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臭婊子,你特么故意整老子是吧?!”
虚掩的卧室门被踹的哐哐响,父亲冲进卧室一把薅住母亲的头发。
她被突如其来的一扯,手机都摔在了地上,但她还来不及低头看一眼,就被父亲一路拖拽至客厅。
父亲一边吐掉嘴里的食物残渣,抑制不住的干呕,一边将母亲的脸对准茶几上的盘子,“敢给我吃这么恶心的东西,贱货,婊子!”
……
“嘶……头发,幻痛,感觉要秃了。”黎清连通着母亲的痛感,此时,他感觉自己的头发好像要集体被迫搬家一样离头皮而去。
“额,抱歉。”不止黎清,白木熙也能感受到手中发丝粗糙的触感,很真实,但实在不如黎清的头发手感好。
白木熙无声嫌弃……
“没事,你又不能控制他。”黎清不知白木熙诡异的想法,他努力忽略头皮扯痛紧绷的异样,为了转移注意力而闲聊,“这盘子里,不就是鱿鱼须?只是好像有点生……”
白木熙沉默了一下,“其实,在父亲这边的视角,我看到盘子里都是蠕动的白色肉虫,像放大版的蛆,洒满孜然辣椒面的那种,很活泼。”
话说到这儿,他顿了一下,又补充,“不过,它刚才在嘴里爆浆之后就不活泼了。”
黎清:……真是辛苦你体验这种感觉了
“呜啊……呜哇——”儿童房中,床上的婴儿突然哭闹起来,剧烈的哭泣使苏谨行顿时有些喘不上气。
“我第一次知道婴儿哭起来这么费力气……不行,快窒息了,你俩什么时候家暴结束,这孩子好像饿了。”
白木熙:……我没有我不是。
……
“娘的,吵死了……”父亲本就情绪不佳,现在被婴儿的哭声烦地更加暴躁。
他一把松开母亲的头发还顺手推搡了一下,导致母亲的头不受控制的磕在茶几边缘,顿时头晕目眩。
父亲见状不耐烦地一脚踹去,厉声开口“别跟老子装,先把这盘子恶心人的玩意儿扔了,再去把我儿子哄好,回头再找你算账!”
母亲闻言忙不迭爬起,如临大赦般端着盘子走进厨房。
视线中,这盘子里分明就是正常的鱿鱼须,莫名遭受暴力的母亲越想越恨,但她常年被家暴,根本不敢反抗男人。
她心底早已滋生出的阴暗种子,莫名在这一瞬间长成参天枯树……寻着哭声,母亲眼神怨毒地望向儿童房。
她将盘子以及里面的东西一同扔进垃圾桶,随手拿起一个奶瓶,胡乱往里填入几勺奶粉,走向饮水机。
打开热水阀门,母亲灌了一整瓶热水冲泡奶粉,最后用毛巾包裹瓶身,微微晃动,看着整瓶滚烫的奶水,母亲眉眼柔和下来,露出一个“慈爱”的笑容。
……
黎清借着母亲的视角看了全程,手上甚至能感受到奶瓶包裹毛巾还微微烫手的温度。
他的语气略微不安,“这是虚构的回溯场景,所以即使角色死了我们也肯定不会死,但是……苏谨行,你怕疼吗?”
苏谨行此时还被迫处在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里,还不知接下来要面对什么,他听见黎清前面略带宽慰的话,但后面又问起了自己,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我不怕,带了,咳咳、我带了痛感屏蔽型道具,怎咳…怎么了吗?”苏谨行喘不上气,磕磕绊绊的勉强回完一句。
黎清闻言顿时松了口气,赶紧嘱咐道“快用,不要犹豫。”
虽然不明所以,但苏谨行还是听劝地立刻用了,甚至使用了等级偏高的那种,能持续五个小时。
这边刚显示道具已奏效,母亲便从门口进来了。
……
“乖宝宝,妈妈的乖宝宝,来喝奶啦……”母亲声音慈爱,面带微笑,只是蓬乱的头发、额角的血迹和一潭死水的眼神总令人心生不适。
那滚烫的奶瓶被她用毛巾隔着握在手中,她走近站定在床边,动作狠厉的将奶嘴塞进婴儿的嘴里。
婴儿口中有了东西便停止了哭泣,下意识吸吮,奶水入口的一瞬间,他便感受到了滚烫的温度。
口腔被烫的生疼,婴儿吐出奶嘴发出了震天的嚎哭,但母亲却一把捂住了婴儿的嘴,忌惮地看了一眼门口,没听见父亲前来查看的脚步,才松了口气。
婴儿发出闷闷的哭声,母亲提高音量柔声轻哄,但动作却更为狠辣。
“宝宝真乖……”她捏住婴儿的下巴重新将奶嘴塞了进去,一只手箍住他的脸不让他吐出。
“宝宝再喝一点好不好呀?”婴儿被奶嘴堵住,无法发声,舌头因疼痛而蠕动,滚烫的奶水被挤压出来,循环往复。
“宝宝乖,咽下去……”婴儿的整个食道都被烫到起泡肿胀,不停地咳,多余的奶水也顺着嘴边流下……
母亲此时已然疯魔,她通过折磨男人的儿子臆想自己正在报复男人,享受着病态快感的同时,却丝毫不在意她折磨的只是一个婴儿,还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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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此刻,客厅还在酗酒的父亲在婴儿的细微哭声与闷咳中终于察觉不对,向儿童房走去。
当他走到门口,就发现他的儿子满脸通红,痛哭着被虐待的一幕,他目眦欲裂,一把抽出腰间的皮带上前勒住了母亲的脖子。
“婊子,你想烫死老子的儿子是吧,啊?!”
