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”贺明对着李扶摇一拱手,道,“我们制符殿和炼器殿向来都是一家,不分彼此,还请不吝赐教。”
说着,他也不管李扶摇,直接捏起一张未处理过的空白符纸,然后唤出一缕火焰,开始祭炼起来。
贺明祭炼符纸的技艺高超,手法熟练流畅,火焰在他指尖跳跃,如同舞动的精灵,温度控制得更是恰到好处。
“看,这就是我们制符殿的实力。”
“是啊,这个炼器殿的小子怎么可能比得上。”
周围的弟子们看着贺明的动作,纷纷发出一阵地惊叹和叫好。
贺明是孙执事的最器重的一个弟子,天赋卓越,制符技艺在制符殿的年轻一辈的弟子中也都是排得上号的。
孙执事把贺明叫出来,就是要把场子找回来。
看着贺明的祭炼符纸的娴熟技艺,就连孙执事的那阴沉至极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笑意。
“你看看这符纸,能入几品?”
贺明在片刻之间,便完成符纸的祭炼。他把符纸扔给了张楚,让他评定品级。
“这是”张楚接过符纸,却是面露惊容,“这符纸灵气充盈,符纸坚固,可入从七品!”
“从七品?太厉害了。”
“真是神乎其技!”
张楚的话一出,众人都发出一片的惊叹。
那贺明哈哈一笑,对着李扶摇道:“现在该轮到你了。”
一众弟子们亦是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入向李扶摇,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分明带着一丝挑衅和嘲讽。
然而,李扶摇并没有被他们的眼神所影响,刚才贺明炼制符纸的一些技法,他从来也没有见到过。
在他想来,这些估计是贺明家族之中或是孙执事传授的独门绝技。他此时正在默默将这些技法融汇贯通,暗暗地记了下来。
他于炼制符纸一道,接触的时间不长。对于控火一道却称得上是行家里手,一眼便看出这控火之法曲尽其妙。
贺明眼见李扶摇仍是在神游物外,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无名火:“怎么?你怕了?不敢下场比试了?还是你是看不起我这祭符的水平,不肯下场赐教?”
“无耻!”陆文昭见状,知道贺明等一伙人设下这么一个局,是非要让李扶摇出丑,压他一头不可了。
可是他于祭炼符纸一窍不通,根本帮不上忙。
他只好将目光看向李扶摇,谁知李扶摇却仍是神情木然,仿佛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恍若不知。
原来李扶摇一直沉浸在符纸祭炼之道中,根本就没有听到贺明和众人的挑衅之语。
“装,继续装。”
“就是,现在知道怕了?”
“怂包,炼器殿过来的,都是怂包。”
一众制符殿的弟子亦是纷纷起哄,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一丝的嘲讽之色。
“哦。”李扶摇总算是回过神来。
他见众人皆是一脸怒色地看着自己,便对陆文昭问道:“他们这是怎么了?”
陆文昭只好道:“你昨天在符纸司炼出了九品符纸,风头出大了,贺明要和你比试祭炼符纸之道。”
他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,不会拐弯抹角,直接把贺明等人的心思挑明了,摆到了台面上。
李扶摇心思玲珑,其实不待陆文昭说,也是对众人的想法心知肚明。
他拱手对贺明一礼,说道:“我的符纸祭炼之法,学自孙楚师兄。初学咋练,有几斤几两,孙楚师兄自然是知道的。贺师肯指点我,那是再好也不过的。”
李扶摇站在几案之前,神态从容,眼神专注而坚定。
他平静地注视着手中的空白符纸,似乎在盘算着用什么技法来祭炼它。
周围的人们的异样的目光和议论声或是质疑声,他都视若不见,充耳不闻,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即将展开的符纸祭炼之上。
他缓缓呼出气息,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夹起符纸,接着一缕冰息寒焰出现在他左手的指尖。
随着他法诀一动,那一缕冰息寒焰恍若龙蛇起舞,呼地一声化为万千细小无比的火焰,纷纷渗入符纸之中。
火焰的温度、力度和速度都控制得恰到好处。
与贺明炫技式的祭炼相比,李扶摇的每一道法诀都带着自然的韵律,既无丝毫矫揉造作,也不见任何炫耀之意。
其他弟子们也是一脸难以置信,他们怎么也想不到,一个来自炼器殿的小子,竟然在符纸祭炼上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天赋。
“这贼子的手法,怎么有点像我刚的技法”
贺明看着李扶摇祭炼符纸,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。
张楚是祭炼符纸的大行家,他一眼便看出李扶摇的控火之道已然超越了技巧的堆砌,迈上道艺之境界。
孙执事看到这一幕,眼中亦闪过一丝惊讶。
当最后一道法诀没入符纸之中,一张符纸便祭炼完成。在这张符纸之上,丝毫也看不出有祭炼过的痕迹。
“还请师兄评定优劣。”李扶摇拿着完成祭炼的符纸,郑重其事地交给张楚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楚身上,迫切地想知道结果。
张楚拿着符纸,面露惊容,他仔细验看后,说道:“这符纸灵气丰盈,符纸结构完整,可入正七品!”
“正七品?”
“这,这怎么可能”
所有弟子们皆是一脸地震惊,在炼符殿的一众年轻弟子之中,除了贺明之外,再没有弟子可以炼制出七品以上的符纸。
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,一个来自炼器殿的家伙的符纸的品阶,竟然超越了贺明。
“我要验看法符。”
贺明的脸色早就涨成了猪肝色,他大步上前,从张楚手中抢过那张符纸,仔细端详起来。
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信与嫉妒,但当他真正感受到符纸上那股凝聚不散的灵气时,他不得不信服这是真的。
“正七品”贺明咬牙切齿,心中不甘,却也无法反驳这个事实。
“好,很好。”孙执事最终开口,“看来,我天一剑宗又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了。我听冯执事说,你天赋过人,过目不忘,无论什么事情,只要教一遍就会了。可有此事?”
“师叔过奖了。并不此事”李扶摇一听,就知道要糟。
他深在公门历练过,自然知道这世间上最可怕的套路,不是别的,正是这捧杀之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