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满地狼藉,地摊上一片碎开的玻璃渣子。
床单凌乱,被子拖到地上,能看得出来经过了一番比较激烈的……争执。
颜星凉披散着长发,手里紧紧抓着烟灰缸,正在往人家脑袋上招呼。
烟灰缸太重了脱手,颜星凉害怕好不容易倒下的人又暴起,只能赤手空拳的补巴掌。
“颜……”
颜星凉听到声响猛然抬头,看清楚来人,眼里的惊慌褪去,踉跄着起身,瘪着嘴巴对着谢九洲伸手。
谢九洲把发抖的人接着按进怀里,看着躺在地板上没什么动静的男人,眼里的杀意才缓慢退却。
“吓死……吓死我了……”
颜星凉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,脑子里那根紧绷着的弦一松,全身脱力的倒在谢九洲的怀里,觉得身上哪哪都疼。
“别怕,没事。”
颜星凉听到谢九洲的声音才找回点真实感,转回头看着地上头破血流的男人。
“没被我打死吧……我这算……算自卫吗?”
“算。”
谢九洲没再看躺着的男人,先检查怀里的颜星凉。
“哪里有受伤?”
颜星凉抬起一只手,“大拇指好像扭到了,使不上力气了……”
谢九洲伸手先抹去颜星凉下颌上的血丝,确认不是她的才松口气,握着颜星凉的手腕看了看,也不敢乱碰。
“没事,让医生给你正回来就好。”
谢九洲抱着颜星凉坐在客厅里,房间里的男人被保镖拖了出去。
医生来的
很快,走进总统套房的时候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,还是尽职尽责的先看病人。
颜星凉被人捏住大拇指就开始哭,谢九洲抓着她的手腕确保着不乱动,看着颜星凉的眼泪蹙眉,又抬头看着医生,忍住了到嘴边的催促。
正好之后就不怎么拧巴的痛了,但颜星凉还是不敢乱动,谢九洲温声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。
颜星凉缩在谢九洲的怀里,知道脱离了危险境地,觉得脑袋越来越重。
“头……头晕……”
“她说头晕,怎么回事?是不是脑震荡?”谢九洲看着在他怀里耷拉着脑袋的颜星凉又急了。
医生收回了偷瞄的视线,他觉得躺在地上的那个更严重点,额头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说,脑袋上肯定是有哪里破了,额角都能看到流出来的血。
“有没有可能……她喝醉了……”
刚进来他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了。
谢九洲愣了下,轻轻拍着怀里的人,还是不放心,要带着人去医院检查下。
陈冯杨被保镖拦在门口,看到医生拎着药箱过来就高高悬着心,看到颜星凉身上裹住别人的衣服被抱着出来,差点顺着墙根滑下去。
“她……她怎样……”
谢九洲没搭理他,后面出来的医生解释了两句,陈冯杨已经联系了陈冬,他也没想到燕京这边的人这么不讲究,上来就直接下手!
虽然说圈子里靠着身体换资源是常见的是,但现在总归要讲究个
你情我愿,这么搞就太出格了。
在场的人全部都被控制住,祁云襄联系了家里人,祁家是第一个找过来的,还是通过谢裕民这边。
谢九洲没空接电话,蹲在旁边拍着颜星凉的后背,等她吐完递水过去漱口。
颜星凉觉得自己清醒了,但头很晕,还睡不着。
“难受……”
谢九洲抱着人,收着力道给人按着脑袋,看着趴在他怀里的人慢慢安稳下来。
“那个人怎么样?”颜星凉闭着眼睛开口,“我那一下……应该是床头柜上的花瓶,摔他脑袋上了,瓶子都砸碎了。”
她知道在厅里走不脱,也知道不能真的喝醉,只好装醉,但也不是真的一点都不醉,手脚已经有些不听话了,她只能找机会速战速决。
那人把她放床上,扯她衣服的时候,她实在忍不住了,但那一下没砸晕,她知道自己的力气和那时候的状态肯定弄不过一个成年男性,就憋着一口气一脚把人踹了下去,咬着舌尖保持清醒,酒精麻痹了部分神经,她下手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轻重了,就连自己身上的疼都后知后觉。
担心下手轻了被人反控,她绝对不想自己身上发生不好的事,又害怕下手重了,把人弄死。
“我不想玩了,不让我走……玩了又玩不起……换了度数更高的酒……”
颜星凉越想越烦,用力的拽着谢九洲的衣服,“觉得我可以,我就好……好好努力,不可以就算了,
偏偏要……这样!”
“你说……说他是不是活该!”
“是活该!”
谢九洲点头顺着,他知道各种行业都有这样那样的腌臜事,犯不到他眼前的他管不着,但既然不长眼的撞过来,他绝对要让这些人知道“代价”两个字怎么写。
“太坏了!”颜星凉忿忿不平,“怎么能这么坏!又坏又恶心……你别告诉姝儿……也不要和我家说……”
“嗯。”
颜星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,醒来的时候浑身乏力,刚哼唧一声,整个人就被身后坐着的谢九洲捞了过去。
抱着人去洗漱,颜星凉蜷坐在客厅的沙发里,手里是没什么味道的小米粥,皱眉看着在她面前走来走去的谢九洲。
“我睡了多久?”
“不到十二个小时。”
“怪不得觉得没力气。”颜星凉把粥放下,“想吃点咸的,有面吗?”
“什么面都行?”
“不吃意大利面,太粗太宽的面也不要,要细的……有小青菜的……”
“等会。”
颜星凉笑了,对着谢九洲伸手,看着人走近就跟个树袋熊一样贴过去扒着。
“对了,我经纪人呢?”
“回申洲了。”
“啊?”颜星凉搂住谢九洲的脖子,“你见过啦?他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了?”
“见了。”
颜星凉趴在谢九洲肩膀上,“他没说什么吧,我跟公司报备过了,我有男朋友的,当时公司也没说什么。”
“嗯。”
颜星凉抬起头,盯着谢九洲看,越来越
近,最近额头抵着额头。
“你是不是生气了?是不是觉得我麻烦?是不是对我的工作有意见?”
不等谢九洲开口,颜星凉就捧着他的脸,“你没有对不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