母亲在疼痛与窒息中回神,随即便陷入濒死的恐惧,她想求饶,但脖颈被死死勒住根本说不出话。
“想烫死老子的种,好、你好样的,喜欢烫的是吧?”
父亲口中不住的咒骂,再加上酒精上头,更加控制不住暴虐因子,他勒紧裤腰带,像拖着死狗一样勒住母亲的脖子往厨房走,而母亲的剧烈挣扎根本无济于事。
……
“咳……咳咳”强烈的窒息感袭来,黎清眼前逐渐模糊,一个个朦胧的小黑点都要连成片了。
好在,即将眩晕之际,脖颈的束缚消失了,黎清赶忙喘了口气。
“……黎清,你有没有屏蔽痛感的道具?”白木熙突然询问出声,他声音发紧,语速很快。
因为他在父亲的视角中看到,他拿起了吧台上一个玻璃水壶,又去饮水机前接了满满一壶开水,现在正向趴在地上不断喘息的母亲走去。
“我没有,怎么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,因为黎清感觉到自己被翻过来了,母亲被皮带反绑,只能瘫坐着倚靠在橱柜。
从她的视角,黎清能清楚的看到父亲手中冒着股股热气的水壶,他的脸上还挂着扭曲的笑,嘴里不停咒骂着污秽的词语。
白木熙在听到黎清说“没有”二字时呼吸一滞,当即便去查看背包,快速搜寻着能控制这副身体的道具。
然而黎清似乎猜到了白木熙的想法,他声音平静的开口下令,“木头,不要干扰剧情。”
白木熙闻言,停下了寻找道具的行为,沉寂下来,但慌乱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他想说些反驳或规劝的话,但他也能预感到黎清不会被说服。
而最令他恐慌的是,他甚至不能闭上眼,他要用真实的感官,如临亲身般去伤害黎清。
突如其来的熟悉感涌上心头……
“啊——”
女人的惨叫声传来,将白木熙从恍然中唤回神,眼前的女人被开水淋头浇下,她的皮肤被烫到深红,痛苦的惨叫声不绝于耳。
但黎清却没出一点儿动静,白木熙只能听到一丝略显沉重的呼吸声,不知是他自己的,还是黎清的。
儿童房内,婴儿的食道肿胀,像虚弱的猫儿般痛苦低吟,所幸苏谨行提前使用了道具,只感觉咽喉部位不适,却并没有痛感。
虽然他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,但听过之前白木熙与黎清的对话,再结合现在女人的惨叫,也能多少猜到一些,此刻也不由担心起黎清是否能承受的住。
像是要故意延长痛苦,父亲倾倒水流的速度不快,但一壶水总会有尽头。
随着一声玻璃砸地的清脆碎裂声,一场酷刑结束,父亲看着已经没了声息的女人冷笑一声,便走向客厅准备继续饮酒,也完全忘了还在苟延残喘的婴儿。
仿佛他为儿子教训女人只是借口,他对她做的一切都只是单纯的施暴。
“黎清?”白木熙声音微微发颤,比起隐忍不语,他更希望黎清能喊两声,宣泄出来。
“我没事……”黎清的声音还算平稳,但白木熙还是能听出其中的虚弱,他也记得,黎清说过疼痛是讨厌又漫长的……
不过黎清本人好像比白木熙心态更好一点,他还在研究自己的现状,“她好像被这壶开水浇晕了,我现在眼前一片漆黑。”
苏谨行心怀担忧的听着,尤其是听到“一壶开水”时不由心头一紧,而在这种情况下,黎清居然一声不吭硬扛了过来!
白木熙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,“现在重要的是你有没有事儿……疼吗?”
寂静片刻,黎清的声音幽幽传来,“你这么一问,好像已经不疼了,所以她其实是被浇死了?”
“……第一个下线的炮灰角色居然是我?!”
