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不知道殷露露说的道气是什么，但是不戒能确定的是对方肯定搞错了，要说自己身上能和白莲教沾上边的，也就是从归元寺捡来的那两枚雕像的眼睛了。
“去吧，去准备迎接最后的狂欢吧。”
“哈哈哈！”
说到最后，殷露露神情开始变得有些癫狂，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。
该问的该说的也都说完了，不戒也提出了一个“不成熟”的建议。
“照你这么说的话，我这会要是杀了你，那天外之人是不是就不会降临了？”
“那这灾难是不是也就可以避免了？”
牢房内狂笑的声音一滞，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教内人的嘴里说出来的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殷露露沉声道，她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妙，不戒的反应很不正常，不像是接受了道气的样子。
接受道气后，多多少少思想会受到一些影响。
“我的意思就是你搞错了。”
殷露露说的道气应该就是魔气。
盗道人...道气...叫做盗气更贴切些吧。
“我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你所说的道气什么的，不知道你是不是说的是这个？”
说着不戒从怀里掏出了那两枚眼睛。
哗啦啦。
铁链发出一阵响动，殷露露拼命挪动身体想凑得更近些。
“你怎么会有圣像的眼睛！”
“你骗我？！”
殷露露大吼道。
“这是你自己以为的啊，也没承认过啊。”
“我可什么都没承认。”
不戒现在摊了摊手，接着道：
“再说了，我可没有逼着你说这些。大家你情我愿的事，不要这么生气嘛。”
见殷露露不再说话，不戒转身就出了牢房。
“怎么样？”
钱垚第一时间就冲了上来，他在外面只隐约听到了一些怒吼声，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，这次要是还问不出什么，的确很难向唐渊交待。
“幸不辱命，有一些收获。”
“好好好！走，换个地方说。”
三人来到钱垚的书房，刚坐下，钱垚就迫不及待的询问，赵远清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。
“有大麻烦了！”
不戒第一句话就让两人坐直身体，随后讲述牢房里发生的事情。
说完之后两人脸色大变。
“此事重大，你确定属实吗？”
钱垚正色道。
“这要是故事的话，那她也编的太好了，十有八九是真的。”
不戒回道。
“不行，我要进趟宫，禀明圣上，不戒大人，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！”
“为国分忧嘛。”
不戒笑着拱了拱手，嘿嘿一笑，接着道：
“我给大理寺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，你们就没有什么表示？”
“表示？”
钱垚摇了摇头笑道。
“我和大理寺可是个清水衙门，不过我会和圣上表明此次你的功绩，赏赐少不了你的。”
“好说好说。”
活干了，该要的东西还是要争取的嘛。
......
不戒二人从大理寺中出来的时候，已经到了深夜，恰逢打更人敲锣。
“夜半三更，小心火烛”
“夜半三更，小心火烛...”
赵远清走在前面，不戒跟在后面，东看看西瞅瞅，他有些饿了，想看看哪里还有卖吃食的，如果没记错的话，附近应该有卖馄饨的。
突然赵远清停下了脚步，转过身来，面色沉重地道：
“今天不该带你来的。”
“不戒，你知道今天殷露露的说的，会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吗？”
不戒翻了个白眼，这老小子马后炮下的挺好啊，这会说这些还有个屁用啊！
“那刚才钱大人要去宫里禀报的时候，你也不拦着点。”
“......”
赵远清沉默以对，半晌才继续说道：
“对不住了，我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如此地步。”
“好了，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，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，这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。”
不戒笑了笑，越过赵远清的身影看了看前方，眼神一亮，道：
“现在我们要操心的是前面的馄饨的摊儿，还有没有馄饨了。”
“......”
两人运气不错，剩下的馄饨不多了，也就是四五碗的量，赵远清心事重重吃不下，不戒索性包圆了。
深夜，喝下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，暖流从口中滑过喉咙，流进肚里，再蔓延至全身，身体由内而外地被温暖包裹，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尽情舒展，恣意地享受着这份温暖与满足。
喝完最后一口汤之后，碗里面干干净净的，什么都不剩了。
“老丈，算账，他付钱。”
不戒指了指对面神游天外的赵远清说道，上司请下属吃个馄饨不过分吧？
“官爷，一共五碗，一碗两个铜板，算您八个铜板，您吃好下次再来，小老儿就在这一片。”
店家是个年约五十的老叟，身材消瘦，这会正麻利地收拾着锅碗瓢盆，不戒包圆了剩下的馄饨，他今天也能早些回家去，所以少算了一碗馄饨钱。
两个铜板换个回头客，不亏。
“愣什么呢，老赵，付钱啊。”
“你不会也搞吃霸王餐那一套吧？”
不戒伸手在赵远清的眼前晃了晃，赵远清这才回过神来，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，递给了店家。
“诶呦，官爷，这这这，小老儿可找不开啊。”
“要不这顿挂账，您两位下次来再结？”
店家也是个人精，他知道当官的钱不好拿，八个铜板，说多不多，说少不少，自己全当破财消灾了。
谁知不戒一把拿过那粒碎银，不由分说地塞给了店家。
“这样，你明天多做点，我早些时候过来吃，这钱就当定金了。”
“这...”
店家脸上有些为难，这么多年见过赊账的，不给钱的，这提前给饭钱的还是头一遭。
“行了，就这样吧，时候不早了，你也早些回去，好生休息。”
话罢，不戒拉着赵远清起身，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。
“还是好人多啊。”
店家看着两人的背影，喃喃道。