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二鬼头,快点,热死了,上车。”小伙子大喊。
他叫二鬼头,就是小鬼头的亲哥哥,两个人都在黑道替老黑出生入死。
弟弟已经永别了。
他不耐烦地下车,打开车门,拽住冯三胖就往车里拖。
“你干嘛?你是谁?为什么要碰我?别碰我。”冯三胖看上去很敏感,好像有种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。
“我是二鬼头,听清楚了吗?你喝醉了,我带你回家。”二鬼头又重复了一遍。
冯三胖抬头,看向二鬼头,确信没有看错人。
“我没有喝醉,我没有喝酒。”冯三胖还在辩解,否认自己喝醉了。
好像全天下,每一个喝醉酒的人都喜欢这么说,这么狡辩。
明明喝醉了,死都不承认。
“上车,快上车,我带你回家。”二鬼头不耐烦,又拖不动。
冯三胖的身躯太大,他又那么瘦。
“我不回家,我不想活了,你知道吗?不想活了。”冯三胖从进入酒馆,到从酒馆里面出来。
满嘴都是奇怪的语言。
什么下次再也不来了。
什么不想活了。
好像死神就在苍穹盯着他,要将他没收了。
肯定是牵动了他的神魄,让他总是这样想,这样说。
“不想活了,就痛快一点,走,我带你去。”二鬼头拼命地拉扯冯三胖。
又是推,又是用脚揣。
弄了大半天,才将三胖最后一脚踢进了车的后排。
折腾半天,才关上门。
二鬼头已经满头大汗,他嘴里骂骂咧咧:“这么胖,难搞?”
脚踩着油门,冲了出去。
“我不想活了,再也没有下次了。”冯三胖歪歪扭扭地躺在座位上,嘴里嘟噜,迷迷糊糊。
二鬼头聚精会神地开车,几瓶红牛的威力很大,睡意全无。
在副驾驶上,有一根铁棍,是专门为冯三胖准备的。
他又看了一眼那铁棍,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冯三胖,不知道铁棍能不能扛得起这个重物?
他嘘了一口气,加速。
车在深城的街道上拐来拐去,很快就拐到了无人地。
冯三胖已经进入醉酒的迷糊不知道是睡着了,还是因为彻底醉的。
他躺在后排,哼哼唧唧,嘴里也不知道嘀咕什么。
车的后边就是深城湖的最远端,无人区。
除了岸边的树木,和偶尔飞过的小鸟,热的让人穿不过去的温度,能看得见的生命力,只有二鬼头和冯三胖。
他沿着岸边开了一小会,车就停靠在一棵大树下。
二鬼头的警惕心并未放松,他前后左右看了许久,才下车。
打开后车的车门,没有和冯三胖说话。
踢了对方一脚,对方就像si猪一样,毫无动静。
他毫不客气地踢了第二脚。
冯三胖还没有醒过来。
干脆,他将两道门都打开了。
一巴掌扇在对方的脸上,算是有了一点知觉。
“你干嘛?”冯三胖反问,但是还搞不清楚状况。
二鬼头朝地上吐口水,骂了一句:“干嘛?抽你,你说干嘛?”说完,他又来了一巴掌。
无端端地挨了好几巴掌后,冯三胖似乎被打疼,也彻底打醒了。
他从后排坐了起来,还认出了二鬼头,只是表情还很怪异,嚷嚷道:“二鬼头,你耍什么花招?”
他看向二鬼头的时候,就像刚苏醒的孩子看向未知的世界。
看来,酒精对人的麻痹深入神经系统。
冯三胖要是不喝酒,早一点反应过来,接下来发生的一切,或许就可以避免。
生命没有倒退,都在向前推。
二鬼头一把抓住冯三胖的衣领,用力往外拽,边拽边打,嘴巴里还骂:“老子今天是来要你命的?不是不想活了吗?我成全你。”
说完,用尽全身力量,将冯三胖硬生生地从车上拽了出来。
由于用力过重,冯三胖前倾又过度,下车时脚下没有站稳,整个人趴在地上,嘴巴磕出了血,牙齿都碰掉了一颗。
他渐渐明白,这是男人之间的对决,绝不是演戏。
二鬼头肯定就是老黑派来的。
感觉到危机时,冯三胖就双手撑地,想爬起来,进行反击。
但是二鬼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了铁棍,一棍子就打在冯三胖的后背。
他的脊柱好像被石头砸了一般,剧烈疼痛。
冯三胖强忍痛苦,寻找机会翻身,他用脚后跟用力向后踢,背后站着的就是二鬼头,踢到了对方的小腿。
小腿无肉,全是骨头,疼的二鬼头哇哇大叫。
下手更狠了。
就像一只野狼扑向小肥羊,张开勇猛的獠牙,咬断了小肥羊的脖子。
二鬼头手上的铁棍就像雨点落下,疯狂地落在冯三胖的后背,没有停。
每一铁棍都打在中间的脊梁骨。
脊梁骨的骨头,本来是微微凸起,随着棍棒挥舞,已经凹下去,凸凹不平了。
从骨头缝里,开始渗xue,源源不断地往外流。
冯三胖爬不起来。
但是他的身体下来,压着几个小石头,他拼尽全力,朝二鬼头扔石头。
骂的撕心裂肺:“兄弟我是怎么待你的?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,你sha了我,你也不得好死,我就是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。”
“那我就早点结束你,让你死的痛快一点。”二鬼头有点走火入魔,打的很猖狂,停不下来。
特混也像是发疯,魔怔了。
在冯三胖身上乱打乱砍,头上,大腿上,肚子,背上,凡是能打的地方,就一通狂野的抽打。
冯三胖要是没有喝醉,二鬼头不一定是对手。
肯定打不过。
但是冯三胖的酒劲儿没过,浑身使不上力气。
就想站起来,没有骨头支撑。
整个人那股阳刚之气无法调动。
处于明显被动状态。
扔出去的石头,就像小儿科,打的二鬼头不痛不痒,根本不当回事。
“冯三胖,有本事站起来,像个爷们,单挑?”二鬼头还在挑衅,他是越打越上瘾。
冯三胖几分醉意几分眩晕,站不起来,他咬牙切齿,骂到:“有人要收拾老黑,你也没有好下场,你就等着送死吧!哈哈”
他的话音刚落,就被对方一棍子打在了臀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