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哪有那样的缘法?”李扶摇举起杯,却是敬了吴大牛一杯,“倒是吴店主,修了一身炼器的好本事,拜入了炼器仙宗,当不是难事。”
吴大牛本来就不是酒量宏大之人,几杯酒下肚,已是面色酡红,脚步歪斜,他连到李扶摇的话,轻轻摇头:“我这点本事,在兄弟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你那”
“吴兄酒多了。”李扶摇见吴大牛收不住嘴,连忙起身将他一把搂住,递上一碗清茶,要帮他醒酒。
“好好,我不说,不说”那吴大牛知道,自己酒后失言。他却没有接那茶,而是举起杯来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长叹了一口气,“兄弟志向远大,非我辈可比。只是这仙路艰难,杀机重重,一步错,便是万劫不复。试炼一途,非只有妖兽凶蛮,更有那人心难测,凡事要小心在意,谨慎再三”
“多谢吴兄提醒。”李扶摇端起杯来,亦是一饮而尽。
他知道,吴大牛是在提醒他,试炼凶险,人心莫测,万事都要小心为上,还要提防那些不安好心的队友。
各门各派,每年招收的弟子的数量,极之有限,而前来应试参选的散修或家族的修者,却人数众多。
十个之中,能有一个被门派中选,已实属幸运。
专有一些心胸狭隘者,为防止他人选上,专伺在试炼之时,下黑手暗害那些资质卓越之辈。
吴大牛道:“我灵根驳杂,资质浅薄,本不是修炼的材料。若无先祖之遗德,实不敢希求这非份之福。若是能沾一点先人的恩得,进入那炼器宗,为一火工弟子,此生便足矣。”
吴大牛祖上曾出过一位仙师,在家族中留下了几枚升仙令。谁知一连数代,家族子弟之中,却没有人拥有灵根。
直到传到吴大牛这一代,才从家族子弟之中,找出了几个身具灵根之人。
吴大牛便是其中之一。
那仙长见他资质稍差,心性却十分坚毅,便授他修炼和炼器之法,嘱他在桃源村耐心等候炼器宗的人前来接引于他。
这也意味着,当别人还在为加入仙门而求索无门时,他的半只脚已经踏入了仙途。
李扶摇正色道:“吴兄大材,进入炼器宗之后,定会有所作为。”
修仙一途,天赋固然重要,便心性与毅力也极为重要。吴大牛的性子坚韧,意志如铁,能忍受艰苦,若是投入宗门,必定能有一番成就。
“可惜那天符宗,今年不来这里招人。”吴大牛叹了一口气。天符宗是一个符修门派,对于在符道一途才具非凡者,往往会破格录用。
李扶摇样样都好,就是年纪偏大,修为又低。若是寻常的宗门,对于这样的散修,是不大愿意收留进门派的。
纵然机缘凑巧,勉强收入门中,也多为杂役之流,不会作为重点培养的。
对于这一点,李扶摇也是心知肚明。
他已经年有十八,而那些仙门招收弟子,一般超过十六岁的,就不会再招录了。
除非这人的天资卓越,才具非凡,这才会破格录用。
吴大牛安慰道:“纵然天符宗不要人,别的门派也是要有一技之长的弟子的。李兄不要气馁,一定会有机会的。”
李扶摇摇头。他自知自己并非炼器或符阵一道的天才,只不过是触类旁通,靠着从小打下的书法和篆刻的底子,这才能在符道一途略有所成。
书法镌刻和绘符铭符之道,一者是凡人的手段,一者是仙家的玄奥法门,看似大道殊途,其实曲径幽通。
他能炼制法符,铭刻法器,所凭借的不是天赋,而是源自于长年累月的练习,并非一蹴而就。
只不过,他这样的水平,在真正的仙师那里,只怕也不够看的。
“李兄弟有队伍了吗?”张大山突然对李扶摇问道。
“还没有。”说起加入猎兽队的事情,李扶摇就有些头大。
他的修为才堪堪突破炼气二层,在桃源村是垫底的存在,并没有人愿意邀请他进入自己的队伍。
便是张小桃的修为,也远在李扶摇之上。
她在进入桃源村的时候,修为已经到了炼气二层的巅峰期,经过这些日子的苦修,近日又突破了炼气三期。
而且她能够加入猎兽队,对方看中的还是张大山的实力。
张大山天赋异禀,力大无穷,体内灵力浑厚至极,别看他的修为只有炼气三层,实力却远非同阶修者可比。
张大山道:“我们的队伍中,有一名修士退出了,正好有一个名额空出来。如果李兄弟愿意的话,我去和队长说一下,说不定能行。”
原来张大山的队伍中有一个名叫暴虎的家伙,实力很强,结果竟被那阴阳怪的队伍挖了过去。
这把队长气得不轻。开猎在即,队伍中却被挖走了一员大将,这事情放在哪一个队伍,队长都得急。
队长只好让手下的队员去四处找人,以顶替那个退出修士的位置。
“如此,就有劳大山兄弟了。不过,也不要勉强。”李扶摇对张大山拱手一礼。他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,毕竟那队长要是的能顶替那个退出修士位置的人,而不是随便找一个人。
不过,他却没有说出来。张大山一片赤诚,李扶摇不忍心拂了他的心意。
张大山兄妹出身低微,却是误打误撞,走上了仙途。在这一点上,他们倒和李扶摇特别相似。
他们在一处山洞中,发现了一册兽皮画卷,也没有文字,两人照着里面的图像修炼,没想到竟也修炼出了仙灵之力。
两人历经千辛万苦和许多艰险,终于来到了这桃源村,只为那叩开仙门,求得一个进入山门修炼的机会。
他们一路走来,其中一定经历过许多挫折和阴谋诡计。不过,他们仍然珍藏着一份与生俱来的善良和纯朴。
这倒让李扶摇感到十分意外。
“我这便去。”张大山却是个实在人,他立时便起身去找队长商量。张大山一起身,那张小桃也坐不住,跟在他身后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