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红楼见她这副模样,不由有些犹豫,到底要不要叫她出来。
正犹豫间,陈妮妮自已倒先发现了他,连忙扔掉手中的瓜子,匆匆跑了过来。
“老八,这么快就出来啦!不会是没见到人吧?”
她目光灼灼,明显不怀好意,有些幸灾乐祸。
楚红楼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,不解的问:“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,你就这么看她不顺眼?”
陈妮妮瞥了他一眼,“我就是不喜欢她,反正你离她远点就好,小心被那狐狸精骗了。”
楚红楼没有回答,心道,看来小妮子对她确实是有成见。
只是二人因何产生这样的误会,这姑娘又不肯说,他也不想在这种问题上纠结。
“你先回去吧!我还要去见两个老朋友,”楚红楼道。
陈妮妮撇撇嘴,不满之情溢于言表,明显是不乐意。
楚红楼只好说道:“这样吧!晚上我带你去看一场大戏,算是补偿。”
听到这话,陈妮妮立刻连呸了两声,“喂!老八,你还来这招,上次你就是这么说的,结果在陆轲府上看了那么肮脏的东西,难道在你眼中,那就是大戏?”
想起这件事,楚红楼也不由得有些尴尬,那次夜探陆府,结果让小妮子看到陆文忠与自已姨娘偷情的一幕,其香艳情节,让小妮子臊了个大红脸。
临走之时,还不忘用树枝狠砸窗户,差点当场就暴露了身份。
“你放心,这次绝对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,保证是你喜欢看的,若是我说了假话,可以随你提任何一个要求,这样总可以了吧!”
陈妮妮闻言,想了想,突然坏笑道:“行!现在就说出我的要求。”
“什么要求?”
“让我拎着你,再到太平大酒楼走一趟!”小妮子想起往事,顿时笑得前仰后合。
“你!”楚红楼无语,若说之前,那毕竟是他还未恢复真容,如果现在再让她拎一次,只怕会让无数人惊掉大牙。
“行吧!那你要保证不捣乱,”楚红楼爽快应允。
反正只要先哄她离开就好,何况他本来也没说假话。
“不会吧!老八,我提这种要求你都能答应?”陈妮妮瞪着像月牙儿的眼睛,似乎自已都有些不敢相信。
楚红楼不再理她,在她脑袋上用力揉了揉,“就这样吧!我走啦!”
说完,也不去看她诧异的眼神,径直离开了这条长街。
……
……
天凤赌坊。
相较于西市的白虎堂与青衣帮两大山头并立,东市的情况就要复杂许多。
就好比如诸侯乱世,各个山头林立,并没有一统东市的大帮派出现。
其原因也简单,东市繁华不如西市,大人物们不屑介入,再者混迹东市的,大多都是本地人,各自沾亲带故的,也不好控制。
天凤赌坊位于东市一处不显眼的僻静街区,外面看着有些脏乱,但在这里混过几天的人都知道,它才是东市内最大的赌坊。
与碧玉楼内那种都是贵人巨富的赌局相比,天凤赌坊的层次就要丰富许多。
从富商贵族的高端局,到脚夫菜贩的小场面,甚至连乞丐混子,只要手中有几枚大钱,都能在这里玩上一把。
当然,这里房间也是分三六九等的,甚至各个层次的人,进来的大门都不一样。
赌坊的这种做法,自然也没人说什么,归根究底,最后看的还是手头的银子,只要银子够,不管你想去哪个房间,都没任何人会管你。
楚红楼进入大厅,门口站着三四个膀大腰圆的汉子,见他进来,全都微微一愣。
以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气度与身上的穿着,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这最低阶大厅赌钱的人。
其中一人赔着笑脸,“公子,你是不是走错门啦?”
“难道这里不是天凤赌坊?”楚红楼反问。
那人忙道:“这里是天凤赌坊没错,只不过……”
没等他说完,楚红楼已经淡淡一笑,迈步走了进去。
整个大厅乌烟瘴气,流莺刺鼻的香水味,脚夫小贩的脚臭味,当然更少不了四处喷溅的唾沫。
诸多味道混杂在一起,刚进来的人,通常都不太习惯。
中间最醒目的一张赌桌上,一个胡子拉碴,头发蓬松的青年正在大声嘶吼。
这副模样,几乎已经让人认不出他的真面目,但就凭这个嘶吼声,楚红楼每次都能最快找到他。
这人当然就是独孤博,天凤赌坊内,唯一一个从最高端局一直赌到大厅的人。
他在这里至少已经赌了十天十夜,除了中间偶尔休息过几个时辰,几乎就没有停过。
如此豪放的赌法,如此旺盛的精力,让赌场管理者都忍不住咋舌。
喝了一口杯中的烈酒,独孤博刚准备把身前的几吊钱推出去。
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,“我建议你还是压大,否则这一把下去,你就只能赌裤衩啦!”
独孤博并不是第一次赌裤衩,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却绝对不算多,楚红楼刚好就是其中一个。
迟疑了一下,独孤博咬咬牙,终于还是把所有赌资都压在了小上面。
“老子就不信,你每回的运气都比我好,这次我就偏要反着压。”
站在独孤博身后的,当然就是楚红楼,众人看着这位衣着华丽的公子,很是疑惑,不知他与这个邋遢的烂赌鬼究竟是什么关系。
庄家喊了一声:“买定离手,输赢由命!”
骰筒揭开,果然是大。
独孤博顿时垂头丧气,将手往后一伸,“拿来!”
“拿什么?”楚红楼笑问。
“废话,当然是钱,老子刚才本来就想压大,偏偏你多嘴了一句,让我压了小,你说是不是该赔我。”
这话实在太没道理,连周围的人都看不过眼,纷纷议论起来。
当然也有人等着看好戏,这位华服公子,肯定会出手教训这出言不逊的家伙。
不过他们想看的事情并没有发生,华服公子竟然笑了,非但没有在意他的胡搅蛮缠,反而微笑道:“我想请你帮个忙!”
此话一出,顿时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。
独孤博咧开大嘴,打了个哈欠,“行,没问题,不过在离开之前,麻烦你先去帮我把赌债还一下。”
楚红楼一愣,“欠了多少?”
“不多,连本带利,大概七八十万两!”
听到这话,众人皆石化,觉得他肯定是疯了。
但谁都没想到的是,华服青年居然又笑了,淡淡说道:“确实不算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