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金一黑,相接之际像是一尊佛陀奋力击碎陪伴自己多年的莲座。
两色刹那间消融在一起,天地间顿时为之一清,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就消失不见,时间也慢了下来。
两者相撞所产生的真气波动,竟短暂的改变了时间的流速。
就那么一瞬间,站在薛华身后的几个人齐齐的吐出一口黑血,纷纷倒地不起。
薛华倒是完好无损,只是脸色相当难看,没想到他已经去尽量高估不戒的境界了,但还是低了。
如果长安城里的那几位不出手,不戒只怕是可以在城里横着走了。
“放箭!”
见不戒也倒退两步,堪堪稳住身形,薛华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,厉声的喊道。
他也有自己的考量,现在街上的人越来越多,虽然都在远处观望,但是如果有人“不小心”射偏射到了无关人员,那他就有的说了。
最起码你不戒百户抵抗抓捕,造成百姓伤亡的罪名是跑不掉了。
屋翎上下的金吾卫听到薛华的话,连忙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弓弩,朝着不戒射了起来。
“咻咻咻!”
利箭的尖啸声不断响起,顷刻间漫天的箭矢像是繁星坠落一般冲向了巍然不动的不戒。
“萤火之光,岂敢与皓月争辉?”
“翁!”
清亮的梵音炸响,一尊巨大的金佛立于街道之上。
眼眉低垂,满脸悲悯,手捏拈花指,让人看着就有种忍不住跪拜的冲动。
“这!!!”
“不可能!你是佛子?!”
“不对!佛子佛心破碎了才是!”
“你到底是谁!”
薛华此时是真的怕了,他虽然境界不高,但是身为大梁朝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当朝首辅的孙子,自小各种功法秘籍,奇志异闻都有所涉猎。
尤其是大梁和佛教的抗争他看的最多,纵观大梁和前朝将近一千年的记载中,除了那位没人见过真明目的佛主之外,再没人能营造出这么大的动静!
“我是谁?回去好好问你娘吧!”
“唵!”
又是一声梵音,巨大的金佛瞬间变得和不戒等身大小,两者重合在一起,一道道神秘的梵纹刻在了不戒的身体表面。
远远看去,不戒宛如佛主在世,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无上的威能!
专破武者真气的利箭全都停滞在了一丈远的地方,寸进不得。
弩箭将不戒包围的严严实实,看上去极为骇人。
气机横荡,弩箭尽数化为齑粉,不戒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。
眼神嘲弄的看着远处的薛华,似是在说,你还有什么招数,尽管使出来吧。
眼下的场面已经超出了薛华的控制,按照他的估计,他做的这些准备足以捉拿一个第二境的大宗师了。
无论的弓弩,还是和他一起来的那几个神秘人,对付不戒绰绰有余。
他还是小觑了不戒...
“今天怕是拿不下他了。”
薛华心中暗道,尽管有些惋惜,但是没关系,反正不戒迟早会落在他手上。
擅自离开使团,无所顾忌的在城内动手,抗捕,无论是哪一条都足够不戒喝上一壶的了。
他拿不下,后面自会有人来的,他还不信不戒能以一人之力,对抗整个大梁!
“好,不戒百户果然好身手,今天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,就是不知道回头面见了圣上,你会不会也是如此这般!”
“不劳你费心了,是非曲直,我自会禀明圣上。”
不戒面无表情,淡淡道。
“哼!我们青山不改,走着瞧!”
薛华重重的哼了一声,面带不甘的转身离去了。
两侧屋翎上的金吾卫见主角都退场了,也纷纷撤离了,连带着尚在地上几个昏迷不醒的神秘人一起带走了。
“叮,恭喜宿主完成任务,解决目前的困境,让薛华无功而返。”
“获得奖励,天人亲和度增加5。”
一股莫名的感悟涌上心头,说不清道不明,但是他明显感觉到他对天地之力的掌控增加了几分。
“这奖励不错!”
要知道第三境突破到陆地神仙最重要的就是对天地之力的感悟,在体内搭建天地之桥也是为了增加对天地之力的亲和度,更好的感悟天地之力。
没想到做一个任务就能增加5,那他只要不停的做任务,岂不是很快就可以突破到陆地神仙了?
到那时,天地之大,他哪里去不得?
不戒强忍内心激动的心情,转身就回到院内。
“不戒大人,留步。”
尖细的声音响起,来人不戒识得,正是之前宣读圣旨的传旨太监。
此时站在大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不戒。
想到那日此人的毛手毛脚的举动,加上这会的笑容,不戒一阵恶寒。
“不知公公深夜前来,所为何事?”
“不戒大人造出这般异象,还能不知道咱家是为何事前来?”
“我真不知道啊,你刚才也看到了我都是被迫的。”
“......”
洪尚芥上次这么无语的时候还是上次,不戒被不被迫,他哪知道啊,他来的时候,不戒已经让“箭球”包裹了,就是那转瞬即逝的气机,洪尚芥从中感受到了天地之力的味道。
但是近距离观察之后,并没有发现不戒体内有天地之桥的存在,因此否定了陆地神仙的可能。
更大的可能是不戒有精妙的招式可以牵动天地之力,算是半根脚指头搭在了陆地神仙境的门槛上。
“不论如何,不戒擅自离开使团是事实,即使事出有因,也应该跟薛千户回卫府配合调查,不戒大人如此这般,这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糟糕。”
“多谢公公关心,所产生的后果,某家愿一力承担。”
不戒没有转过身,声音不含一丝情绪。
反正使团和谈的目的已经达到了,大梁帝还能把他怎么样?
顶多就是撤他职,反正他也不想干了。
至于什么流放啊,杀头啊,那不好意思,命只有一条,不给。
他所说的承担只限于撤职,至于其他的后果他不承担。
反正也没吃几天皇粮,他心里也没什么负罪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