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确顺着卡罗琳娜指的方向一路找去。
腺体里溢出的沙子味一直缭绕在身旁,将花香包裹住。
他这两天的确感觉到一些不太寻常的变化。
比如很讨厌身上沾有裴忌之外的味道,对Apha的信息素很敏感,特别喜欢沙子气息将他完全包裹住的感觉。
因为腺体刚恢复没多久,他不太确定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些症状。
裴忌一直觉得他喜欢贴贴是之前紊乱时造成的上瘾。
但沈确知道不是。
从紊乱时就不是。
他之前反驳了几次,Apha都似信非信,沈确也懒得再说了。
爱信不信。
他就是没安全感,就是上瘾,一辈子都治不好了,怎么办吧?
沈确瞥了一眼终端里裴忌回他的话:
我吃醋了!让我自己冷静一会!
后面还跟着一句:
左边靠窗的桌子上有树莓塔和泡芙塔,很甜,你一定喜欢吃。
目光捕捉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,沈确张口叫道:“上将!”
正抓着小机器人问路的裴忌愣了一下,回过头,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,就被Oga扑了个满怀。
“你怎么”裴忌看了一眼沈确来的路,又看了眼怀里的人,“你怎么换衣服了?”
他撩了一下沈确耳边的碎发,确认耳坠没有摘后在心里小小欢呼了一下。
“今天那身不喜欢吗?”
“沾了很多别人的味道。”沈确收紧了胳膊,“不喜欢了。”
裴忌先是一愣,随即又记起沈确是因为什么沾上了别人的味道,酸味直冲喉咙口。
他冷哼了一声:“谁让你跟别人跳舞?”
沈确跟着冷哼一声:“你都没有邀请我。”
裴忌张了张嘴:“我”
他还真没邀请。
“你不是答应了公主吗”他咕哝道。
沈确从裴忌怀里退开一点,给了他一个冷漠的眼神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答应了公主?”
裴忌:“我前两天听到”
沈确:“你偷听我电话?”
裴忌噎了一下,心里堵着一口气:“你背着我跟旧情人打电话,我还不能听了吗?”
“谁跟你说公主是我的旧情人?”沈确冷冷地问。
“我”裴忌又噎住了。
也是,沈确自己否认了,都是别人说的。
沈确地声音更冷了一点:“你不听我解释,偷听我电话,过度解读,不邀请我跳舞,到最后还把错算在我身上。”
裴忌震惊地听着沈确细数他的罪状。
“我我没有把错算在你身上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把我丢在会场?我等了你很久,久到塔和泡芙塔都没有了!”
这也怪我吗?
裴忌目瞪口呆。
“不是宝贝,你不能自己去吃吗?我还让他们给你加了一份炼乳和一份巧克力酱。”
沈确贴着他胸膛的手收紧。
“可你之前明明都会帮我拿回来。”
他垂下眸子,眼睫微微颤抖,看起来好委屈。
“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跟他们说话”
“好了好了别说了!都是我的错。”裴忌握住沈确的手,“我们现在去厨房问问还有没有,我带你去问好不好?”
脑子里的警报拉响,理性告诉裴忌这不对!
沈确一定绕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,把他绕进去了。
但感性已经不管了,高声嚎叫:
你看看你把他快弄哭了!
要是今晚你的宝贝老婆没吃到和泡芙,那都是你的错!
他附身亲了亲沈确的额头。
而沈确闭上眼,微微仰起脸。
裴忌犹豫了一下,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。
他尝到一点浅淡的花香,释放出一点信息素将它盖了过去。
如愿以偿被沙子气息包裹住的Oga掀起眼帘,露出一点鸦羽色的眸子。
要是裴忌能看到他的眼眸,就会发现里面哪还有一点委屈的神色。
沈确重新闭上眼,回应着裴忌的吻。
万千灯火都在他们背后闪烁,唯独月光,照亮了这条幽静的小路。
这个吻没有持续太久。
分开后,裴忌牵着沈确往他自以为的主殿走。
沈确任由Apha牵着自己,没有告诉他前面那个建筑其实是长得很像主殿的议会厅。
走了一会,裴忌再次开口:“有个好消息,女皇同意采访时把我们分在一组。”
沈确看了他一眼,“她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?”
“我说服了她。”裴忌似乎有点得意。
“靠给她当牛做马?”沈确不咸不淡地说。
裴忌一愣。
他想起刚刚被他忽略的另一个问题沈确是从小花园的路跑来的。
“你去见女皇了?”他问。
沈确“嗯”了一声。
裴忌心虚地看向别处,“她告诉你什么了?”
“她说某人说他能搞定路司让和封时叙。”沈确张口就来。
裴忌干笑一声:“我又没说错。”
沈确:“所以某人是不是忘了,他上次碰到路司让差点犯了杀人罪,上上次差点精神力暴走。”
他用指腹抚过裴忌手心的伤口。
裴忌动作一顿。
“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印记。”沈确放低了声音,”也不喜欢你跟那个Oga接触。”
裴忌轻笑一声:“怎么回事?你上次可是主动让我去跟另一个Oga打双人赛来着。”
沈确手指插入裴忌指缝,将他牢牢握住,严肃地说:“上次我也不喜欢。”
裴忌一愣,看了眼交握的手,别过脸,“我知道所以我没打算自己去盯着路司让。”
“你打算让江见月替你盯着他。”沈确接过话。
裴忌无奈:“你要不要每次都那么聪明啊?”
“温缇和唐纳德要处理异变素巧克力,你只能拜托江见月。”
沈确停顿了一下。
“但我觉得,没这个必要。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吧?”裴忌叹气,“听你这口气,应该有点东西,是不是,第一指挥官?”
沈确勾起嘴角,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。
“路司让一定会在联赛前就开始动作,与其浪费一个人盯着他,不如直接弄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。”
“可我们就是为了弄清楚他们要做什么,才要盯着他啊?”裴忌皱眉。
那些阴沟里的老鼠都藏得很深。
路司让是明面上的饵,只有他最好盯。
却听沈确说:“我们不知道,但有人知道。”
裴忌一愣:“谁?”
沈确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话锋一转:
“我之前一直疑惑,为什么女皇试探了封时叙那么多次,都没有试探出他的立场。”
“他与加尼尔、欧文没有任何交集,甚至连路司让也很少交往。他也没有参与白沙星的沙金走私,至少,我们没有找到他参与其中的任何痕迹。”
”你不觉得很奇怪吗?假如他是那边的人,为什么能做到与这些人、这些事没有任何关联?”
“女皇的每一次试探他都完成得很好,可他偏偏又隐瞒了一些事,让女皇无法完全信任他。”
沈确停顿了一下。
“今晚我突然明白了。”
“那是因为他既不站在我们这边,也不站在另一边。”
裴忌皱着眉,“可女皇告诉我他跟公主一样,从小跟着褚泱长大,而且他这次参赛的运营官也是褚泱等等你的意思是?!”
沈确眸光闪烁。
“我有一个计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