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呜呜呜,小姐,他们的样子都好可怕,我们还能回去吗?”
防寒的袄子已经有些破旧,黑印子一个一个的贴在袄子上,不规则的痕迹让两人显得更加狼狈。
“小桃,会有人来救我们的。”
这道声音很好听,衬的发声人像一只落魄的黄鹂鸟。
“赵婉姑娘,现在这种情况,还是别做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了,不如想想怎么给自己找一个痛快的死法。”
肩膀上被洞穿了琵琶骨的大汉,疼的满脸胡须都在抽动,开口打破了这位大小姐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“吴大哥,那眼下你有什么好的脱困方法吗?”
赵婉问道,站在台上被一样,台前离的最近的食人族部落,近到仿佛一抬手就可以触摸到台上的几人。
他们嘴里嗬嗬的怪笑着,惊的小桃躲在赵婉的怀里不停的发出尖叫。
“!!”
食人族的领头人对着主持人说了句话,两人做着交涉。
之前被截胡的男人也到了台前,三人大声的争论着。
“大人,我没有听的太明白,大概意思好像是说,他要买下这两个男的,然后这两个姑娘被...之后,尸体能不能便宜点卖给他。”
“其他的我就听不太明白了。”
不戒点了点头,看着因为大梁这几人出现,从拍卖变成协商的集市。
还不停有人听说这里有人好戏看,跑过来加入。
人越来越多,声音嘈杂起来,卢伟彻底听不清前面在说什么。
在卢伟急的直跳脚的时候,被截胡的男人脸带阴狠的跳上了台子,就开始撕扯赵婉二女,那些食人族的围在两位大梁汉子周围,东摸摸西摸摸,还有人不停的擦拭着嘴角的口水。
“别碰我,你干嘛!”
小桃被抓住一条腿从赵婉的怀里扯了出来,尽管她奋力的挣扎,可是一个弱女子和成年男人比气力,无疑是以卵击石。
“小姐,救我!”
“小桃!”
赵婉也被拉了一个趔趄,正要起身上前抓住小桃的时候,眼前多了无数双脏兮兮的粗手朝着自己抓了下来。
赵婉被吓的险些要昏厥。
“我宁愿死,也不要被这些人欺辱!爹娘,下辈子我再好好孝敬你们!”
赵婉眼睛一闭,下颌微微一动,就要咬舌自尽。
“嘶好疼!”
舌头上的疼痛让赵婉眼角溢出了些许泪花,她原本必死的决心在这一咬之下变得有些动摇。
她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,“不这样做,我还能怎么办呢。”
“早知道就好好听爹的话,不来趟这样浑水的。”
“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,与其等会生不如死,那还是疼一点死的痛快。”
这短短的一个呼吸是她度过的最长的时间,她咬了好几下,疼痛让她的脑袋直抽抽,人没死成,整个嘴里都充斥着血腥味。
她之前听府上的老人说过,人在临死前,时间会过得非常慢,这一生会像走马灯一样闪过。
对于赵婉来说,这一刻的确很漫长,漫长到有些怀疑,心里也不由地嘀咕了起来:“这种漫长怎么和赵爷爷说的漫长不一样啊。”
想象中那些罪恶肮脏的手摸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迟迟没有出现。
“难道说我已经死了?”
赵婉用牙齿不确定的触碰了一下舌头上的伤痕,一股钻心的疼痛,疼的她想遍地打滚。
犹犹豫豫的睁开眼,一道宽阔的背影映入她的眼帘。
那一年,她的记忆只有些许遭乱长发,寒风吹过那人的衣摆,涟漪带起的温暖,悄悄的扣响了她的心门。
不戒站在台上,五指扣住刚才还试图现场表演行为艺术的男人的脑袋,任凭他进行无力的挣扎。
手指稍稍发力,脑袋就像碎裂的西瓜一样,撒的遍地都是。
不戒突然的出手让闹哄哄的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寂。
他们又如何能想到,一个异乡人敢在这里出手杀人,杀得还是他们的同胞。
“!”
不戒也听不懂,但是从他们的动作上,不戒明白大概是“杀了他”之类的意思。
台下的匈奴人像是即将拍在岸边的潮水一样涌来,手里拿着自己吃饭的家伙,要为死在不戒手下的那个“慷慨”的男人报仇。
不戒赞叹这些人的勇气,嗤笑他们的自不量力。
用还残余着鲜血的手,轻轻一挥,一道血红的弧形气刃就割破了最先向上岸的“浪花”。
气刃接连收割了十几个人,才被人拦了下来。
正是去而复返的匈奴第一猛将巴图鲁。
“你这有些过分了。”
巴图鲁一口流利的大梁语,倒是让不戒有些意外。
“只准他们杀我,不准我杀他们?”
不戒手掌一曲,凌空将卢伟吸到了台上,放在自己的身边。
卢伟一脸懵的站在不戒的背后,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,怎么一下子不戒大人就出现台上,怎么一下就开始杀人了,怎么又一下子自己会出现在这里?
“你搞清楚你的身份!如此嚣张跋扈,还来和谈什么?”
巴图鲁手中斧锋一转,遥遥指向台上的不戒。
“我想你搞错了三件事。”
“第一,不是我要来和谈的。”
“第二,我大梁将士和平民死在你们手里的不知凡几,我收点利息,你又如何?”
“第三。”
不戒手掌向前伸,掌心吸力爆发,猝不及防之下,巴图鲁手中的手斧被吸到了不戒的手中。
“既然你们想试探我,那就要能承担起相对应的代价,搞这一套要有相对应的实力。”
说完,往日里在巴图鲁手中无往不利,削铁如泥的手斧,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捧齑粉,风一吹便消散的无影无踪。
“回去告诉你们的单于,和谈代表的是朝廷的态度,不是我个人的态度。”
失去爱斧让巴图鲁心疼不已,他这一对手斧是他的母亲赐予他的,陪他在这片草原驰骋多年,斧下不知道有多少亡魂,即使手斧本身质地就很不错,他还是像对待自己的爱人一样,珍爱这它,每次杀完人,他都会小心翼翼的擦拭,不让它沾染上一丝一毫的污垢。
毫不夸张的说,这对手斧就像是他双臂的延伸,现在一条胳膊平白无故的没了,他恨不得直接生撕不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