来才有趣。”

“这样很不安全。”里昂温和地拒绝。

“真是听话的孩子,不过外面那群小孩儿可就淘气多了,刚才我出去拿个东西,刚好看到他们好像把一辆白色雪福兰变成了移动的涂鸦。”唐子铭说的很无辜很自然。

里昂瞬间变了变脸色接着礼貌道,“祝你们玩得愉快!”

待里昂离开吴非转头就冲唐子铭厉声道,“是你,对不对?”

唐子铭一脸怪相,“我只想让他快点走。”

“你几岁了?还干这么愚蠢的事情!”

唐子铭却比吴非更加不满,“你和他认识的时间加起来总共不超不过24小时,可你已经站他那边了,我真你对失望。”

吴非有些哭笑不得,“我发现你对所有姿色不逊于你的同性,都抱有极大的敌意。别忘了,是你说的要帮我丰富生活的!”

“讽刺的好,不过你这么说可不够客观,至少我对你小舅舅很友好。”

“那是因为你觉得他足够老!”吴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
唐子铭继续无耻的笑着,“实事求是的讲,他看起来可是年轻的很呐,而且年龄应该也不大,绝对算不上老,用老男人这个词形容不合适。”

“那他也不够你们这个标准,那么形容也不合适。”

“那算什么?为什么不能用姿色,你就是这么形容我的,还有刚才那个里昂。”唐子铭觉得吴非有点偏袒。

吴非不以为然,“因为你们都是男孩子,离男人的路还有很长一截。”

被说幼稚唐子铭很不服气,“胡扯,我很快就满二十二岁了,知道吗?我的胡子不每天刮地话,会长得跟山羊一样长。”

“总之他不适合用那个词。”

唐子铭定定的看吴非数秒后扑哧笑一声,“没错,他不适合。我觉得用黑暗来形容可能更恰当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他的话勾起吴非探寻的欲望。

“我刚好打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事情,很符合他,而且你说对了,我的确对林耀辉印象蛮好。”唐子铭脸上有一点点邪恶地笑容,“不为别的,只因为他和我一样。我和他才是一类人。”

“你打听他?”

“没错,凡是与你亲近的非血缘异性我都会格外关注。”

吴非不想理会他这些无聊的戏弄,她的关注点不在这儿,“那你都打听到什么了?”

“算了,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。”唐子铭嘴上说着无关紧要,但脸上的笑意开始有些生硬,眼神也变得闪躲。

吴非看得出来他并不想说他都打听到了什么。然而唐子铭并不是一个能守口如瓶的人,当他都不愿意说的时候,那么这些东西一定有内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