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星凉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幻听了。
直到听见脚步声，好像是阿姨去开门了。
“谁？”
桑姝亦走出去问，看到门口的谢九洲瞪圆了眼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谢九洲进来，抬起胳膊，越过桑姝亦把后面的颜星凉扯过去抱住。
桑姝亦：“……”
颜星凉眼睛亮亮的看着谢九洲，她以为他说的“等着”是在学校那边等着他，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找到这边了。
“我们先回去了。”
桑姝亦眼睛快瞪到铜铃那么大，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，结果一时间大脑竟然一片空白。
“啊？这就去？”
颜星凉也觉得有点突然。
谢九洲满脸理所当然，“你还是准备考试，她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去赶工了，也没时间陪你，跟我一道回去吧。”
颜星凉听着竟然觉得挺有道理的，谢九洲对着桑姝亦挥手，“好好干！”
直到门被关上，桑姝亦傻愣愣的站在客厅里，憋了好半天。
“干！”
去机场的路上，颜星凉盯着谢九洲看，“怎么了？你好像有点不高兴！”
“老头子托病喊我回去，恨不得把叔伯们都惊动起来。”谢九洲抓着颜星凉的手，“老头子兄弟四个，叔伯们家里都很平稳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业和喜好，就他……喜欢在别人身上找存在感，但心里又看不起那些扒着他过活的人！”
颜星凉食指和中指并拢，按在谢九洲蹙起的眉心上，把褶皱都抚平。
“有些
父母会说儿女都是债，我觉得父母也是债，以前看到有同学的爸妈能帮着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还挺羡慕的，会暗自想如果自己的爸妈也这样就好了，现在就不会，还是觉得现在的我是最好的我。”
谢九洲捏着颜星凉的指尖“嗯”了一声，他这两天赶飞机，睡得不怎么好，以前也没觉得怎么样过，现在身边有人了，好像比之前脆弱了不少，累了就想睡觉。
赶回坤庭时间不早了，谢牧予大咧咧的坐在客厅里，手里端了个4xl的碗，正低头吸溜着冷面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谢九洲回来发现个电灯泡，不怎么开心了。
谢牧予抹了抹嘴巴，“大嫂担心你啊，让我过来看看，结果我都到了半天了，原来你去找二嫂了！”
颜星凉听到这个称呼都没反应过来。
“二嫂，还没正式介绍一下呢！我是谢牧予，你叫我牧予就行，以前真的是多有得罪，您多包涵。”
谢九洲把跳到颜星凉面前拱手作揖的谢牧予推开，“告诉大嫂我没事，那女人不老实，都注意点。”
“听说二伯有意，说再等两年，二伯和二伯母退休，就带着三伯和三伯母去东山那边的疗养院。”
“二伯一时半刻退不了，二伯母在她的领域都成了权威，以后发光发热的地方还多，怎么能为了老头子那点破事退下来，他乐意闹就闹吧，谁家没点笑话！”
谢牧予挠了下脑袋，“我觉得
可能主要是不想我们这一辈的人受父母那辈的影响吧，三伯母毕竟两个孩子，昭昭真的嫁到裴家……”
“她做什么样的白日梦！”谢九洲冷着脸，“裴家那个又不是善茬，更不是傻子，燕京最不缺的就是名门闺秀，他家还有位最看重出身的老太太，你要是个女孩说不定还有半分可能。”
谢牧予怎么都觉得这句话不像夸奖。
“可上次昭昭生日，裴家送的礼挺贵重。”
“像他们这样的家底送礼贵重正常，有没有其他寓意才是要关注的点，许家和程家结亲之前，送给程家那位千金的是许家幼子自小佩戴的长命锁，这种东西价值几何？意义几何？”
谢九洲说到这里突然就生气了，拉着颜星凉往楼上走。
谢牧予连忙跟上，“二哥？哥！你这是怎么了！”
“大哥喊我回来主要还是让我收拾烂摊子的！早想好了把这一堆糟污扔给我的准备！”
“哎呀哎呀，大哥……那个……大嫂身体不好呀……二哥二嫂多包涵吧！”
谢九洲抬腿踹过去，谢牧予早有准备但没躲，一只手扒拉着扶手滑了下去，反而是颜星凉吓了一跳，看到谢牧予没事才松口气。
“他们这些为人民服务的真能深谋远虑！只要我回家，我认同了身份，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！”
“哥呀……”
“让你大哥放心！我会的！”
谢牧予又喊了几声，等谢九洲看不到才连连叹气，忍不住想
起他父亲去年和好友喝醉回家，喊着大哥哭一场。
如果大伯还真的健在，他的这位三伯确实不敢做出这些的糊涂事。
谢家向来不攀附的呀。
颜星凉被谢九洲抱了好久，回到房间就这个样子了，没有开灯，她也看不清楚这人是什么表情，只能伸手摸一下，确认有没有哭。
她虽然不是特别清楚这里面的纠葛，但就目前听到的内容联系起来，她就突然觉得自家那点事不算什么了。
至少不管怎么吵、怎么闹、怎么忧心，就算是想要逃避但总归还是一家人，虽然各有各自的私心，但……也能继续过下去。
谢牧予回房间和燕京的大堂哥汇报。
“……我看这次好像挺生气的，二哥不会突然撂挑子回去吧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
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声传过来，谢牧予喊了句大嫂。
“他既然能把这些话说出来就证明不怎么介意的。”王景和语带笑意，“而且这些话听着不像埋怨，更像是……在撒娇。”
“啊？”谢牧予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，“怎么会啊？我……”
“人家又不是冲着你说的，我真的是对你二哥找的二嫂太好奇了，什么时候能带回家看看？”
“二哥可宝贝了，看着二嫂年纪虽然小，但也很有自己的想法，二哥都由着，二嫂的家里人还不知道，两个人还在秘密恋爱中。”
“哎呀这俩个，太可爱了！”
王景和还想说些什么，手机被谢远行
接过去，随便说了两句挂断。
“雾化结束不要费心神和别人说话了，我们休息吧。”
王景和转身躺进被子里，又听到谢远行问她，“难道我们不可爱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，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，还有比我们更相配的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