黎清的关注点依旧清奇非常,但听他似乎很快恢复了精神,白木熙松了口气,心中依然不免焦躁,想让这破故事快点结束,他更想亲眼确认黎清是否安然无恙。
……
父亲连着灌了两杯酒,似乎还觉不尽兴,站起身脚步虚浮的朝厨房走来。
由于看不清路,还被母亲的腿绊了一下,他暴躁的一脚将母亲踢倒,口中含糊不清的咒骂,并不知道母亲已经死亡。
他打开冰箱,里面略显空荡,之前放鱿鱼的位置又凭空出现了一只腌制过的火鸡。
男人不知道原本冰箱中有什么,但就算知道,烂醉如泥的他也不会察觉不对。
他将火鸡取出,迷糊地打量几眼,把它胡乱塞进了烤箱就算作罢。
一关上烤箱的门,即使未进行操作它也自己运作起来,没几秒钟便传来叮的一声。
父亲刚刚转身,闻声疑惑了一下,但此时的他根本不会思考,打开烤箱就把火鸡取出,盘子甚至都不烫手,但火鸡居然是烤熟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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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将盘子端到客厅茶几上,揪下一只腿开始啃咬,但他很快察觉出了不对劲,嘴里的肉是冰凉的,还有股血腥味。
他赶紧呸了两声,将嘴里的东西吐干净,再转头看向手中的鸡腿,顿时酒醒一半。
他手中攥着哪里是什么火鸡腿,那分明是一只婴孩的小腿!
那条腿上被撕咬下一块,此时正汩汩流淌鲜血,滴落在父亲的手上、衣袖上……
“啊、啊啊啊啊啊——”父亲惊声尖叫,猛地丢掉手中的东西,不经意间抬眼,就发现那盘子里的根本是不是什么火鸡。
他的儿子瞪着呆滞的双目,满脸堆笑,那口中满是水泡,婴儿似是被冻地僵硬,蜷缩四肢地仰躺在盘子上,少了一条腿的伤口处还在缓慢流淌血浆,积满了一整盘。
父亲被吓得魂不守舍,他从沙发站起来,连滚带爬地冲向房门想要离开这个地方,但手在门把手上疯狂按动,却始终打不开门。
他慌不得法,随手拿起座机的电话,胡乱按着号码居然也接通了,但他还未说出口的求救,被一声声婴儿啼哭堵了回去,其中似乎还混杂着一声尖细的低吟。
“爸爸,我好热,好烫……我好冷!!”
“啊!”父亲惊惧交加,手一颤就丢掉了电话,腿软着摔倒在地,不断向后挪动,远离还能隐约听到哭救声的座机听筒。
下一刻,室内灯光骤然熄灭,周遭陷入一片漆黑,父亲几乎要被这一切吓疯,他蜷起身体双手抱头,裤裆湿透,口中不停念叨。
“儿子、儿子,不是我杀了你不是我杀的,去找你那死娘,去找她索命,别来找我别来……”
父亲到现在都没意识到,他口中的“罪魁祸首”,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。
就在理智全面崩盘的前一秒,室内亮起了一束光源,父亲顾不得其他,只觉得到有光的地方就安全了。
他爬起来慌不择路,眼中只有那一束模糊的光线,但他不知道,他进入的正是儿童房。
父亲脚步虚浮几乎是跌进门的,他手脚并用,爬着进了屋子,一把关上了房门。
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呼吸间似乎听到了猫儿般的低吟,他小心翼翼爬过去看,发现是自己的孩子正躺在床上,呼吸几近微弱。
父亲艰难的咽了口唾沫,抖着手指摸上了婴儿的额头到脸颊,脑中不知为何,突然闪过了孩子出生当日,他在保育室中小心抚摸婴儿的画面。
一如那日的温热触感从指尖传来,父亲松了口气……
“爸爸,我好冷……”
霎时,父亲双目瞪大,眼见着婴儿缓缓转头,皮肤变得青白,嘴角咧开,双目睁大,一条腿也消失了,淌出的鲜血染红被单。
“鬼、鬼!你这鬼东西,老子弄死你、弄死你!弄死你……”父亲被彻底吓疯,口中时而激动大吼时而喃喃低语。
他没有再逃,竟伸手捏上了婴儿的脖颈,提着他直奔厨房,拉开烤箱的门,直接将婴儿塞了进去,胡乱按键直至烤箱启动。
“嗬……冷,现在还冷吗?呸!吓唬老子,给你烤熟看你怎么动!”父亲说完这句后便彻底脱力,瘫坐在地上。
此后,不知过了多久,一直安静的烤箱发出了叮的一声。
烤制完毕。
父亲被这动静吓得一激灵,神经再次紧绷起来,僵硬抬头看已经熄灭了炙烤灯的烤箱。
四周昏暗又寂静,他清楚的听到“咔哒”一声,烤箱的门自己开了。
他屏住呼吸,下一刻,突然感觉自己的脸上被滚烫的东西包裹,耳边传来婴儿刺耳的嬉笑声,“爸爸,爸爸,我变烫了,我变‘美味’了,妈妈和你,会喜欢我了吧?”
“唔、!!!”父亲被烫的尖叫,但口鼻均被捂住不能发声。
他快步后退,突然一个踩空,脸上的包裹感随之消失。
婴儿还在烤箱中静静躺着,已经被烤到焦糊,父亲却已经从客厅的窗户坠落。
从六楼降落在父亲眼中仿佛变成了慢放,他瞪大双目,眼神中尽是不解。
自己明明没有倒退几步,为什么会跨越整个客厅?明明窗户没被打开,为什么他会跌落出来?
这些困惑在他落地后随着浑身骨头被摔得粉碎,永远得不到一个解答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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